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自己嘮去吧

  第262章自己嘮去吧

  當夜,慕惜辭提早換上了一身夜行衣衫,系好了面巾又取來了桌上的青銅刃,並上那道先前被她塞進妝奩暗格里的符籙。

  做好了所有準備後,她靜靜候在了窗台邊上,只待拔步床頭懸掛著的玉鈴一響,便能即刻翻出窗去。

  等待的時間慕大國師倒也不曾清閒,她稍加思索,索性就勢提筆多畫了數道符籙,以備不時之需。

  亥正一過,那鈴鐺果然準時作了響,小姑娘見此微微勾了笑,隨即抓起那幾章干透了的硃砂黃符,素手一撐,麻利地躍出了窗。

  站在房頂的墨君漓瞧見她那瀟灑的一躍,不由輕輕揚了眉梢,後者則仰頭對著他指了指院外的官道。

  少年意會,足下一點,翩然落了地,慕惜辭亦跟著他翻身爬了牆。

  「可以啊,國師大人,你這身手可是夠利落。」墨君漓撫掌讚嘆,面上一片奇特的慨然。

  從前他只知道這小丫頭上房揭瓦的動作甚為熟練,卻不想她爬牆的技巧同樣很是高超。

  「一般一般,重來一遭,身手都退化了大半了。」小姑娘說著,目露了憾色,「十歲的軀殼到底是不夠結實,只帶來了道行與功德,那點身手是分毫都沒剩下。」

  「我這都練了快半年了,才將將耍得明白輕功。」

  還是不能如他們那般隨意飛檐走壁,須得仔細瞅好了地形、時時提著氣的輕功。

  想到此處的慕大國師禁不住仰頭嘆息一口,也不知這輩子她得耗費幾年,才能將身手恢復到先前那種程度。

  「挺快了,正常人從四五歲開始練,練個三五年才能輕功小成呢,你還想要多快?」墨君漓扯扯唇角,低頭掃了眼身側的小姑娘,默默別過頭去。

  「說來,我們等下不過是去一趟中市,再走一圈尚書府,你至於連面巾都蒙上了嗎?」

  「至於呀,怎麼就不至於了。」慕惜辭咂嘴,露在面巾外的一雙杏眼,滴溜溜轉了又轉,「萬一等下不慎遇到了打更人,我就把你往外頭一推,自己尋個烏漆嘛黑的角落一蹲——」

  「誒嘿,齊活兒~」

  「奪筍吶,自己跑了,留我頂鍋。」少年嫌棄無比,抬手替她正了正面上歪了的布巾,眼角一吊,「走著。」

  「等等,你先把這個拿上。」小姑娘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順勢掰開少年微蜷的手指,往他手心裡塞了樣東西。

  墨君漓只覺掌心一暖,一張被人摺疊整齊的紙塊立時入了手,他垂眸看了看手中那張硃砂黃符,心頭突的一挑。

  這東西……不會是護身符吧?

  小國師突然給他護身符做什麼?!

  「……你給我這個做什麼?」少年戰戰兢兢,聲線不自覺帶了點抖,「國師大人,咱不是說好了一起去,是不會出什麼岔子的嗎?」

  難道她白天說的都是哄他玩的?

  莫非今夜日子特殊,即便跟著她一起去,也還是容易招惹到髒東西?

  少年的思緒霎時脫了韁,野狗似的漫天亂竄起來,慕惜辭聞言不禁語塞了一瞬:「你清醒一點。」

  「這只是一張,短時間內能讓你看到鬼的符罷了。」

  「今晚要掐好多訣的,我可不想被累死,就提前準備了一手。」小姑娘撅了嘴,「而且那尚書府的地圖還在你手上,我也懶得幫你傳話。」

  「等下,你自己跟晁陵嘮去吧。」

  左右她是分不清哪是尚書府的書房,哪兒又是尚書府的臥室,招魂引煞渡人送鬼的活計交給她可以,找東西?想都別想。

  「不,我並不想。」墨君漓驚恐搖頭,誰想看到死人啊喂!

  還是白日裡剛被他老子下令砍了頭、新鮮熱乎的死人鬼魂!

  少年渾身寫滿了抗拒,試圖反對慕大國師方才做下的決定:「我能選擇拒絕或者反抗嗎?」

  「拒絕無效。」慕惜辭面無表情,一面從袖籠中摸出那柄青銅刃,「反抗的話,你可以試試看。」

  「剛好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你外家功夫快,還是這刀上的陰煞快。」

  墨君漓頗識時務,在她翻出青銅刀的瞬間便果斷滑了跪,臉上笑意堆了個萬般狗腿:「沒問題,跟晁陵溝通的重任,您就放心地交給小的吧!」

  ——果然,比起見到鬼,他更不想被小國師拿一沓符或者一道陰煞打死。

  他惜命!

  「這還差不多。」得了滿意答覆的小姑娘笑吟吟收了刀,當即提氣輕身,率先蹦上了就近的房檐。

  少年見此,抬手擦了擦額上隱隱滲出的細密汗珠,總覺得今夜會過得十分精彩。

  兩人的速度不慢,不出兩刻就已然趕至了今日晁陵行刑之處。

  眼下離著三更尚有些時間,慕惜辭找到了那隻被他二人埋在樹下的柳木小棺,便跟著墨君漓一同爬上了樹。

  站定後,小姑娘細細檢查了一番手中木棺,確保那東西白日裡的確半點陽煞都不曾沾染、棺中拘著的魂魄亦安然無恙,這才悄然鬆了口氣。

  老實講,那小坑是墨君漓用腳刨出來的,沒多深,是以這棺今兒埋得極淺,只入了土下兩寸有餘。

  這是個旁人一腳踢重了,便能將之連棺帶鬼踹出來的深淺,為此她還著實忐忑了大半個下午,生怕有哪個倒霉蛋兒一個不慎,掀翻了小棺。

  屆時受點陽煞都算不得什麼事了,萬一被人撿走了帶回家中,那才是天大的麻煩。

  這東西終究只是她隨手做出來的玩意兒,上頭沒刻法陣,也沒受過經、開過光,普普通通,雖說能臨時拘一拘魂魄,卻也撐死了不過是半個假貨。

  而這半個假貨里裝著的又是死魂,倘若撿了它的人手賤將之打開……

  嘿,那可就成了她的罪過。

  慕大國師倚著樹幹一通胡思亂想,夜幕上那一線弦月總算入得了中天,打更人拎著梆鑼踏上了長街,淒清的鑼聲霎時傳遍了京城的街頭巷尾。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更夫的嗓子帶了點發沉的啞,樹上的兩人靜默注視著他漸漸遠去,待那敲鑼打梆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長街盡頭,二人即刻縱身落了地。

  落地時小姑娘忽的抬了手,細長的食指一伸,虛虛點上少年的眉心,後者只覺額上一涼,袖口夾著的那枚符籙登時發了燙。

  他眼前發花了一瞬,下一息便恢復如常,落入他眼中的長街仿佛是有些變了,可他又說不清那變化究竟落在何處。

  「這是……」墨君漓喃喃,下意識環顧了四周。

  ? ?墨君漓日常滑跪

  ?   每天都在花式滑跪的可憐男主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