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正和鳳二少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即伸手拿起那塊適才挑選的暗紅色原石,對著強光仔細地鑑別了一陣,嘴角透出一抹陰冷的笑意,確信這塊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原石,其價值應該還在那塊"墨玉之母"之上,其間只怕也尋到再能與其相比的原石了。看你這小子還拿什麼與老夫賭?
正當他準備宣布自己選定的原石時,陸隨風卻突然拋出一句令人目瞪口呆的話。
"慢著!"陸隨風忽然轉身走向低檔原石的區域,用手指著一堆色質雜亂,且毫無光澤的原石悠悠地道:"本公子鑑別水品十分有限,只懂得撞大運。都說是賭了,七分運氣,三分技能,這才叫做公正公平。我們賭的是下注多少,不在乎原石本身的價值大小,只問結果是誰勝了。你這位泰斗不會怕自己的運氣太衰吧?"
"這位公子言之有理,賭運氣,大家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不錯!掦長避短,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一眾觀者紛紛贊同陸隨風的提議,殷天正見狀傲慢自信的一笑,只要不離賭石的範疇,他幾乎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不過,他卻很少接觸這些低檔原石,鑑別起來十分麻煩,大多都是廢石,難免會有看走眼的時候。但,無論怎樣,獲勝的機率都比對方高出幾倍。"如你所願,我們就賭一賭運氣。"
雙方臨時作了一些約定和簡單的規則,一方選原石,另一方下注,只賭是不是廢石,雙方各有三次機會。然後,再各選一原石進行比對,如是廢石直接叛輸。
第一輪由殷天正先出手挑選原石,這廝認真的折騰半天,才選了一塊看去黑乎乎的原石,一臉陰笑的放在陸隨風面前;"下注吧!"
"二百萬!賭這是塊廢石!"陸隨風不看不想,一口下注道;"拋磚引玉,摸摸深淺。"
坊主示意切石工即刻拿去切割,這種低檔原石切割起來不需要多少技術含量,沒多大一會兒功夫,答案便出來;一粒貓眼大的紫晶閃著淡淡的光澤,最多也就值三五千金幣。質地價值不重要,重要的是並非廢石就足夠了。
陸隨風首戰告敗,不以為然曬然一笑,隨手從原石中抓了一塊放在對方面前,同樣說了一句;"下注吧!"
殷天正可沒陸隨風那般洒然隨意,左看右瞄的揣摩了半天,這才毅然地確定道:"一千萬!賭這不是廢石。"
在眾人的一片譁然中,切石工很快便分解完畢,竟然有一塊不規則的碧綠翠晶石,真還價值不菲,市場價至少三十萬。但下的注卻是一千萬金幣。陸隨風再次落敗。有人巳用看"豬"的眼光打諒他這個傻逼,眨眨眼,千萬金幣便打了水漂。還玩!接下來,更是連連敗北,殷天正的注也越下越大,這幾輪下來,陸隨風巳輸了一億八千萬金幣。這廝卻沒一點悲痛欲絕的覺悟,一臉淡然,無悲無憂,看不出絲毫情緒上的變化。
第二輪的賭局卻出人意料地出現驚大逆轉,按說這更是對方勝卷在握的優勢強項,陸隨風卻擺出一副要搬本姿態,開局就拋出了一張兩千億的金卡,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毅然決然地下了一個豪注。
"開石!"陸隨風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那是雙方挑選完原石之後,才開始下注。殷天正更是殘忍無比,意欲將對方一棍子撼死,硬生生的在上面加了個三千億的大注。這一賭的總額一下飆升到五千億金幣,引得眾人一片驚呼譁然。
仿佛運氣的天秤一下傾斜向陸隨風,雖然殷天正的原石開了一塊潔白晶瑩的"雪如玉",價值七十萬,在低檔原石中的品級巳是非常高了。但,當切石工的手停下後,殷天正的臉色驟然染上了一層豬肝色,陸隨風隨手選的一塊烏黑的原石中,暮地耀出一抹弦目的光華,其間蘊含著五色異彩,璀璨奪目;"五彩天隕石!"殷天正禁不住脫口驚喚道,低檔原石中竟隱有如此珍稀奇石,令人難以置信,但,的確是發生了,其市場價值至少三百億金幣以上。
