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欣嘴角抽了抽。
倒是符合她對有錢的中年人愛好的刻板印象。
「那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妻子這麼偏心，就什麼都沒說？」
「知道，當然知道。」
陸家傑嘆道：「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哪能不知道呢。不過一方面，董事長在公司沒什麼話語權，另外一方面，他似乎對這種情況也是默許的。」
寧雨欣一愣。
「顧寒小時候是在顧老太爺的別墅里長大的，跟父母本來就不親，後來經歷了種種就變成今天這樣了。」
「那顧寒是怎麼進的顧氏？」
「不愧是寧大師，就是聰明。」
陸家傑稱讚了一句：「這事兒的確跟董事長有關係，當初夫人本來是連讓顧寒進公司總部這件事都極力反對的，不過董事長難得硬氣一回，給他爭取到了一個機會。當時顧氏還沒有現在這麼實力雄厚，一個進行到一半的項目出了大問題。」
「董事長以完成這個項目為條件，如果顧寒能替顧氏解決這個大問題，他就能順勢進入公司。之後能走到什麼位置就憑他本事。」
陸家傑嘿嘿一笑。
「我從小到大，沒見過如他那般的人，只要他決定做的事情，沒有不成的。最後的結果當然是顧寒成功進入公司高層，只花了三年就走到如今的位置。所以我還挺討厭那些媒體把顧寒和別的富二代相提並論的。」
他頓了一下。
用認真又堅定的語氣道：「他是最特別的。」
寧雨欣：「嘶。」
「你幹嘛，幹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傑寶你該不會……」
「該不會？」
「該不會性取向其實有點小眾吧？」
陸家傑一開始還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等反應過來後差點兒一指頭戳爛了鍵盤：「寧雨欣！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那是純純的敬佩，懂？」
寧雨欣按了按手臂：「行行行，知道了。那照你這麼說，他爸似乎對他也沒這麼漠不關心嘛。」
「可能吧，但不管董事長到底是怎麼想的，也不管現在顧崢和夫人再作什麼妖，都無所謂了。」
「喔，看來你很懂嘛。」
「哼，那是當然。」
寧雨欣微微一笑。
顧寒這種人。
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做那個待宰的羔羊。
給了他這三年時間。
寧雨欣現在懷疑顧氏集團總部連廁所清潔工都是他的人。
雖然她不了解顧寒這個親哥哥，也不了解他親媽。
不過頂著這麼大的風險在集團項目上做手腳，可能他們也隱隱意識到：再讓顧寒這麼帶著顧氏走下去，他們很快就要被排擠出顧氏了。
即使知道泄密會對顧氏造成不小的打擊，但和集團利益相比，自己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嘖嘖。
真是現實的想法呢。
寧雨欣在某種程度上並不討厭這種選擇。
為自己謀利沒什麼不好，不過要是承擔不了因此帶來的風險，那就純純是愚蠢了。
「唉。」
陸家傑嘆了口氣。
寧雨欣掃他一眼：「你又怎麼了？」
「顧寒給我的要求是，別讓顧崢真的進監獄，但又不能讓他好過。這不是為難人嗎，他把律師當什麼了，許願的阿拉丁神燈嗎？」
「你要不要工資？」
陸家傑幽怨地盯她一眼：「你怎麼跟顧寒說的話一模一樣。」
「啊……英雄所見略同？」
「不，我看是心有靈犀！」
陸家傑一個大男人說起這種話題格外激動興奮了起來，他賊兮兮地湊過來：「別人不知道，我不一樣，現在網上瘋傳的火焰雲是你的手筆吧？」
寧雨欣面不改色：「啊，怎麼了？」
「那天是顧寒的生日。」
「哦……是嗎，我還真不知道。」
「什麼？」
陸家傑驚訝道：「我還以為你肯定是提前知道了這件事，不然你幹嘛給阿寬打電話？」
寧雨欣蹭了蹭耳尖：「放煙花是節目組提前說過的流程，要是流程不兌現，不就被人看出端倪了嗎。本來這個任務應該你來做的，結果你暈菜了，怪誰？」
「……我也沒想到啊，那玩意兒太痛了，我現在提起來都覺得自己會應激。」
寧雨欣暗地舒了口氣。
還好陸家傑是個笨蛋。
她手機一震。
寧雨欣掃了一眼，眼珠一轉，若無其事地接上了話茬：「既然那麼痛苦，當時為什麼不放棄呢。」
「那怎麼可能？」
陸家傑完成文書的最後一行，抬起頭來說：「你讓我看著顧染死嗎，那還不如我自己死呢。」
「你不是說自己沒有和她在一起的意思嗎，這麼拼命幹嘛？」
「不是一回事兒……唉。」
寧雨欣仿佛立刻臨時覺醒了八卦屬性，問道：「你之前說有點怕顧染，為啥？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你居然怕她？」
陸家傑移開筆記本電腦。
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這事兒我就告訴你，看在咱們出生入死的份上，你可別給我抖落出去了。」
寧雨欣拍拍胸脯：「放心，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的職業道德沒得說。」
「我小時候沒想過自己以後會做律師，你知道的，文藝青年嘛，肯定是要成為赫赫有名的大作家，多有面兒。」
「小學的時候，我就出色地完成了人生的處女作。本來想給顧寒看，讓他替我掌掌眼，就去顧老爺子的別墅找他，結果沒找到顧寒。」
寧雨欣一拍巴掌：「遇到了顧染？」
嘖。
太狗血了。
「接下來不會是你的人生處女作不小心被顧染看了，還被她深深嘲笑自此給你留下了心理陰影這麼俗套的故事吧？」
陸家傑睜大眼睛。
一副「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的震驚表情。
寧雨欣：「……」
果然。
她就不該對陸家傑的故事有任何期待的。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不服氣，決定發憤圖強，一定要寫出讓這個姐姐大吃一驚的故事……努力了半年，我又去了那個別墅。」
「這次看見什麼了？」
陸家傑眼裡露出恐懼神色：「我故事裡發生的事情，在現實里重演了！」
「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