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巔,遠離世間,從這裡看下去,到處都是山巒重疊,鬱鬱蔥蔥,生機勃勃……
不知為何,陳平平在白帝這句看似平靜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種無奈與落寞。Google搜索
可是?
能有什麼異常?
他細細回想,良久才開口:「好像沒有。」
白帝不語,清風吹亂長發,一襲衣裳也搖搖曳曳,妖異的眼瞳注視著遠處的大地與山川。
似乎在回憶,在沉思。
也是在這一刻,陳平平從白帝的身上,看到了作為母親的影子。
是的!
她遠不止是一位帝境,更是一位母親。
想著想著,心中便愧疚了幾分,詢問:「大人?你沒事吧?」
「庭院中藏了什麼?夏兒從不讓我接觸,甚至請來了強大的陣法師布陣,數萬年過去了……」白帝輕聲:「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夏兒並不快樂,她一直很嚮往外面的世界,可是……外面的世界,對於她而言,是很危險的。」
「有多危險?」陳平平詫異。
「和你師尊一樣。」
「……」
臥槽?
這麼嚴重?
陳平平大膽猜測一波:「如此說來,夏兒的父親不屬於人世間?」
因為看到了月無夏展現出來的血脈之力,以及凝聚了數萬年的經文,著實可怕,甚至看到了那一道高大的身影,朝著他斬出一劍。
仿佛是在警告他。
但陳平平並不知道,白帝這番話,實則是在試探他。
當他詢問起關於月無夏「父親」的話題時,白帝便有了答案,她笑了,只是這一份笑容中多少藏著苦澀。
她的猜測沒有錯,月無夏一直在釋放血脈之力。
「這個問題,本帝不想回答。」白帝輕笑。
呃……
陳平平訕訕:「是,這些是大人的家事。」
白帝看著他:「還有個問題,很嚴重。」
來了,來了。
這位帝境大佬果然要清算舊帳了。
陳平平凜然。
「你當真斬殺了妖帝?」白帝問。
咦?
不是要翻舊帳嗎?
陳平平乾咳一聲:「大人說笑了,我並沒有實力去斬殺妖帝。」
白帝:「但,妖帝因你而隕落。」
「……」
「本帝雖然對你很有興趣,但也知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故此,本帝並不想過多詢問,當然了,如果你願意說的話。」白帝笑著:「所以?你願意說嗎?」
瑪德!
這什麼屁話?
還不想知道?結果又來了一句,你願意說嗎?
他可不可以理解為,白帝在威脅他?
陳平平黑著臉,解釋:「道衍給我了天道石,內部小世界中藏著一位大佬,是它斬殺了妖帝。」
噢噢?
白帝半眯起視線:「誰?」
陳平平:「黑頭鴨。」
聞言,她笑容一凝,好一會兒過後才開口:「可以,本帝尋了它數萬年,不曾想,它藏在天道石中,這是準備挖開道衍的大墓嗎?」
「咳咳……好像是,但它沒有成功。」
「所以?一位準帝境的鴨子斬殺了一尊妖帝?」
「不,還有一個御長風。」
「原來如此……」白帝恍然大悟。
陳平平的解釋,合情合理。
那隻鴨子本來就非凡,身上藏有太多的東西了,再加上一個皇朝後裔,曾幾次證道失敗的御長風。
一人一鴨聯袂出手,的確可以斬殺妖帝。
其次,還有青峰一脈的助攻等等。
不過在白帝看來,功勞最大的依舊是陳平平,因為他才是布置這場大局的主角。
有勇有謀。
可惜立場不行,皇朝一脈,註定會面向那些可怕的存在。
如若不然,他倒是挺適合夏兒的。
白帝看著遠處,輕聲說道:「以往的種種,本帝既往不咎,也不翻你的舊帳,但你離開南疆以後,不要再來尋夏兒,也不要去見她。」
果然……
來之前陳平平便預料到這種局面,白帝果然誤會了。
陳平平解釋:「大人,你誤會了。」
白帝搖頭:「我沒有誤會,但這並不重要,你終究會上路,會離開這裡不是嗎?」
是的!
他終究會上路,而且應該會很快,所以,他大概不會再見到月無夏了。
「大人,我能求你個事嗎?」陳平平開口。
「說。」
「我想知道,是誰擋在古路上?」他緩緩撐開眼帘,注視著蒼穹之上。
心底深處有一道念頭,但他不敢確定。
白帝靜靜的看著他:「你真的想知道?」
陳平平點頭:「是!」
「對你而言,不知道最好,可你若堅持想知道,你的確有這個資格……」白帝也抬起頭。
她沒有廢話,直接演繹道法神通。
自虛空中斬出一條通道,一條能夠看到古路上的路,也可以理解為鏡子。
陳平平順著通道看去,下一刻,便看見了古路上的那一道身影,竟……真的是師尊,溫雨晴。
她托著不滅火爐,靜靜的跪在那條路上。
古路上的另外一邊,屹立著諸多黃金士兵,還有幾位可怕的強者,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氣息波動。
詭異的是,溫雨晴這一跪,震懾了古路上的他們,無人敢逾越,更加不敢亂說話,仿佛在忌憚著什麼。
也好似溫雨晴的這一跪,是在釋放人世間最為強大的道法神通。
陳平平微微張口,呼吸有些急促,胸膛起伏得厲害,他難以置信,睜著大眼,死死的盯著古路上的師尊。
她在下跪。
她為什麼要跪?
這一刻,陳平平想到了很多。
那個經歷無數次輪迴,固執且堅強的女子,竟然在向他們妥協嗎?
她曾說過:「諸天萬界,不過如此。」
是的!
語氣很輕很輕,卻夾帶著毋庸置疑的堅決,與及與生俱來的狂妄霸道。
數十萬年過去了。
一次又一次的前行的途中,她的信念從未動搖。
沒有人知道,她經歷了什麼,走過多少被黑暗淹沒的路,面對過多少可怕的強敵?
孤立無援,唯有那一道單薄的身影一直在前行。
她的堅韌與固執,早已刻在骨子裡。
她從不放棄,也不言敗。
她喜歡談笑風生,將前行的「艱難」隱匿在心底深處。
就這樣一個強大的女子,竟然跪在古路上。
陳平平又怎能不動容?
第一個念頭並非是質疑,而是窒息與憤怒,師尊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否則,她不會妥協。
咔擦!
陳平平攥著雙手,骨骼噼啪作響,體內的殺意慢慢的沸騰起來,他冷漠的注視著古路上。
是誰?
誰在逼迫師尊?
他奶奶的,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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