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扶離一眾朝臣們在慕文敬的安排下,又依次參觀了由慕惜音主導改良出來的各式兵器鎧甲、慕惜辭依照奇門八卦一手造出來的新式兵陣,與墨君漓等一眾小輩聯合琢磨出來的花式布兵法。【記住本站域名】
眾人面上的表情,也由一開始的驚懼惶恐,漸漸崩成了一派麻木。
然而,就當他們認為自己可憐的小心臟早已經過了千錘百鍊、再也不會輕易為外物所動,哪怕是泰山崩於前亦能面不改色的時候,慕大教頭素手一揮,笑盈盈地命人請出了尊長逾五尺、重逾七百斤的火|炮。
那火|炮|炮|彈出膛時的響動震徹了天地,彈丸落地,塵浪又近乎掀翻了眾人的頭皮。
待那成股飛濺的煙塵盡數散去,扶離眾臣們望著那被火|藥與炮|彈砸炸出個半丈余寬坑洞的山石,雙眼紛紛發了直,溫玉山更是當場指著那大坑原地炸了一身的毛。
「大、大外甥,你這搬出來的又是個啥子東西?!」男人瞪著眼睛劈了聲調,慕惜音應聲含笑彎了彎唇角:「大舅舅,這是改良火|炮。」
「它長約五尺七寸,重約七百三十斤,射距最遠可達二里——是晚輩近來改良出來的幾款火|炮中,威力最小、最為輕便的一個。」
玄衣姑娘笑著說了個輕描淡寫,溫玉郎卻在聽完她這兩句話後徹底被人破了大防。
一向俊逸從容的一代儒將而今神情恍惚、狀若瘋癲,他木著臉死死盯緊了女人的雙眸,瞳底寫滿了驚疑不定:「……什麼叫它是『威力最小、最為輕便的』?」
「意思就是,此番被晚輩留在京中的那幾尊火炮,任意拿出來一個,都要比它威力大呀,二舅舅。」慕惜音彎眼。
溫玉郎聞言額角不受控地嘭嘭狂跳:「最大有多大?」
「唔……大概一丈長短,三千來斤,」女人比劃著名挑了挑眉梢,「那個裝填的火|藥量大,炮|膛改得也更精細,射距遠一點。」
「先前測的時候……約莫能打個八里。」
「八里!」溫玉郎抓著自己頭頂日趨稀疏的可憐青絲,滿目崩潰,「那豈不是能直接隔江摧城、跨山斷路?」
「理論上,只要那江面不算太寬、山頭不至太高太闊的話,」慕惜音頷首,「確乎是可以的。」
(以上數據參考了明代紅夷大炮極其閹割版,並按阿姐的意思進行了一定的調整,是古代勞動人民正常技術水平下可以達到的程度,同時慫慫手下工匠的水平本就高一些,是能做出來的沒瞎寫!)
……很好,他們扶離山川天險的優勢,一下子就被這玩意造沒了一大半去。
——這還打他個仙人板板的鏟!
溫玉郎按著胸口,逼著自己重重喘了幾口氣,一旁餘下的幾個扶離朝臣這時間的面色也沒能比他好到哪去。
眾人見識過了火炮,便似遊魂一般飄乎乎回了大帳,自此他們心頭僅存的最後那一點鬥志,亦隨著慕惜音的那一炮被轟了個煙消雲散。
半路上他們遙遙瞅見剛散完一車米糧、剛駕著空車入營地的幾名乾平兵士,心下里的情緒不由得愈發複雜難言。
——話說回來,乾平這幫人,倒還真是在認真為百姓們做事。
起先他們還以為這些人不過是臨時起意、當著他們的面有意作一作秀,哪想他們這米糧,竟是一散就散到了現在。
小殿下也是成日不在營中——今兒去東村幫人修個房頂,明天又跑到南村給人通了通水渠,村鎮中的這些零散活計,他們就沒發現有哪個是小殿下他干不來的。
跟他們之前尊著的那個一比,這差距可太大了。
加上乾平那些花里胡哨又威力一個賽一個駭人的各式武備……
他們如今,還能有勝算嗎?
眾人抿著嘴巴胡思亂想,少頃下意識轉頭看了眼自始至終都不曾松過口的白景真。
後者見狀低頭沉默了半晌,良久泄出聲悵然嘆息:「姑公,晌午後,陪晚輩去跟慕國公好生聊一聊罷。」
「——扶離此番,願降。」
*
南域大勝的捷報眨眼傳回了乾京,隨之一同傳遍了朝野、被人呈上帝王御案的,還有扶離擺出的幾樣議和條件。
聞此喜訊,多日「纏綿於病榻」的雲璟帝身子亦登時好了大半,然而與京城上下的一派喜意截然不同,南安王府內卻是滿院的愁雲密布。
「那群混帳的扶離人究竟是什麼意思!」王府書房,墨書遠惡狠狠的盯著案上擺著一份手書,那眼神毒得恨不能釘穿了這兩頁薄薄的宣紙。
「什麼叫『若七殿下可為南省東郡之主,扶離願歸順貴朝』?他們這不就是在明著逼父皇立那野種為東宮太子嗎?!」
「得虧這幫混帳玩意兒打得這一手好算盤——怎麼,元家那兩個沒用的女人扶不上牆了,他們便想起墨君漓這個『流落在外』的元氏血脈了?」
「呵!」墨書遠冷笑,廖禎聞聲止不住地蹙了蹙眉頭。
他只覺眼下的墨書遠神色猙獰得簡直是有失天家體統,他這會子瞧著他,覺得他不像是那本該驕矜尊貴的天家皇子,到更像那原就沒多少底蘊風骨的祝家人。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這會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站錯了隊、押錯了寶。
「王爺何必這般心急,眼下那扶離之人雖是提了這議和的條件,可陛下那頭又沒說非要要答應他們。」廖禎垂眼,面無表情地屈指敲了敲圈椅扶手,「此事而今尚未生出定論,王爺您可不要現在這自亂了陣腳才好。」
「何況,能當那南省東郡之主的,也未必只這一個東宮儲君——倘若七殿下來日的封地被封在了那裡,不也是所謂的『兩地之主』?」
「是以,若按老臣的話說,您有功夫在這發脾氣,倒不如穩下來仔細想想,咱們接下來該有些什麼樣的對策。」
「對策,對策,本王這會子上哪兒給你們弄那麼些對策!」墨書遠憤憤拍案,「再說了,相爺,你以為那野種的封地被封在了扶離故地,對我們來說就沒半點影響嗎?」
「別忘了,他那死了十幾年的老娘是扶離當年的大長公主,溫家手上還有十幾萬能與慕家軍相媲美的精兵!」
「依著父皇的脾性,他為了安撫扶離那幫人,定然不會在第一時間就強行收了他們手中的全部兵權,搞不好還會巧立個名目,讓他們暫且拿著那些兵。」
「如此一來,倘若老七真成了那兩地之主,即便不是東宮太子,他也是近乎能與九五之尊平起平坐的一等親王——」
「要最後真成了這樣,那本王這會還在這大費周章地折騰個什麼勁兒!」
阿姐,恐怖的女人。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女人,她竟然還是笑著說的!!!
下面請欣賞,墨書遠狗急跳牆。
磨人的這段過去了,應該能寫快一點?
只要我起來的時候腦子跟著一起起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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