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雲離開後,江懷雪也屬實過了一段忙碌的日子。
和苗珠珠聶豫他們約飯,和翁詠見面吃火鍋。
她雖然請了長假,但到底是學生的身份,因此又去學校里參加了期末考試。
她本以為丁易林那邊會很快行動,沒想到直到她七天期末考試都考完了,丁易林那邊還全無動靜。
江懷雪最先等到的,是鍾陵春的後續。
關於鍾陵春的爆料越來越多,越來越離譜。
有個營銷號甚至發布了一篇文章,曝光了一個已經去世的女孩子的遭遇。
那個女生考上大學後,來到這個城市讀書,卻因為招惹了一個富二代而被帶進鍾陵春。
她在鍾陵春里遭遇了輪番強迫,懷孕墮胎,以及許多慘無人道的折磨。
最後她消失在鍾陵春會所內。
學校里沒有了她的檔案,監控里找不到她的痕跡。
來找她的父母似乎查到了什麼,卻遭遇車禍,橫死街頭。
這些事情當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昭昭日月,朗朗乾坤。
竟然有人敢喪心病狂到殺人全家的地步!
這還不夠駭人聽聞嗎!
民眾譁然,輿情完全無法控制。
官方第一時間宣布介入調查。
謝重延在背後跟著推了一把。
江懷雪看到那篇文章的時候,已經是十多天後了。
她看著文章內觸目驚心的事件,眼神停留在女孩子的化名上。
——「小安。」
江懷雪垂下眼,給路黎打了個電話。
她從劇組殺青回京時想再見小桃一面,卻沒能成功。
於是便讓路黎幫自己留心酈雪和小桃那邊的動靜。
酈雪的事情倒是很好打聽。
她被警方帶走以後,網上沒多久就流傳開她的一些影像。
都是曾經在鍾陵春內拍攝完成的。
其尺度之大,破碎三觀之嚴重,直逼得整個娛樂圈人人自危。
所有明星公關都在緊急甩脫和酈雪、和鍾陵春的關係。
生怕沾上一星半點,名聲就也跟著臭了。
路黎和江懷雪說,他拿到了內幕消息,酈雪可能會因製造、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罪,被判刑七年左右。
她現在被關起來了,禁止保釋,也沒有人會去保釋她。
而小桃,在酈雪被收押以後,就完全消失了。
誰也沒有再見過她。
就像是世界上原本就沒有這個人一樣,人間蒸發了。
路黎也覺得很奇怪:「你讓我留意她,我就找人跟著她,結果跟著跟著就跟丟了,真是奇了。」
「對了,鍾陵春的事情你看後續了嗎?哇,牽扯進了很多人啊,還有些職級很高呢。」
「網上那個文章我看得氣死了,這些畜生!」
「聽說是有人舉報了大量的材料和證據,直接捶死了,連讓人狡辯的餘地都沒有,大快人心。」
「鍾陵春的那個老闆被抓了,我還注意到有個姓謝的人,是鍾陵春的股東,是不是謝重延的親戚啊?」
路黎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江懷雪想了想後,問:「是不是叫謝軒?」
路黎:「啊?我翻翻……」
「哎呀,真的是,就叫謝軒。」路黎驚道,「不是吧,真是謝重延的親戚?」
江懷雪:「是他堂弟。」
路黎趁機給謝重延上眼藥:「你看看,你看看,他家親戚不行,沒有好東西,你可要謹慎考慮。」
江懷雪失笑。
路黎結束通話之前問她:「還要繼續查小桃嗎?」
江懷雪靜了幾秒鐘。
半晌後,她說:「算了,不用查了。」
江懷雪想到小桃最後一次跟自己見面時,說她的目標是鍾陵春。
想到她明顯被手術刀動過的眉眼五官,充滿報復的行事風格。
想到她說她世上已經沒有親人,無人記得她的名字。
想到她說她本來姓邰,叫邰萍萍,原本還有個姐姐,叫邰安安。
寓意平平安安。
也許不用往下查了,也許事情也不用問的太清楚。
逝者不可追,而生者所希望達成的心愿,也已經達成。
江懷雪發了一會兒呆,又編輯了一條消息發出去。
她讓宋俊良以千山集團的名義,成立一個女童保護基金組織。
每年千山集團將拿出百分之一的收益,用於基金組織的活動。
江懷雪小聲呢喃:「我猜,你以後也會做類似的事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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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丁易林從病床上支起上半身,望向推門走進來的老者。
這是他曾經說過的,國內目前首屈一指的玄學宗師,白純常。
如果宋俊良或者江宏仁在這裡,可能還會感覺到有些眼熟。
當初宋俊良接江宏仁進京時,曾經路遇過一個坐輪椅的老人,正是此人。
白純常手裡握著一個拐杖。
他瞥了一眼丁易林,沒搭理他,而是對身後跟進來的弟子說。
「確定了嗎?」
弟子畢恭畢敬道:「確定了,就是江懷雪。謝家當時將她帶到謝重延所在的醫院後不久,謝家的人就開始有所動作,後來謝重延就突然甦醒出院了,而且很多人都不知道,江懷雪和謝重延兩個人住在一起。」
丁易林聽得雲裡霧裡:「什麼謝什麼?那傷了我的死丫頭怎麼回事?」
沒有人給他解釋。
白純常冷冷哼了一聲:「怪不得當初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那兩個人,怎麼查也沒有查出一二來。」
他給謝重延下的術法被破,導致他遭受反噬,大病一場,不得不坐輪椅進京。
進京途中,他在一家酒店大廳內偶遇一老一青年,身上有一種氣息,與破他咒法的人相似。
但是他順著那兩個人查,卻什麼也沒有查出來。
兩個人的信息被保護的都很好。
白純常還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到那個壞自己好事的人了,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次跑到他弟子丁易林家裡鬧事,搶走東西的人,正是那人。
白純常念了兩遍名字:「江懷雪、江懷雪……」
「看樣子有點本事,也算是個少年天才。」
「可惜了……」
白純常陰冷一笑。
「再天才的少年人,也得早夭。」
四周的人都紛紛低下頭,不敢說話。
丁易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也知道師父是動了怒火。
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心底高興起來。
看來那個猖狂的死丫頭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