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鼓和裴道鋒相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類似的想法：顧寒既然只是看上了寧雨欣的價值，還能時時刻刻看著她不成？只要暗中盯著，就總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寧雨欣覺得忽然打了個噴嚏。
她蹭了蹭鼻子。
心說這又是誰在惦記她？
「冷嗎？」
外面的大廳已經原地變身光怪陸離的舞池，男男女女循著優雅的音樂跳起了舞。
邊沿處放著好幾排大沙發供萊客們休息，旁邊還貼心地放上了柔軟的小毯子。
顧寒替她拿了一條過來。
寧雨欣雖然不是真的冷，但也沒拒絕的理由，只好捏著鼻子接下了。
陸家傑立刻在一邊發出「喔——」的怪叫聲。
「快，趕緊給我說說，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時候進一步了，說說唄，咱們又不是外人！」
寧雨欣翻了個白眼：「進……」
她「進一步個頭」還沒說完，被顧寒搶了話：「你想多了。」
陸家傑懵了：「啊？」
「她還沒答應我。」
「啊？？？？！」
陸家傑和顧染落在寧雨欣身上的目光瞬間肅然起敬起來：姐們兒，這也能拒絕，不愧是你！
寧雨欣：「……」
不是。
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悲壯的眼神看著我啊。
她有些心累地嘆了口氣。
顧寒關切地問：「不高興嗎？」
寧雨欣：「您少作點妖我就高興了。」
「是嗎，『文化城』那項目有你一份功勞，我原本還想分你一部分股權，大家一起賺錢呢，原來不……」
「顧寒。」
寧雨欣一把抓住他的手，義正言辭、深情款款地看著他：「我可太高興了，協議書什麼時候簽？」
陸家傑嫌棄地坐得離她遠了點兒。
顧寒卻勾起一個攝人心魄的微笑：「我有條件。」
嘖。
寧雨欣就知道顧寒沒這麼好心。
但為了錢，她甘願付出點代價：「什麼條件？」
「你去F市後，一應行蹤給我報備，只這一條。」
寧雨欣一愣。
陸家傑好奇地問：「你去F市幹嘛？」
「……我有說過這件事嗎？」
「我猜你會去。」
寧雨欣嘆了口氣。
還以為這次能逃離顧寒的魔爪呢：「我可以給你開共享定位，但是我做什麼，怎麼做，可不會聽你的。」
顧寒：「無所謂。」
「行。」
兩人迅速達成協議。
並且壓著陸家傑的腦袋就地簽了協議書。
陸家傑一個純粹來玩樂的邊緣人，這才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被迫加班兩次了。
起草完電子協議書。
顧染立刻帶著陸家傑溜了。
陸家傑一開始還不願意。
被顧染一句「你想繼續加班還是想當燈泡」給堵得啞口無言，只能滿心心酸地被拎走，只剩下寧雨欣和顧寒兩個人相對無言。
寧雨欣向來是個敞亮人。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按理來說，顧寒今晚帶她來著一趟，算是讓當初陷害她的兩個人全都付出了代價——代價還有一部分入了她自己的腰包。
從這個角度。
她應該道聲謝。
但寧雨欣愣是有些不敢。
她本來就看不懂顧寒，現在更是越發看不懂了。
生怕她的道謝過後會被強制索要什麼亂七八糟的「謝禮」。
寧雨欣一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難得卡了殼。
還是顧寒開了口。
他眯著眼睛看著光怪陸離的舞池，眼底卻仿佛憑空多了一雙黑洞，講那些聲光色影吸收得乾乾淨淨。
叫人光是看著他就能平靜下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F市。」
既然已經被點破，寧雨欣也沒瞞著他的必要，再說了，瞞也瞞不住：「明天。」
顧寒一挑眉：「這麼著急。」
「唉，可不是。」
寧雨欣嘆了口氣。
怪力亂神的事情對顧寒並不是什麼稀奇事，於是她就把從阿寬那裡得到的資料三兩句話說清楚了。
又補充上了自己的推論：「聽起來不太好，一般的冤魂和惡鬼幾乎都只剩執念和害人的本能，但凡盯上了一個生人，那人在短時間內沒有採取的措施的話，幾乎都是要死的。」
「像資料里說的這樣，精神恍惚、失常，但是進了醫院經過治療後又都有明顯好轉，不像是那邊的東西造成的後果。」
寧雨欣說的話有些隱晦，一般人拎不清其中的因果關係。
但顧寒只是聽了一耳朵，就切中了要害：「你的意思是，劇組的怪事後面有人為因素。」
「嗯，這才是最可怕的。」
「但是你仍舊要去，說明這件事也不單純是人禍。」
寧雨欣點點下巴：「之前我從鬼屋裡帶出來了一打陰魂，慢慢都給她們安排回地府了，還剩了一個姓陳的姑娘，她在人間有執念未清，還跟頂流小子有一段淵源。她那個執念所在地就在F市。」
「你懷疑這事跟這位陳姑娘有關。」
「沒錯。」
寧雨欣來回算了兩次。
都顯示這次劇組發生的事情不是飛來橫禍，也不是頂流小子倒霉，恰好撞上了什麼破事兒。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劫是那一人一鬼註定要經歷的。
和陳姑娘尚且留在人間的執念有關。
深陷其中的一人一鬼。
一個是寧雨欣帶入玄門的學徒，一個是她親手從安寧村帶出來的冤魂。
因果太重，不得不去。
不過寧雨欣也實在有些好奇。
陳姑娘是安寧村土生土長的人，一輩子沒離開過，是怎麼跟那麼遠的F市的人扯上關係的。
難道是和那個人有關？
寧雨欣想到這裡，忍不住想要原地掐算一卦。
卻忽然被顧寒握住了手。
寧雨欣一手臂的雞皮疙瘩立刻歡快地蹦了起來：「你你你，你幹嘛？！」
顧寒淡淡掃她一眼：「明天的事你明天再去想，今夜你是我的。」
「……能不要用這種很容易引起誤會的說法嗎？」
他俊逸的長眉往鬢邊斜斜一挑，用眼神問：哪裡誤會了。
寧雨欣無言以對。
好吧。
既然你非要玩，我就陪你玩。
誰怕誰！
「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唔，你會跳舞嗎？」
「哈？」
寧雨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寒抓住手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