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果然還是有冤魂厲鬼
等會,他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了。閱讀
少年的背脊猛地冒了茬冷汗,他怔怔盯著那原本空曠至極的長街,黑瞳輕顫。
好傢夥……這幾時冒出來這麼多東西?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樣貌千奇百怪,衣著花里胡哨,有些喜歡如常人一般行走,另一些則喜歡浮空三寸的滿地飄!
重點是滿街——滿街都是!
「國、國師大人,街上那些都是鬼嗎……」墨君漓的聲線發了抖,他想哭,「這也太多了。」
慕惜辭聞此抬頭一望,渾不在意地聳聳肩:「不是,絕大多數都只是些未散盡的執念,一直重複著生前的習慣動作罷了。」
「至於數量問題……你也不想想乾平在此定都了多少年,乾平之前這又是什麼地方。」
乾平開國至今已有近三百個年頭,而在乾平定都之前,這地界又是前朝頂頂的富庶之地,人口眾多,城池繁茂。
「魂魄能投胎轉生,執念卻沒那麼易散,尤其京城本就是藏污納垢之處,歷朝歷代積累下來的執念,與不願離去的冤魂厲鬼加在一起,能不多嘛。」
「咕——」少年聞言咽了口口水——所以說,這地方還是有冤魂厲鬼!
「好了,你退後些。」小姑娘擺手,一面將那小棺材小心置在了青石路上,繼而雙手飛速掐起印訣來。
退下兩步的墨君漓只覺一串陰風拂面,下一瞬眼前猛地一晃,一道灰白的影子陡然自那柳木小棺中鑽出,在半空徐徐化開。
墨君漓本能地眨了眨眼,隨即便見那白日裡剛被人砍了腦袋的晁陵,囫圇個地站到了他面前。
少年被這場景嚇得心肝顫了又顫,片刻方才反應過來,那只是道未散的魂魄。
「噫~」瞥見墨君漓那慫樣的小姑娘不由嫌棄,「不過是剛死沒多久的魂魄看著凝實一些,你不至於被嚇成這樣吧?」
「我方才是走神了,」少年面頰微燙,企圖辯解,「這才一下子沒反應過。」
「別解釋了,我懂。」慕惜辭咂嘴,手上法印未松,順勢退開一步,讓出路來,「得了,你倆聊罷。」
「哦對,你最好速戰速決,過了子時這魂可就不大好送了。」
「明白。」墨君漓頷首,略略整理好了情緒,兩步走到了晁陵面前。
好在他這魂魄上的腦袋是健在的,不然他今兒非得被嚇出個好歹。
少年心下腹誹,剛被人從棺木中拉出來的晁陵卻似還未回過神來,他雙眼空洞地盯著前方看了半晌,良久方聚出點光。
「我不是死了嗎……」晁陵呢喃,半虛半實的面容之上猶自帶著茫然,「難道京城中市就是地府?」
「咳,那什麼,其實這裡就是中市。」墨君漓攥拳假咳,試圖讓這倒霉的鬼儘快清醒一點。
「這裡……就是中市?」晁陵面上的迷茫更甚,他循著聲音,轉眸看了看面前的少年,虛幻的瞳眸一陣顫抖,「七殿下……」
「還有這位是——」
慕惜辭應聲別過了臉,絲毫不加掩飾:「妄生。」
「夢生樓的妄生道人?」晁陵蹙眉,從身形與聲線上來看,這位「妄生」道人顯然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姑娘。
這個年歲,再加上七殿下與她相處時的情態……
晁陵腦內驟然閃過一線靈光,連帶著聲調都變了又變:「你是國公爺家的——」
「嚯,這會的腦子轉得倒是挺快,」慕惜辭聞言輕哂,「先前活著的時候怎沒見你這般清醒?」
「從前……哎,從前我那是被俗世功名迷了眼——」晁陵悵然長嘆,「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不提。」
「只是晁某之前從不知,慕三小姐竟有這般的本事。」男人道,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他從未想過,這個十歲的半大孩子,居然就是那名動京城的道人妄生,更不知她能這般輕易地便拘了他的魂魄。
他們從前只記得要提防著慕氏的一雙父子,誰知這慕氏的女兒竟同樣厲害如斯?
想來侯爺與五殿下他們,這一番怕是要輸定了。
晁陵的視線慢慢自兩人身上掃過,心下卻無端生出了幾分慶幸之意——
瀕死之時他才想得明白,那五皇子壓根就不是什麼賢明之材,倘若他當真得以承繼了大統,他們乾平的江山社稷,多半危矣。
他雖不是什麼好官,卻到底是乾平的子民,總歸是希望家國久安的。
「這世上你們不清楚的事還多著……晁大人,你莫要說太多沒用的話了。」小姑娘斂眸,「我還得趕在丑時之前,將你送回地府呢。」
「誤了時辰,不好交代。」
「這樣。」晁陵下頜微點,重新回望了面前的少年,他彎了眼,笑意輕鬆而灑脫,「殿下是想知道,罪臣手上捏著的物證都藏在了何處吧?」
「不錯。」墨君漓點頭,黑瞳一晃。
他發現了,晁陵死過一次後,這腦袋當真好使了不下兩個度,都不用他額外點撥,便能猜到他們拘他來的用意了。
雖然,這目的確實十分好猜。
「那些東西,就藏在小兒房間的左側床柱之內。」
「拔步床雕花里有個半寸長短的花苞機關,上頭嵌了塊指甲大小的玉蛋面。」晁陵語調微頓,「可能不太好找。」
「殿下恐怕要多費些時間了。」
「這無妨,只不過,你竟把這玩意放在了兒子床上。」墨君漓咂嘴,「怪不得侍衛們快把尚書府掀個底朝天了都不曾找到。」
「也算巧妙。」
「這種東西,若放在書房或罪臣屋內,未免太好尋了些。」晁陵閉目,「罪臣從前雖是與安平侯等人同氣連枝,卻也清楚自己是在與虎謀皮,便多準備了一手。」
「如今那東西能落到殿下手中,也稱得上是物盡其用了。」男人感慨,轉而看嚮慕惜辭,「三小姐,罪臣的話講完了,您可將晁某送回去了。」
「好。」慕惜辭下頜微收,正欲變換手中法印,唇角卻忽的一繃。
「臨走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小姑娘定定看著那道半透魂體,神情認真,「入了地府、過了忘川,便當真前塵盡斷了。」
「罪臣唯一放不下的,不過是家中妻兒老母。」晁陵嘆息,「依侯爺那狠厲的性子,晁某怕他會對他們下手。」
「你家人那邊,有朝廷的人時刻盯著。」墨君漓長睫半垂,接了話,「我的人也會不時過去瞅一瞅……你放心。」
晁陵聞此微愣,隨即緩緩笑開:「如此,晁某便真沒什麼擔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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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