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人姓白?
江懷雪的記憶一向很好。
她記得江宏仁曾經在聊天時提起,說王世昌家裡的祖墳,上一次請的就是一位姓白的玄學大師看的。
會不會就是白純常?
江懷雪遙遙望了眼正在和王世昌說話的江宏仁,他們那邊圍了一圈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麼,氣氛很愉悅。
她想了想,還是沒有立刻過去問。
江懷雪本想等到宴會結束,回家的路上再跟江宏仁提這件事。
結果她和江宏仁走出宴會廳的時候,穆威也跟了過來。
江懷雪側頭看了他一眼。
江宏仁主動解釋:「小穆說他回去不好打車,我說讓司機送他一程。」
江懷雪心想怎麼連小穆都叫上了,但也沒有說什麼,就點了點頭。
穆威憨厚一笑:「謝謝江老和江美女。」
江懷雪被「江美女」這個叫法雷了一下。
江宏仁笑眯眯道:「客氣什麼,說好的改天一起釣魚呢。」
江懷雪:「……」
原來如此。
跟江宏仁親近起來的最快辦法:
第一,一起下棋。
第二,一起釣魚。
如果能和江宏仁一起做這兩件事,還能約上幾次的人,那都非常了不得了。
穆威住的地方和碧濤院不是完全順路,但也不需要繞很遠的路。
他和江宏仁在車上聊了半個多小時的釣魚技巧和經歷後,目的地就到了。
穆威客氣地跟兩個人告別。
看著穆威走進小區大門,江懷雪收回視線,和江宏仁對視一眼。
江宏仁跟江懷雪之間有足夠的默契,不用她開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是他主動提的。」
江懷雪「唔」了一聲:「我看到當時跟你們一起一隊的人,還有幾個也來現場了,他不找別人,偏偏找你,有點奇怪。」
頓了頓,她補充道:「而且還主動提跟你一起釣魚,看來多半是另有所圖。」
江宏仁不高興道:「這話怎麼說的,沒準是看我釣的不錯,單純就是想跟我交流交流呢。」
江懷雪偏頭笑了一下,玩笑道:「那更可怕了,說明他技術比你還差。」
「釣魚技術比我差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江宏仁還挺自得,「你別忘了以前在西南時,我可是咱們村里排行第十的人。」
江懷雪吐槽:「那是比賽的時候一共只有十二個人參加,倒數第一跟倒數第二還掉水裡了。」
江宏仁噎了一下。
「總之!」他強調,「肯定有比我釣魚技術更差的人。」
江懷雪表示認同:「這倒是,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江宏仁:……
明明江懷雪是在贊同他,但是他怎麼聽著這個話就是高興不起來呢。
前排的司機駕駛位上,謝西悄悄笑了一下。
他暗暗琢磨,又學會了一個新的說話之道。
為了掩飾笑意,他主動問道:「是剛剛那個人有問題嗎?要不要我去查一下?」
江懷雪認識他這麼久,也知道謝西除了負責跟著她以外,也會做一些其他不起眼的事情。
——比如調查人這一類的。
江懷雪說:「那查一查吧,辛苦你了,我回頭跟重延也說一聲。」
畢竟嚴格來說,謝西是謝重延的人。
謝西:「好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謝重延沒有回來,說是在公司吃。
吃完飯後江宏仁就出門溜達了,江懷雪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回到客廳等謝重延。
直到八點多了,謝重延才回到碧濤院。
他從玄關那邊繞過來,正好跟聞聲抬頭的江懷雪撞上視線。
「懷雪?」
謝重延脫下外套,遞給阿姨。
「你在等我嗎?」
江懷雪給他倒了杯溫水:「對,跟你聊聊白天的事情。」
謝重延接過水杯,坐在江懷雪對面喝了一口:「謝謝。」
「你是說謝軒說的話?」他沉吟片刻,「據我之前的調查,那個白純常回京後跟謝軒父子曾經見過一面,也就是在那一面,我的人才查到白純常的一些信息。」
「但是後來盯著謝軒父子的人說,白純常沒有再聯繫過他們。」
謝重延如實說:「這個白純常在帝京玄學界很有名氣,也似乎有些本事,最起碼的就是他去過的地方,相關時間段內的監控都是紊亂的。」
他記得江懷雪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他弟子已知的就有八九個,目前在帝京的除了丁易林外,還有兩個人。」
江懷雪:「丁易林的如夢如霧,應該就是他畫的。」
謝重延:「丁易林自己說的?」
「丁易林怎麼肯說這種事情?」江懷雪笑,「不用問,我跟他打了一次照明,就發現他的本事稀鬆平常的很,根本畫不出如夢如霧那樣的符咒。」
「我還奇怪他的名氣怎麼打出去的,現在看來,跟他有個好師父關係匪淺啊。」
當初能對謝重延下手的人,能力不容小覷。
江懷雪對這個白純常,難得升起了幾分警惕之意。
謝重延安撫她:「我聽了錄音,謝軒應該是想通過丁易林找白純常幫忙,但是白純常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還沒有答應,所以謝軒現在還沒有做什麼,我們多加防備就好。」
「玄學手段防不勝防,只能用魔法打敗魔法。」江懷雪拿出一個平安扣給他,「隨身攜帶,洗澡也別摘。」
這個平安扣一直放在江懷雪身邊,跟在她身邊日夜吸收,都能當個法器用了。
玉養人,這種被蘊養過的玉更是非同尋常。
謝重延接過來仔細一看:「帝王綠?」
他也不推辭,直接握在手心:「我原來也有一塊,但是這塊比我原來戴的那個還好。」
他原本有個從小戴到大的翡翠,後來被謝軒的父親偷走,交給白純常用來做法毀掉了。
江懷雪笑了一聲:「你這是誇張了,那可比不了。我聽聶豫說過,你以前戴的那個翡翠是珍品。」
謝重延說:「送的人不一樣,還是這個好一些。」
這話說的頗有些纏綿悱惻的意味。
江懷雪瞬間說不出話了。
怎麼回事?
謝重延越來越愛打直球了?
她咳了一聲,把自己水杯里的水喝光:「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你也早點收拾吧。」
謝重延抬眼沖她笑:「好,明天見。」
他晃了下手裡的平安扣:「我一會兒就戴上。」
謝重延本身長相有種冷淡感,但在客廳明亮的燈光下,這麼一笑,竟然也顯得眉目柔和。
和平安扣放在一起,還有點君子如玉的感覺。
江懷雪臉色如常的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