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四章 造反(整了個活)

  反,是早上造的。【記住本站域名】咺

  人,是中午抓的。

  頭,是下午掉的。

  土,是晚上埋的。

  這一場謀劃多時的造反,就如同夜幕里的煙花一般,耀眼、燦爛、聲勢浩蕩,而轉瞬即逝。

  ——只餘一屁股嗆鼻的白煙。

  ——題記(?)

  為了能造反得足夠出其不意,墨書遠次日特意起了個大早,不到五更(凌晨三點之前)便已梳洗整齊,又卡在百官上朝(凌晨五點)之前,帶著陳安德麾下的那五萬兵馬,安生埋伏在了皇城之外。咺

  尚在睡夢中就被人強行自被窩裡摳出來的陳安德對此,卻是敢怒而不敢言。

  畢竟依照本朝規章,他一個被帝王召回京中述職小住的京外侯,又不似廖禎那般須得日日參朝;且南安王逼宮謀反,本就是他在一旁大力攛掇而成的,若墨書遠親自趕來喚他,他卻不應,總歸是瞧著不太像話。

  是以,縱他心下有千般睏倦、萬種不願,他也值得認命似的頂著那對食鐵獸一樣的眼圈,打著哈欠,跟墨書遠一起蹲進了牆角。

  臨近卯末辰初時青年估摸著乾陽殿(因為墨書淮是代班的沒在金鑾殿)的早朝將畢,忙不迭振臂率兵沖入了皇城。

  守在城門處的那幾名禁軍兵士,一早便被墨景耀偷摸換成了座下親信,如今見著墨書遠等人立旗起兵,自是一面擺出了滿面驚駭,一面胡亂與那些「私兵」過了那麼一招半式,就佯裝不敵地給眾人放進了皇城。

  彼時墨書淮剛生無可戀地聽朝臣們匯報完諸多無用雜務,正想揮袖喊一聲退朝,轉頭便瞅見了那攜兵帶馬、浩浩蕩蕩衝進殿來的墨書遠等人。

  墨書淮見狀心下一喜,面上卻仍舊不敢表露分毫,由是百官只見那矗立台上的青年「顫顫巍巍」地向前邁出一步,繼而「強作鎮定」地微抬了下頜。咺

  「南安王,今日早朝已畢,即便突生要事,也當另行上疏——你這時帶著這些兵馬過來,是想逼宮謀反嗎?」

  「逼宮謀反?大哥,你這會子又何必把話說得這樣難聽。」才邁過大殿門檻的墨書遠應聲揚眉,勾唇彎出個輕蔑的笑。

  他舉目定定攫緊了青年的雙眼,那樣子似是想要在氣勢上先壓人一頭:「小弟今日前來,不過是想問大哥兩個問題罷了。」

  「哦?那你且說來聽聽。」墨書淮眉梢微抖,作勢略略抬了臂。

  其實他開口就直言墨書遠這是要逼宮造反,本意是想逼他快點動手快點完事,哪想這裝大尾巴狼的犢子,非要磨磨唧唧地給自己尋兩個藉口、來一番「慷慨陳詞」——若非他著實眼饞父皇兜里那道准他十五年無需回宮的聖旨,他早撂挑子不幹了。

  ——這破國,他真的是一!天!都!監不下去了!

  墨書淮無聲磨牙,墨書遠聞此連忙義正嚴詞地開了口:「如此,大哥就莫要怪小弟殿前失儀了——」咺

  「其一,小弟想問大哥,當日回京之時,為何朝中不曾聽見分毫動響;其二,小弟想問大哥,為何自大哥歸京之後,父皇便突然身染了重疾。」

  「其三,小弟想問大哥,為何父皇纏綿病榻近月,至今仍不見有半分轉好——其四,小弟想問大哥,父皇此番染病當真是天意而非人為嗎?」

  「南安王這是何意?」墨書淮聞聲猛地蹙了眉頭,「難道,你是懷疑父皇此次突發時疾,是本王一手所為?」

  「你覺得本王下毒謀害了父皇?!」

  「大哥,這話可不是小弟說出來的。」墨書遠斂眉,道貌岸然地挺直了身板,「小弟只不過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提出來而已。」

  「況且……這樣類似的疑惑,原不止小弟一人擁有——想來在場的諸位大人們中,應當也有不少人好奇於此罷?」

  「荒唐!」墨書淮怒極反笑,當即一把重重摔了廣袖,「本王無緣無故,為何要給父皇下毒?」咺

  「為了奪權?別忘了,本王代聖上監國,奉的可是父皇的旨意,且那聖旨上至今還蓋著父皇的玉璽——」

  「何況,本王若真想奪權,當初又怎會自請離京,早早便去了封地?」

  「嗤,誰知道良王殿下您當日離京,」之前一直將自己隱匿於百官之間的廖禎見縫插針,陰陽怪氣地搶上一句,「究竟是不是為了以退為進。」

  「再者說,我等又不曾親耳聽見陛下下令——那聖旨到底是不是出自陛下之手,如今看來,恐怕還猶未可知呢!」

  廖禎輕哂,話畢便麻溜縮回了人群,不少慣來就是那牆頭草性子的大臣們聽到此處,心下已然有了些許動搖,個別人甚至憋不住與身側同僚好一通竊竊私語。

  墨書遠見此心頭不禁愈發得意,墨書淮卻是演得愈發不夠耐煩。

  「所以,你們想怎麼樣?」青年壓著滿腹煩悶,逼著自己演出一副「百口莫辯」。咺

  「大哥這話言重了,我等不想怎麼樣,」墨書遠道,「只是想請大哥你跟著小弟回一趟南安王府,再派人仔細確認一番父皇的安危罷了。」

  「倘若父皇龍體無恙,果真是小弟多慮,屆時小弟自會將大哥好生送還回宮,並當堂向你請罪;可若父皇龍體當真為大哥所害,那也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不過在此之前,聖上抱病,國無儲君,大哥又您不在朝中,朝廷不可一日無君,本王雖是不才,卻也願意毛遂自薦,為父兄分擔些許朝中重任——」

  「卻不知,大人們以為如何?」墨書遠邊說邊回頭掃視了眾臣一眼,廖禎見此情狀,忙帶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幾個同僚疊聲應和了青年的話。

  餘下眾人大多垂眸不語,慕文華幾度想要出列怒斥墨書遠等人的無恥行徑,也都被王梁與何康盛一左一右按死在了隊列之中。

  「說這麼多廢話,你這不還是要造反嗎?」至此演煩了的墨書淮終於忍不住癟嘴翻出個巨大的白眼,墨書遠聞言陡然猙獰了面容。

  只是事到如今他依然不肯放棄他那派冠冕堂皇的說辭,即便下令逼宮,也仍要做一副大義凜然之狀:「就算造反,那也是被大哥你逼的!」咺

  「你們愣著幹嘛,還不快把良王殿下請到王府里去?動手!」

  墨書遠厲聲大喝,孰料不待他帶過來的那數千人有所動作,眾人便聽得內殿驟然響起道稍顯滄桑卻又不乏威儀的、帝王的聲響。

  「朕看今日誰敢動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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