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寧雨欣一挑眉:「你不相信我。」
顧寒那邊似乎笑了一下:「都說女人有時候不可理喻,我算是見識到了。」
「哼,我這就不可理喻了?那你就說我說得對不對吧?」
「對,都對。」
顧寒有些無奈:「不過我不是不信任你,是不信任裴道鋒。你們剛才的對話基本可以說明,裴道鋒並沒有從裴家老爺子手裡接過那把最大的刀。不管是為了子孫後代也好,覺得裴道鋒沒那個能力也好。」
「裴家老爺子似乎是想讓裴家從和那個組織的聯繫中脫離出來。不過他想得太簡單,也太過高看了自己。」
寧雨欣嘆了口氣。
裴清洄、裴萱,可能都是神秘組織留在裴家的「釘子」。
只不過裴清洄這一顆對他們而言失控了。
而且他們似乎根本無法把握裴清洄。
從裴清洄留下的那些信息來看,他接觸到的應該屬於那個組織里比較核心的機密了。
這樣一個人在組織里的地位肯定不低。
他太厲害了。
直到現在,寧雨欣依舊有種還沒有完全接觸到裴清洄留下的最核心的東西。
他藏得很隱秘。
即使人已經死了好多天,卻仿佛依舊在無聲地操縱著局勢。
寧雨欣忽然意識到:裴清洄的死對那個組織來說,打擊可能比想像中的還要大。
如果裴萱是組織培養的裴清洄的「接班人」,從她的整體素質來看,其實似乎是有點「德不配位」的。
遇到事情的時候裴萱甚至不敢留下來周旋,而是為了避免第一時間被警察或者家族內的人找上而選擇了逃避。
就足以見得這顆新的「棋子」其實還遠遠不到火候。
但也從側面說明了一件事:組織對裴清洄的背叛始料未及。
甚至沒來得及針對此做出周全的安排。
總的來說。
如果裴家老爺子沒將組織和綠童子的事情告訴裴道鋒的話,的確說明他想把裴家從陰影里拉出來。
但事情怎麼會那麼簡單。
裴家內部根本就不是鐵板一塊。
如果裴清洄沒反水,而是一門心思要跟裴家走到黑的話。
眼下應該就不會是這個場景。
「好消息是我們的敵人可能少了一個,壞消息是之前用裴道鋒把組織釣出來的計劃應該是不行了。」
顧寒沒說話。
阿寬停了下來。
動手替寧雨欣開了門。
她想了想,沉默了一會兒說:「再過兩天,我想回清靈觀了。」
顧寒沒吭聲。
她又說:「幽冥的情況我得去看看,還有關於洛神的事情,我也得回去查一查資料,另外……」
「不用做解釋。」
顧寒的聲音柔和了下來:「在我面前何必這么小心翼翼的,我能吃人不成?」
寧雨欣:「……」
不是大哥。
你還不知道自己嗎?
你不就是會吃人嗎!
不過她一顆心倒是因為顧寒的話輕鬆了不少。
顧寒:「知道了,你想什麼時候出發直接告訴我,我來安排。」
雖然她一點都不需要如此興師動眾。
不過感覺要是在這裡拒絕的話可能會被顧寒的眼神給凍死,於是她果斷選擇了順從:「沒問題,我日子已經算好了,八月二十九。」
「嗯,剩下的等我晚上回去說。」
「好。」
掛斷電話後,寧雨欣就看見阿寬眼神奇異地看著自己。
她把人邀請了進來,遞上一杯茶:「幹嘛?」
「老闆剛才發消息說最近幾天可能不會太平,讓我多注意點兒。」
不太平?
寧雨欣一愣。
哦對。
確實。
顧寒剛剛在聯合會議上整治了一番,不管表面上是占據了多大的優勢,震懾了多少人,總歸還會有那不信邪的要來試試的。
他們未必會造成什麼損害。
不過煩人肯定是煩人。
還有就是……
來自顧氏內部的壓力。
這些大部分都是顧寒在承受,但最為他手上一張「王牌」,寧雨欣肯定也會隨之被盯上。
這件事寧雨欣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因此一點下巴:「知道了,沒事兒,習慣了。」
阿寬有些拘謹地坐在沙發上。
感覺屁股底下好像長滿了刺似的。
寧雨欣光是看著她都彆扭了起來:「什麼毛病,有話就說。」
「老闆家,我以前還沒進來過呢。」
阿寬用略帶崇敬的目光打量著周圍:「這品味果然不一樣,唔,那幅畫真不錯,陽台還有個小花園?不愧是老闆,養得真好。」
「這些都是我買的,之前這裡就是個樣板間。多謝誇獎,我也覺得我有品味。」
阿寬:「……」
寧雨欣笑了一下。
「別墨跡了,到底想說什麼,你看你像那磨磨唧唧的人嗎。」
阿寬坐定了。
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於是也不裝了:「是這樣的,陸家傑剛剛說想跟你一起清靈觀修行一段時間。」
「噗!咳咳咳!」
寧雨欣剛剛喝進去的茶全貢獻給自己的衣襟了,她顧不上擦,滿臉震驚:「不是,真的假的,陸家傑要出家?」
阿寬:「……」
他深呼吸一口氣:「誰說要出家了,是想跟著你去清靈觀修行一段時間。」
「為什麼?他跟顧染又有矛盾了?」
「可不是,還鬧得挺大。據說那兩位現在互相都不見面不說話了。」
寧雨欣一愣。
她還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當時還以為這兩個也是時候把事情說開,好好在一起別折磨人了。
結果這一轉眼,好嘛,連之前也不如了。
她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
阿寬擺擺手:「那兩位的事情一個個都捂得跟什麼似的,我看陸家傑遲早要因為沒長嘴吃大虧。聽說他最近很不在狀態,被老闆給放了假在家休息。」
「所以不是他自己想要去道觀修行的。」
「嗯。」
阿寬說到這裡似乎有點難為情。
感覺做這種事有點損害他猛男硬漢的形象,但沒辦法,兄弟有難,也不能就看著他這麼消沉下去。
「我看你挺能說會道的,也不需要替他解開心結什麼的,讓他跟著去散散心也好。路上的費用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