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凝滯。
【不是，他倆這啥意思，對暗號？】
【這兩人啥時候有交集的，廖婷女神呢，趕緊抬出來啊，男朋友都要被人拐走了！】
頂流狀似無意地問：「什麼風景，寧大師，你算出什麼來了？」
陳毅一個激靈。
方才縈繞他腦子裡的輕狂並嗜血快感好像一陣風似的，一下子散了個乾乾淨淨。
他忍不住想：我剛才怎麼了，怎麼會問出那種問題？
可再要收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寧雨欣聽了頂流的問話，皺起眉頭說：「陳毅大哥，你身上纏著血氣啊。」
一圈嘉賓都被這個玄幻小說似的詞給震住了。
唯獨頂流不知者無畏一般，繼續不恥下問：「什麼是血氣，有害嗎？」
寧雨欣高深莫測掐了一把指尖，「一言難盡」地開了口：「陳毅大哥，你……是不是殺過生？」
陳毅臉色劇變。
何澤明等人卻都還沒反應過來，疑惑地問：「殺生？都有吧，我奶老眼昏花的時候，我也幫她剁過豬崽呢。」
「我說的是人。」
這是五個字。
但更像五座大山。
懸在半空，猝不及防掉落下來，恨不得砸得全世界都跟著地震。
「咔吧——」
一片呆滯的寂靜中，似乎傳來了某人下巴脫臼的聲音，但此刻已經是沒人管了。
彈幕翻了天。
短短几分鐘的彈幕量突破了往日整整兩天的流水。
一條全是感嘆號的彈幕拖著尾巴剛剛划過屏幕，然後突然不動了。
一半消失在屏幕盡頭，另外一半還卡在畫面中央，「身首異處」地橫陳在「小生活」直播間裡，屍體似的一動不動——彈幕卡崩了。
緊接著，熱搜爆炸，無數人通過熱一的連結湧進直播間，不過半分鐘，直播間也步了彈幕姬的後塵，崩得一塌糊塗。
節目組負責人原本好好坐在辦公室，一邊喝著養生茶一邊欣賞自家的節目持續霸榜收視率第一和熱度第一。
卡崩之前，他恰好低頭尋摸遙控器，開了個空調，因此錯過了那句驚世駭俗的話。
轉過來看見直播沒了，當即大怒。
就要打電話前去興師問罪。
他還沒動手，辦公室里所有的通訊工具跟約好了一樣，排著隊唱起了交響樂。
負責人嚇一跳，隨手接起離得最近的一個，運氣起正欲大罵。
「老闆，出事了！」
不等他問出了什麼事，辦公室未鎖的門被推開，幾個人高馬大的警察將一紙「調查令」糊在了他臉上：「立刻中斷直播，配合工作。」
遙遠的城區，因為連環殺人案成立的專案組也被這架勢驚動了。
陳毅的生平和照片早就被無所不能的網友扒出來貼在網上到處飛。
專案組中有上班摸魚上網的，從熱一「完美法醫是殺人犯？」的詞條里點進去，注意到這個炸了熱搜榜的法醫竟然就是他們隊的，連忙屁滾尿流地去上報。
五分鐘後，陳毅的資料行蹤在整個專案組已經是人手一份，再二十分鐘後，距離清靈山最近城區的所有警察局派出所都收到了消息，開始派人往節目組拍攝地趕去。
仿佛整個世界都因為寧雨欣一句話翻了天。
然而風暴中心，清靈山腳下，才剛剛從詭異的靜默中回過神來。
何澤明磕巴了一句：「寧，寧觀主，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陳毅也冷靜了下來。
算這寧雨欣有真本事好了，她沒證據，便奈何不了自己。
他沉了臉：「寧大師，你這是什麼話？這種惡作劇太過分了些。」
寧雨欣摩挲著冷碧石，安撫著那裡面躁動的陰寒之氣，淡定道：「陳大哥，這話就不對了，我這清靈觀開這麼久，主打的就是一個童叟無欺，哪能騙人。」
她頓了一下，摸著下巴又將陳毅上下打量了一番，嘖嘖道：「你這身血氣非同尋常，怕是還不止一人的血債，最近睡覺容易做噩夢吧，有陰魂上門呢。」
「胡說八道！」
陳毅猛地坐了起來。
他一動作，一圈的嘉賓被驚動了似的，也紛紛站起來後退幾步。
沒辦法。
寧雨欣神算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看見眾人動作，陳毅惱羞成怒道：「我要告你誹謗！」
「行啊，去警局，上法院，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