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的人雷厲風行。
一到地方就立馬劃出了辦公區，將相關人士翻來覆去問了個底掉。
就連在醫院輸液的廖婷都被迫坐起來，說出了足足十三頁的供詞。
據說專案組原本還顧慮著她的身體，打算一天一天來，但廖女神愣是撐著氣喘吁吁，一口氣將知道的都交代完了。
寧雨欣是從頂流口中知道這件事的。
頂流等人雖然跟陳毅上了同一個節目，但細究根本沒啥關係，再加上又是名人，很快就「協助調查」完畢，放了出去。
何澤明跟裴佳琪被節目組送走，只有頂流還留下來，去醫院探望了廖婷。
寧雨欣則有些特殊。
她是指認人，一開始匿名報警以及寄取證視頻的事兒也被陸家傑那貨安在了她腦袋上。
再加上被陳毅挾持一夜，身份buff疊滿了。
自然要接受更細緻漫長的訊問。
雙方拉扯一番後，雖然專案組的人頗有疑惑，但從現有證據來看，寧雨欣在此之前跟陳毅半點交集都沒有。
她說自己算出來陳毅不對勁，讓廖婷幫忙取證的說法也有證據支撐，讓人拿不到錯處。
最後就落在了陳毅為什麼會瘋這件事上。
寧雨欣神秘兮兮地說：「警察叔叔，你信不信報應二字，只要是做了的事，總會有人替你記著，哪怕一時未報，也只是沒到時候而已。」
問訊的警官皺皺眉頭。
這好好的小姑娘，怎麼一張口就是封建迷信那套。
他捏緊的筆，嚴肅道：「如果陳毅這麼瘋下去，就算查實他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也會因為精神疾病免予刑罰。這報應，到底是惡報還是福報？」
「唉，可說是呢。」
寧雨欣似乎有些緊張，摸了摸手腕上的翠綠石頭。
警官：「……」
另外一個速記的警察對她道：「小姑娘，你不要有什麼隱瞞，當時你被陳毅抓走，就算對他做了什麼，也是緊急避險，你……」
「砰砰——」
他的話被敲門聲打斷了，交談聲隔門傳了進來。
「陳毅剛才清醒了！」
「什麼？快帶我去！」
這破警察局，隔音做得這麼水！
寧雨欣微微一笑：「哎呀，看來福報變惡報了。」
與此同時，陳毅的體檢單也被送了進來：身上並無外傷，也沒被餵什麼亂七八糟的藥物，體檢表比全國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要健康。
他就像是個突然陷進一場噩夢裡的人，夢醒了，就魂歸現實，不瘋也不叫了。
至此，扣著寧雨欣再沒意義。
於是她也被放了出來。
恰好在警察局門口撞上了往這邊來的頂流。
聽他說了廖婷的情況，感嘆一聲。
「好事，廖姐姐想通了。」
「嗯。」
兩人在灰塵四起的街道邊面對面站了會兒，寧雨欣終於想起來問：「你怎麼還在這，看望了廖婷後不走嗎？」
別告訴她節目現在還沒黃。
這話一問，原本面癱且淡定的頂流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
被寧雨欣盯了半晌，他才說：「我想報班。」
「嗯……啊？」
「你不是說有那個，道士速成班？」
寧雨欣震驚，懷疑這位是不是也被陰魂攪了腦子：「你不是對玄學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之前他給嘉賓們講鬼怪小故事的時候，就這人躲得最遠。
似乎是因為周圍沒攝像頭，他的表情生動了許多，眉眼一揚，竟然笑了：「我只是對假玄學不感興趣而已。」
乖乖。
誰說女人變臉如翻書。
這傳說中的「高冷男神」不遑多讓好嗎？
頂流問：「收不收，收的話我現在就轉帳。」
窮瘋了的寧雨欣怪聽不得轉帳這兩個字，當即點頭：「收！」
十秒鐘後，全款到帳。
頂流笑得跟大學校園裡那些追著籃球瘋跑的少年似的：「以後請多指教。」
回到清靈觀，天已經黑了。
頂流——史天佑很想跟過來毫無保留地瞻仰一下三清大神的金身。
被寧雨欣勸住了：他老人家吃壞了肚子，現在心情不好，別去他跟前瞎晃。
史天佑雖然遺憾，但也聽勸。
便往醫院去照料老朋友廖婷了。
寧雨欣一屁股坐在道觀前的台階上，摸出了那顆已經快被敲散架的冷碧石。
她屈指一彈。
石頭從中間裂開，這次是徹底報廢了。
鬼影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