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嘶！」
寧雨欣一巴掌敲在史天佑腦袋上：「聽話只聽一半是吧，單單一個你還吸引不了那個兜帽人的注意，是因為我留下來的禁制，你的符咒和我畫下的禁制算是同源，兜帽人把你當成了我。」
「是啊。」
裴佳琪啃著丸子說：「剛剛要不是你，我已經被撕成八瓣了。不過現在是互相甩鍋的時候嗎，你們一直在說我小叔給我留了東西，什麼意思？還有我小叔他人呢，惹了這麼大麻煩自己又不出面。」
寧雨欣看了一眼史天佑。
後者搖搖頭。
裴清洄已死的事情他還沒和裴佳琪說過。
「怎麼了？」
這時候裴佳琪也反應過來不對了。
小叔不是那種自己闖禍不出來收拾的人。
而且什麼情況下，小叔才需要把重要的東西拿出去給別人？
她心裡隱隱出現了一個猜想。
顧寒擦了擦手：「裴清洄已經死了。」
總裁是不懂什麼叫在乎他人心思的。
在寧雨欣說話之前，他就已經把事情給抖了出來。
裴佳琪愣住：「什麼？」
陸家傑連忙想要開口安慰：「他，他死的時候沒有痛苦，真的，而且我們現在要做的不就是找出兇手嗎，剛才那個人多半就是對你小叔下手的人，仇算報了一半了。」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語無倫次。
裴佳琪好像沒聽見他的聲音似的，喃喃著說了一句：「原來是真的。」
寧雨欣耳朵一動。
「什麼意思，他和你說過這件事？」
「嗯。」
裴佳琪的聲音里明顯有些顫抖。
但她堅強地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是有一次，我回去別墅看他，那個時候小叔在看書。」
「他以往的話都很少，雖然我有問必答，但他幾乎從來沒有在看書的時候主動和我說話。我記得那時候我也想跟小叔一起看書，就在架子上隨便選了一本……小叔看見我選的書後，似乎有點驚訝。」
那時候的裴清洄一愣過後笑了笑：「你喜歡這本書嗎？」
裴佳琪和他年齡其實相差不大。
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小叔面前，她都感覺自己憑空小了整整十歲。
能在他那雙溫和的眼睛裡變成三歲小孩。
其實裴佳琪還沒看那本書的內容，於是低下頭翻了翻。
恰好翻到了一頁插圖。
插圖古韻古香，泛黃的大河背景里有一個飄逸的女子身姿。
一眼就讓人覺得喜歡。
於是裴佳琪點點頭。
「這樣啊。」
裴清洄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既然佳琪喜歡，小叔以後把這本書送給你好不好？」
「小叔不要麼？」
裴清洄書房裡的所有書都是從不外借的。
就算是自家人想要來看書，也不能把書帶出去，不離開別墅都不行。
為此小叔還發了兩次火。
漸漸的，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忌諱。
「不是，我很喜歡這本書。」
裴清洄是這麼回她的：「但不久以後，小叔可能要先一步離開這個世界，到時候這本書就送給佳琪。」
「……那是六年前的事。」
裴佳琪幽幽道：「當時我被嚇了一跳，總覺得小叔的話不像是玩笑，但是後來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我也就漸漸忘記了這回事。」
寧雨欣和顧寒交換了一個眼神。
「如果是一本書的話，同城郵寄比較有可能。」
顧寒腦子轉得飛快：「安全、快速，而且不會引人注目。如果有警察介入，運送中的快遞也不會被警方截獲。」
「到達的時機也有講究，一定要在裴清洄確認死亡之後。但不能太提前，否則如果正好撞上兜帽人，會給裴佳琪帶來滅頂之災。最好的時機……就是一天清晨。」
顧寒話音剛落。
裴佳琪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她一接。
然後神色漸漸驚訝了起來。
半晌，她掛斷電話：「是一份同城快遞，說是五分鐘之後到門口。」
五分鐘後。
快遞員一敲開門，就發現足足三個俊男靚女等在門口。
嚇了一跳。
「呃，請問是無敵美少女戰士先生嗎？」
寧雨欣眼疾手快把陸家傑推了出去：「小星星，這不就是你嗎。」
陸家傑忍辱負重地把快遞盒接了過去。
回到客廳，陸家傑把盒子一撂：「大歌星，你這是什麼破名字？」
裴佳琪看了一眼。
然後眼眶莫名有些泛紅。
「我曾經跟小叔開玩笑說自己是宇宙無敵美少女戰士……」
陸家傑：「……」
他真該死啊！
顧寒直接把目光放到快遞盒子上。
動手一拆。
裡面是一本書和一封信。
書是那種格外老舊的材質，還是線訂本，紙張極脆，感覺稍微碰一下就得碎成渣。
但依稀看得見書的封皮上寫的字。
「洛神賦？」
在座幾個都不是文盲。
那不是曹植的詩嗎。
就算不是什麼五言七言，也不至於這麼厚一本吧。
只有寧雨欣像是想到了什麼。
眉心一蹙。
顧寒也看了過來。
二人交換了個眼神，都感覺這件事兒可能沒那麼簡單。
「這裡還有一封信。」
陸家傑看了一眼封面：「上面寫的是，給佳琪和她的朋友們。咦，是我們嗎？」
史天佑把信拿了過去，又交給裴佳琪：「你來拆吧。」
「嗯。」
信紙沒什麼特別，很容易就拆了開來。
展開來，信的內容不多，卻意味深長。
「佳琪，如果你是一個人拿到這封信，後面的內容就不用看了，把這封信和我寄給你的書放到末尾落款處的地址，然後繼續自己的生活。不過記得，你不欠裴家，也不必依賴裴家，你是個聰明優秀的孩子，不要因為家族讓自己深陷泥潭。」
「而如果你不是一個人在看這封信，你認為身邊的人值得信賴，而且他們和玄門存在聯繫，那便再問問自己，是不是做好了面對醜惡真相和未知前程的準備。如果想好了，就翻開第二頁。」
眾人面面相覷。
裴清洄看來是真的想得相當深遠。
而裴佳琪沒有任何猶豫。
直接把信紙翻了個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