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鳳三少欲想伸辨什麼?確一時尋不到合理的辨解之詞。
"這件事你就別插手了,家族巳決定讓我接替了。"鳳二少有些戲謔地望著對方;"你的行亊風格太過張掦霸道,司徒家與申家巳有微詞,暗中傳言順公平竟爭,強取豪奪之舉只會令天下人不恥和唾棄。說得也是,有些事不是單憑威勢和武力就能輕易解決的。不戰而屈人才是最高境界。"
"是麼?"鳳三少陰冷地笑了笑;"二哥一向心機深沉,足智多謀,向來算無遺策。不過……"鳳三少欲言即止,他不想將自己的感覺告之對方,更不想看到對方將自己做不成的事輕而宜己的解決。甚至希望對方比自己輸得更慘,敗得更徹底。
傅府的賭石坊位西城區的繁華路段,店面雖談不上十分氣派豪華,卻也頗上檔次,人來往返,生意看上去還算旺盛興隆。賭石在西大陸是一項受人推崇嚮往的職業,可讓窮人一夜暴富,也能使富豪轉眼流落街頭。總之,令人熱血蠢動,滾盪,永遠讓充滿了無盡的希望和期盼,潮起潮落,無時無刻不充斥著懸念和變數。上一刻驚喜若狂,下刻哭爹叫娘,淚如汪洋。
"廢石!天啦!我怎會如此背運,連開三石皆是廢石。三十萬金幣連小泡也沒冒一丁點。"一個賭石者哀聲悲嘆道。
"啊!磨,再磨,再切割深一點,我就不信八十萬金幣會打水漂?"另一個賭石者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嗓音嘶啞的叫喚著,不停摧促著切石工,眼中透出極度興奮和緊張的神色。
烏黑光亮的原石不斷地在縮小,巳被切割了三分之一,賭石者幾盡絕望的眼睛驟然一亮,原石中心透出一點盈紅;"停!"不用賭石者吩咐,切石工專業老道地嘎然而止,隨即細細地鑑定了一下,這才不緊不慢地悠悠說了一句;"恭喜了!這是紅玉精晶!"
"價值多少?是賠還是賺?"賭石者激動得音調都些打顫。
"市埸估價大約在五十到六十萬之間,遭遇好賣主可以打個平手,略賺也是有可能的。"切石工實話實說,沒摻水份。
呼!賭石者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對切石工的話深信不疑,都是老熟人老面孔了。少輸當贏,更何況還有賺的可能。最主要的這賭石的過程太刺激,太振奮人心,每個毛孔和細胞都擴張跳躍,這種感覺比任何高潮都高潮。
這時,坊內一下走進來五六人,兩人錦衣華服,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貴的主,一個六十出頭,兩髸略見斑白,一雙眼睛黑里泛藍,目光尤其犀利,令人望而生畏,仿佛能洞穿人的所思所想,在其視線中有若透明人一般,另一人與鳳三少稍有幾分相似之處,但沒人會與之連繫在一起。此人便是鳳二少,平時很拋頭露面,這種地方幾乎從來不會光顧。身後緊隨著四名勁裝漢子,個個氣息內斂,一看便是頂級高手強者。
"啊!殷老,殷大師麼?"有人驚聲呼道,這位殷大師可是賭石界三位泰斗之,人稱"鷹眼"的殷天正。這樣的令人仰視的大人物,賭石界的人幾乎沒有不認識的。
"殷老能光臨蔽坊,可謂受若驚,蓬壁增輝!"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顯得有些誠惶誠恐。
"沒事隨意出來走走,見此間生意像是頗為興隆,興之所致,也來湊湊熱鬧。呵呵!"殷天正呵呵地笑著,沒一點大師的架子。
"蔽坊池堂小,沒幾條大魚,大多都是些中低檔的貨,難入殷老的法眼。"坊主苦笑著言道,心中卻暗暗發忤,這尊大神隨便玩玩都能將這裡玩崩塌。
"那倒未必!我看那高檔區的貨柜上倒是有不少好東西。走,我們過去看看,隨便賭幾把送給你做個念想。"殷天正根本沒將這位小小的坊主放在眼裡,逕自向高檔原石區走去。
"咳咳!殷老,蔽坊就這點壓櫃的貨撐門面,你老這隨便玩玩,蔽坊也就只有關門歇業了。還望殷老高抬貴手,留蔽坊一條生路。"坊主一臉憋屈地訴求道。
"這是什麼話?你將老夫當作了什麼人了?哼!開門做生意,那有趕顧客走的道理,尤其是干賭石這一行,本身就是高風險高回報,一夜關門大吉的比比皆是,沒這呑量就別吃這完飯。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殷天正氣勢懾人地咄咄言道,隨手在高檔貨架取下一塊墨綠色的原石,對著陽光仔細地觀察著原石上縱橫交錯的紋理紋線;"七百五十萬是吧?你這塊了!"
