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傑沒被寧雨欣帶跑話題，刨根問底起來：「顧寒說他看見你收了一個跟著陳毅的鬼影，誰啊，是這個唐春嗎？」
寧雨欣現在看見陸家傑就想起顧寒，想起顧寒就想起她那還在別人手裡的四千五百萬。
於是看什麼都不順眼起來。
「誰說的，我收的鬼影是個禿頭大叔。」
「騙人，五個被害人雖然有男有女，但都是偏瘦弱、好控制的年輕人。」
寧雨欣奇怪了：「你哪知道的這麼多？」
陸家傑指了指鼻子：「我要給唐春做民事辯護律師。」
「哈？」
「唐春的情況有些特殊，這是起公訴案子，要是等刑事訴訟程序走完，她媽早就因為失去生活來源病死了。我現在是在給唐春和她媽媽提前爭取賠償。律師嘛，不了解情況怎麼能為顧客爭取最大利益。」
寧雨欣如聽天書一般聽完，半晌才幹巴巴地說：「沒看出來，原來你還是公益律師啊。」
「誰說的，我有委託人。」
「唐春她媽媽？」
「我老闆。」
寧雨欣愣了三秒才想起來他口中的「老闆」是誰。
不會吧。
天要下紅雨了。
顧寒那種人心軟了？
難道是她冤枉了金主爸爸，金主爸爸其實是個嘴硬心軟的好人嗎！
「……老闆說他幫你這個忙，你得替他辦件事。」
寧雨欣：「……哦。」
她就知道。
姓顧的哪會那麼好心。
寧雨欣扔了一顆梅子進嘴裡，還要掙扎：「這怎麼能叫幫我的忙呢，賺名聲的分明是你們顧氏，真把我當傻子騙了？」
陸家傑從她手邊搶了一把青梅，嘿嘿笑道：「那怎麼的，你能放著唐春那母親不管？雖然我放手後還會有別的律師接手，但我保證，沒一個比得上哥。」
她把青梅搶了回來。
「隨便，你可以滾了。」
陸家傑是個體面人，聞言一點不帶猶豫，直接站起來：「好嘞，改變主意了call我，號碼你知道的。」
然後真的就麻溜不廢話地「滾」了。
寧雨欣清靜了一會兒。
往地上一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陸家傑沒把他的電腦帶走。
她拎起來看了一會兒，然後放下電腦，進廚房給祖師爺做了頓好的。
寧雨欣把一大碗土豆燉牛肉放在靈台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回了依依不捨的手。
眼見那煙氣被「大快朵頤」的時候，她忽然開口：「祖師爺，功德簿給我瞧瞧。」
三清大神吸「煙」的動作一個凝滯。
然而最終還是敗於美食誘惑。
香灰罈子里飄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
一翻開，冊子上煙霧繚繞，連個墨點都看不清。
寧雨欣習以為常，直接摟到最後一頁，終於看見了三個字——是她的名字。
一點名字，冊子上就飛出無數紅黑相間的條紋煙霧，雖然彼此混在一起，但紅與黑涇渭分明，並不交織。
乍一看，兩色各占一半。
而在這團亂麻似的煙霧最後，一條細細的紅線若隱若現，似乎是剛剛成形，但那顏色紅得鮮亮，幾乎有些灼人。
寧雨欣指尖點上去，便聽到了聲音。
「如果我真的還有用，功德一半給我媽，一半給那個廢話很多的小道士。」
這是直接響在靈魂里的聲音。
少了那水霧般的隔閡和粗石的磨礪，露出聲音本來的面貌：平淡無趣，卻清脆認真。
「廢話很多的小道士」默然片刻，忽然喃喃：「女俠是不是傻，我是要她給我說好話攢點功德，沒說要分她功德啊。嘖嘖……這個顏色，好事兒沒少做啊，可惜腦子不太好使。」
寧雨欣「啪」的一聲收起功德簿。
那小冊子被她一捏，就又碎成了香灰，飄回罈子里去了。
寧雨欣惜字如金地給陸家傑發去了消息：「什麼事」
標點符號都不屑多打一個。
那頭回得很快，噼里啪啦地發來了一打資料和文件。
寧雨欣就著清脆的青梅啃完，眉心緩緩蹙了起來。
「案子查清楚了，廖婷昨天剛回家，叫我來跟你問好。」
史天佑一邊報告來意，還忙裡偷閒將三清大神的金身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寧雨欣點了下巴：「好，好得很，但是你咋還沒走？」
「公司給我接了個新節目，和靈異探險有關，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