"呵呵!運氣終於好了一回。遊戲到此結束!"陸隨風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氣,迅速地收起贏來的五千億金卡,撣了撣衣衫,伸手挽著紫燕的纖腰就欲轉身離去。
"站住!"鳳二少突然開聲叫道:"賭局尚未結束,怎可一走了之?"身邊的另四個勁裝高手身形閃動間巳堵住了大門,全身氣息鼓盪,殺氣凜然,令人望而生畏,不敢挪動分毫。
"這是幹什麼?輸打贏要?"陸隨風挽著紫燕有些怯生生的向後退了幾步,擺出一副外強中乾的模樣。
"啊!千萬別在這裡動武,這位公子尚有最後一局,不妨賭完再走也不遲,這是賭石行的規矩。"坊主哭喪著臉對陸隨風勸說道。
"這樣啊!要接著賭也不是不行,但有個條件。"陸隨風顯得有些妥協地道。
"哦!說來聽聽?總之須將這賭局完成才是。"鳳二少喜怒不形於色地道。
"我這次就賭他這雙不可一世的"鷹眼,賭注是一萬億金幣!敢賭麼?"陸隨風戲謔地望有點發呆的殷天正,此言一出,這廝禁不住全身一陣哆嗦,直朝鳳二少的身後閃躲,那裡還有一點泰斗的風姿和氣派尊嚴。
"放肆!竟敢如此羞辱一位賭石界的至尊泰斗,這偌大的天嵐城將無你的立足之地。"鳳二少也有些沉不住氣,這是他特意化重金請來對付傅家賭石坊的,意在讓對方輸得唯有拿西山礦石場來抵債。謀劃倒是不錯,殊不知半路卻無端冒出了一個不知名的攪局小子,直讓人恨得牙庠庠,卻又發作不得。
"都這副德性了,這泰斗還有膽繼續玩下去麼?這死老頭想要我的命,我不過只要他一雙眼,真的是太夠大度仁慈了。"陸隨風悲天憫人地嘆息道。
鳳二少瞥了一眼身後的殷天正,果如對方所言,面色發青,渾身仍在悚悚發抖,再賭下去定然是雪裡加霜,損失勢必更加慘重,以他的智商絕不會讓其再上埸。
"如你所言,殷老人老力衰,的確不適合再繼續賭下去了。但,最後一局仍要有始有終才是。"鳳二少略微沉吟一下道:"只是這賭的方式須變更一下,將賭石變成為賭武,總之不離賭之一途。"
"聽上去有點意思!武賭?能不能說得俱體一些?"陸隨風頗感興趣地向道。
"我這四名護衛修為還差強人意,這賭石坊中的任何人都可以在其間任選一個與之比斗,只須在比斗時將賭注敲定即可。"鳳二少雲淡風清地言道,似對自己的四名護衛充滿了無盡的自信。事實上,鳳二少本身的實力修為也相當不錯,巳接近玄丹境中期的境界,這坊內大約有二十來人,他早巳在暗中仔細的探測過,其間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尊者五品,所以才敢這般肆無忌憚地提出武賭一事。可謂心機深沉,巳然成竹在胸。
"這樣呀!不知你這次想下多少注?如果沒點刺激熱血的注,實在無興趣繼續玩下去了。"陸隨風欲擒故從地道:"我本身修為羞於啟齒,我會在這些人中隨意挑一個出來賭鬥。呵呵!我運氣一向很不錯!"
"我下一萬億金幣,這個注可夠刺激熱?但,我要賭傅家的西山礦埸,你卻作不了這個主!"鳳二少無不遺憾地嘆了口氣;"不知坊主可做得了這個主?"
"這個……咳咳……"坊主苦著臉搖搖頭。
"還真巧了!我與傅家現任代家主還真有一份不俗的交情。"陸隨風從身上掏出一塊玉牌遞給坊主,示意他著人交給傅家主。
坊主半信半疑地接過玉牌,讓一個夥計速去速回。
"你竟然認識傅家主?這也巧得太離譜了!"鳳二少微不察覺地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抹警覺疑惑的神光。通常聰明人都十分敏感善疑,凡事都會多留幾個心眼,一旦生疑定會打起十二分心神來防範。
"呵呵!我們祖輩巳是好幾代世交,否則誰會管這檔子閒事。"陸隨風煞有其事地言道。
鳳二少正揣摩著對方的話有多少真實性,傅大叔恰好匆匆走入坊內,一下打亂了他的思路。
"啊!是陸賢侄來了,看見這玉牌還以為是你爹來了呢!"傅大叔衝著陸隨風熱切的道,演技堪稱一流,毫無破碇。
"傅伯父好!我這次是為玄精……"陸隨風的話未說完,便被傅大叔咳咳兩聲阻止住。
"傅家主是吧!這賭注之事……"鳳二少沒心情聽兩人拉家常,從二人的神情言談中看不出什麼疑點來,這才打消了心中升起的疑慮。
"夥計都說清楚了,陸公子即巳插手這事,一切交由他全權處理。反正出了事有他那個富貴老爹頂著,跑不了的!"傅大叔拍了拍陸隨風的肩,哈哈道:"你小子辦事從沒讓操心失望過,放手干!伯父信得過你!"兩人一唱一合,可謂是絲絲入扣,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