祝家老爺當即就不同意了。
聯合家族其他支系一起給祝成雙和那個小支系施壓。
但是祝成雙明顯有備而來。
祝家如今大部分產業都是她直接打理,而且所有的新型產業在註冊的時候都是歸在了她的名下。
當時祝家一堆老古董,對這些新潮東西一竅不通。
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被一個丫頭給架空了家族產業。
祝成雙手握大批財富,根本不怕祝家老爺的威脅。
至於那個弱小的旁支,本就已經是快要被擠出家族的地位。
只要接納祝成雙,他們不僅能夠留下來,日後還能過上好得多的日子。
無非就是把所謂的家主之位讓給她而已。
比起生存,名聲算得了什麼?
雙方就這麼博弈了一個月。
最終以祝成雙的大獲全勝為結局。
畢竟祝家當時的確是離不開祝成雙。
她成為祝家幾百年歷史以來第一個女家主。
事實證明。
祝成雙的確比自己的老爹更適合這個位置,她剛剛在位一年,祝家的地位就整個往上提了一截。
但就在祝成雙的威望越來越高的時候,忽然出了意外。
「意外?」
陸家傑瞪大了眼睛:「怎麼了?」
「祝成雙死了。」
「什麼?!」
就在一年的中秋前夕,祝成雙忽然被人發現死在了自己屋裡。
並且渾身赤裸,慘不忍睹。
那是祝家第二個慘死的女人。
此事被當做祝家的最大醜聞被壓了下來。
緊接著。
祝家重新被原本的家主掌權。
經歷了祝成雙的事情。
家主那腐朽的腦袋也終於開了個竅。
明白了要順勢而為。
只不過家主的位置當然不能讓。
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藉助家族中人的力量。
於是當時的家主想出來個折中的辦法:設置清羽座。
說得很文雅。
作用就類似於古代所說的客卿。
這個位置只能坐上一個人,家族中人人都可爭。
清羽座在家族裡的權力僅次於家主,但主要是管財務一塊兒。
別的什麼大事要事還是得看家主的意思。
清羽座設置以來。
登上那個位置的全都是家族中的女子。
因此一開始這些人又被稱為清羽娘。
哪怕是到了如今這個年代,祝家暗地裡依舊保留了這一制度。
祝英紅之所以在祝家能擁有這麼大的話語權,也是因為她是最新一任的清羽座。
陽春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寧雨欣的反應。
寧雨欣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甜點。
神色認真。
但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
她感受到了陽春的目光,擦掉手上的糕點甜點碎屑,然後道:「所以祝家歷代橫死的女人,都是登上清羽座的女人,對嗎?」
陽春點點頭。
「除了最開始的王氏和祝成雙,後來祝家一共橫死九人,全都是登上過清羽座的人。」
他的話分明沒有什麼潤世。
卻給陸家傑聽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他難以理解地說:「既然你們自己都知道這點,怎麼還有人去爭那個位置?還有,一百二十幾年前,除去了王氏和祝成雙,也也就百年歷史吧。一百年,怎麼還會再死九個人?」
百年時間。
對常人來說也就是兩代更迭。
九個人。
這都快十代了。
相隔如此之近,只有可能是這些女人剛剛成為清羽娘之後不久就死了。
這才能造出十代來。
可這麼短的時間內死這麼多人,祝家就一點沒有調查和防備?
難道都是傻子?
陸家傑將疑惑和不解寫在了臉上。
陽春卻沒說話,而是看向了寧雨欣:「寧小姐怎麼看?」
看來還是要先試探試探她的能力。
不過她還是有點不理解。
這跟捉鬼好像也沒關係。
但凡腦子好點兒的,應該都能捋清楚這裡面的東西——陸家傑當然是那個沒腦子的。
寧雨欣淡淡道:「一開始應該是為了抱負以及地位,哪怕有前車之鑑,但也相信自己會是那個幸運兒。這樣的人占比應該不會太多,因為人的求生本能是最原始的欲望。當詛咒一次又一次地應驗,哪怕面前擺的是金山,也不會有人上去拿。」
她又往咖啡里加了兩塊糖。
抿了一口,味道不錯。
然後才繼續道:「更何況清羽座,能者居之。有才能的人,會更加聰明,也更加惜命。畢竟時代已經漸漸變了,女人亦可自己出去闖蕩,未必不比留在祝家更好。」
陸家傑:「那到底是……難道真是鬼神作祟,引誘了她們?」
寧雨欣嘆了口氣。
「也有可能,但如果想得再簡單一點,她們可能是被逼的。」
「被,被逼?」
陸家傑愣了一下:「被誰?」
「誰最位高權重,誰最渴望清羽娘的才能,卻又忌憚清羽娘的威望,誰就有可能。」
「你是說祝家家主?!」
陸家傑忍不住將聲音提高了八個度。
陽春臉色微微一變。
正要開口阻止。
卻發現周圍的客人們好像沒聽到陸家傑這一聲。
附近只有一個戴著眼鏡的大學生在看書,他也絲毫沒有反應。
「不用看了。」
寧雨欣指了指桌角上的複雜符文:「隔音符,別人聽不到我們說話的。陸家傑,看我對你多好,知道你得大呼小叫,提前幫你規避了被人罵的結局。順便一提,這符三千,稍後記得轉帳。」
陸家傑:「……」
明明是中途加上的!
簡直是奸商。
陽春看寧雨欣的眼神稍稍變了。
一點不顯山不露水的期待冒出來,又被他壓了回去。
他語氣平靜:「寧小姐果然有真本事,剛才猜的,也大概率是對的。」
寧雨欣一挑眉:「大概率?」
「因為沒人能調查,沒人敢再去深挖從前的那些歷史,也,沒什麼人願意去查。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英紅小姐暗中調查出來的。寧小姐剛剛說的結論,和英紅小姐的猜測一樣。否則無法解釋為什麼死了那麼多人,清羽座上依舊有人。」
原來如此。
寧雨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詛咒雖然可怕,但似乎有一條規則:只殺家族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