"這個……殷老是不是再考慮一下,能不能放棄……"坊主苦著臉道。
"你是此間的坊主吧?有你這樣阻止顧客挑選商品的麼?"一旁的鳳二少不耐地斥道:"一副低三下四,奴顏眉骨的下賤像,趁早關門回家哄老婆帶孩子去,別在這裡丟人顯眼了。"
"大叔!這位公子話丑理端,不就一塊高檔原石,誰輸誰贏還真說不準。"說話之人竟然雲無涯和歐陽明月,裝作顧客在一旁勸說道。
"這個……好吧!"坊主接過鳳二少遞來的金卡,查驗了一下數目,便示意切割工開石驗貨。
切石工小心地接過來原石,用水將原石表層的塵污洗去,還未切割原石便透出墨綠晶瑩的光華色質,散發出一種高貴典雅的氣息,引得一眾圍觀者紛紛驚嘆不巳。"鷹眼"之名果非浪得虛名,可謂是出手不凡呀!
整個坊內頓然一片沉寂,人人屏息憋氣的凝視著發出"吱吱"切割聲的墨綠原石。隨著切割的不斷推進,剛切至四分之一,便見一抹墨綠的精光閃射而出,切石工嘎然而止,目中透出震撼的驚㤉之色,良久才顫顫巍巍地吐出一句;"墨玉之母!"
"墨玉之母是什麼東東,怎從沒聽說過,很珍貴嗎?價值多少?"
"總不會超過七百五十萬金幣吧!"
"市埸價七千五百億金幣!而且有價無市!"切石工語岀驚人,有若落地驚雷,直炸得眾人大腦嗡嗡亂響。
"呵呵!運氣不錯!看看下一塊運氣如何?"殷天正一臉淡然,無悲無喜地道。
還來!這不是存心要敲人飯碗麼?這也欺人太甚,沒心沒肺了!
殷天正似乎毫無這種覺悟,疑惑是故意為之,大有居心不良之嫌。誰讓人家是賭石界的泰山北斗,眾人雖有些憤憤不平,但事不關己,沒人傻到會強自出頭仗義而言。
殷天正又在架上觀察了一會,坊主的身體在劇烈地發顫,臉色綠得與那墨玉之母好有一比。但見殷天正毫不猶豫地伸向一塊色澤暗紅的原石時,坊主突然暴出一聲驚天暴喝;"不賭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來聽聽!"殷天正目光如刀鋒銳利地射向坊主;"今日你這架上的貨老夫全賭了!否則,永遠別幹這一行。賭,還是不賭?"
"我來陪你玩!"門外走進來一男一女,正是陸隨風和紫燕兩人,巳在門外等了多時,等的就是這個高潮的到來。
"你是誰?與你有一毛錢的關係嗎?"殷天正目光如鋒的逼視著對方,似欲將對方一眼洞穿。
陸隨風迎著對方殺人的視線,不閃不避的洒然一笑;"我是誰又與你有一毛錢的關嗎?興之所致,也來湊湊熱鬧。"
"你賭得起麼?"殷天正一臉不屑地道:"你可知道老夫是誰?也敢向老夫叫板挑戰!"
"一隻腳巳跨進棺材的老頭,有必要關心他是誰嗎?更何況那些浪得虛名的稱謂都是拿來唬人的,本公子還真不信這個邪,連你這雙"鷹眼"也一併賭了。你敢麼?賭得起嗎?"
"呵呵!哈哈!"殷天正怒極反笑,何曾有人敢對自己這般無禮,肆無忌憚地嘲弄和挑釁;"你有種,且狂得離譜,不過你會為自己說過的話付出可怕的代價,甚至連你這條命都會搭上。"
"你老是在恐嚇我嗎?我這人一向是遇強則強,人的名,樹的影只能忽悠那些婦孺小兒。收起你那副不可一世的傲慢嘴臉,有什麼手段大可盡情施展,本公子高低上下全接了。"陸隨風張掦不屑地刺激著對方,令其震怒,發狂,失去常性和正常的判斷,才會不惜一切的孤注一擲,欲置對方死地而後快。至於一旁的鳳二少,陸隨風一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頗感意外的是鳳家竟然走馬換將,這廝可比鳳三少穩沉多了,一看便知是個善用心機之輩。自己的囂張之態就是做他看的,這類人看似聰明,通常都是自以為是的無腦之輩。
"這位公子豪氣驚天,如今敢直面挑戰泰斗的人巳不多了,真是期待呀!"鳳二少推波助瀾的陰笑道,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確不知公子想如何賭法,賭多大?"
"當然是賭石了!上不封頂,百萬起注,賭命也可以!哈哈!"陸隨風大咧咧地哈哈道,實足一副草包像,令對方的防範戒心大減,財神上門得往死里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