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佳琪臉上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問了個正經問題:「我下一首新歌的名字。」
【這什麼問法。】
【肯定是寫不出來新歌,拿寧大仙兒找靈感唄。】
【好心機啊!】
寧雨欣掐了片刻說:「答案在你的日記本里,下一個。」
裴佳琪漂亮的眼睛瞪大了幾分。
她的日記本連經紀人都不知道,這道士怎麼知道的?
【不會吧,看素質女這神色,難道還真箇日記本啊。】
【這年頭還寫日記,立人設唄。】
【寧大仙是真厲害,這都算得出來。我好期待頂流男神要算什麼,不會是姻緣吧!】
寧雨欣看向頂流。
頂流罕見地猶豫了一下,問:「現在我們身邊,有鬼魂嗎?」
滿場一瞬的寂靜過後。
節目組狂喜。
這是什麼出乎意料話題度拉滿的提問!
攝像機齊刷刷一個轉彎對準了寧雨欣的臉,焦距恨不得懟到她的毛孔里去。
寧雨欣抬頭看了一圈。
倒是沒見著。
不過……
「有一個。」
她手腕上冷碧石里確實有一隻,只不過出不來而已。
頂流眉毛抽動了一下:「在哪?」
寧雨欣如實答道:「我旁邊,哦,放心,她暫時不傷人。」
一邊的何澤明從興奮中回過神:「暫時?」
「嗯,等時機到了,就有人要倒霉了。」
她這話說得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山下忽然颳起一陣風。
那風仿佛是從山林間最清幽之地吹來的,冷得脫離了季節天時,一把從眾人後心眉骨掠過,留下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害人者,心中鬼尤其多。
陳毅不止是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甚至還感覺到了一道若有似無的目光。
就從寧雨欣身旁射了過來。
那目光往他眉心一釘,待要捕捉,卻又一下如流雲風散了。
篝火里「噼啪」一聲響才將幾個嘉賓的神思拉回來,個個瞪著眼睛瞧寧雨欣。
寧雨欣淡定地說:「下一個。」
廖婷不在,剩下的人就只有陳毅一個了。
他仍舊有些神思不屬,似乎沒聽見寧雨欣的話。
寧雨欣曲起指尖,往掛在手腕上的冷碧石上一彈。
也不知道那石頭是個什麼材質,竟然被她敲出了清脆的響聲,箏鳴似的,陳毅猛地被驚醒過來,看向寧雨欣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凶光。
【是看錯了嗎,完美男友剛才的表情好兇啊。】
【沒看錯,我截到圖了。該不會這位身上也有什麼事兒吧。】
寧雨欣說:「別擔心,冤有頭債有主,陳毅大哥你又沒害人,怕什麼,對吧?」
她笑得高深莫測。
在陳毅看來卻寫滿了「心懷不軌」四個大字。
何澤明看熱鬧不嫌事大,緩過神來後立刻興奮了起來:「陳大哥,你也問問唄,我覺得寧觀主是有真道行的,要不你問問怎麼徹底治好廖婷姐姐的頭疼?」
陳毅:「……」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話這麼一說,他再要推脫不信鬼神、不問卦的理由就說不出口了。
幾個嘉賓,隔著屏幕的無數人都看向了陳毅。
陳毅一面覺得心裡不安,另外一面卻隱隱興奮了起來。
有很多人都在注視著他,關注著他的一言一行,只是為了他。
光是想到這一點,他就忍不住血流加速。
像是……
那些在他腳下垂死掙扎之人,哪怕奄奄一息也要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他。
生前死後,不管多麼風光,或者有怎樣一般的刻骨銘心,死前卻將全幅身心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只能在他身上。
那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只要見識過一次,就再也欲罷不能。
陳毅脖頸間的青筋跳了起來,語氣卻還算平靜,他看著寧雨欣的眼睛,卻沒問和廖婷有關的事。
「寧大師,你說我還能看見那般美景嗎?」
這話問出來。
周圍一大半的人都是一頭霧水。
唯獨寧雨欣並她的冷碧石,一人一鬼明白他在說什麼。
寧雨欣笑了。
她模樣齊整得很,平素總把錢財掛在嘴邊,說話也不著調。
可此時不聲不響地笑起來,才叫人驚覺她的五官生得很冷,好像染上了「清靈」二字虛無縹緲又冰冷森然的仙氣,看得人心裡發怵。
她說:「不好意思,我看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