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您慢一點。」

  祖庭世界，一方時空內，忽然飛出兩道流光，一前一後，後方是一位年過耄耋，梳著髒辮的老者。

  老頭子身軀佝僂，氣喘吁吁，追趕一位身著明黃長裙，白色雲紋靴的鵝蛋臉少女。

  少女清麗動人，雙眸如皓月，充斥著靈動之意。

  「小雲，你好歹是天君修為，怎麼連我一個帝君圓滿的人都追不上？」鵝蛋臉少女停下腳步，不滿道。

  雲老苦笑，「姑奶奶，您修煉我天魔教秘法，修為雖不如我，但速度卻不遜色於我。」

  「我已經老了，而今是年輕人的天下。」

  「還有三天，元道潮汐便要爆發。」

  雲老神色微凝，眺望原初之地。

  「耶？」

  聲音是少女傳來。

  「原初之地上，何時冒出一個閣樓？」少女詫異道。

  「姑奶奶，您剛剛出關，有所不知。」雲老悄悄道，「這段時間，祖庭誕生了一座天機閣，傳聞有一位天機閣主坐鎮，知古今未來，無敵於天下。」

  「(ˉ▽￣～)切~~」

  少女不以為意。

  「師尊博古通今，有經天緯地之才，尚且不敢如此自稱，一個俗世天機閣，就敢有這麼大的口氣？」

  「小雲，我們去會一會他。」

  少女眸子裡閃過一抹亮光，若是他真有本事，自己也能趁此為師尊了結一樁心愿。

  「姑奶奶，千萬不得無禮。」

  雲老心驚膽顫，「聽說天機閣主殺人如麻，惡貫滿盈，死在天機閣的修士，沒有一兆也有八千億……」

  「真的？」

  少女驚喜不已，「那不是比我們天魔教更像魔頭？」

  「……」

  雲老頭疼。

  他著實是摸不清少女的腦迴路。

  「這位天機閣主當真如你所說，乃是大魔頭，那與我師尊就是絕配，須得請他回天魔教當教主！」

  「趕緊走！」

  少女化作一道流光飛向天機閣。

  一炷香後。

  二人飛入原初之地邊緣，規則束縛依舊存在，等閒修士，根本無法踏入原初之地一步。

  嗖！

  少女凌步虛空，走入天機閣，目光在塗得和金漆一般的元寶身上一掠而過，又望向低頭假寐的葉旭。

  「哪一位是閣主？」少女道。

  「廢話。」

  元寶無語，「你這小丫頭，白生了一雙眼睛，這天機閣里，除了老闆還有別人？」

  「小不點兒，你脾氣不小。」少女輕哼一聲，「你要是落在我手上，一身金漆都得給你刮下來。」

  「你也配？」元寶嗤笑。

  少女沒有與祂浪費口舌，她盯著葉旭，眉頭輕輕蹙起。

  「怎麼像是一個人？」

  她走近葉旭，從袖中取出一幅畫，畫中是一方修羅地獄，萬靈哀嚎，天降血雨，仿佛天地同悲。

  在天穹下，屹立著一尊魔神。

  他一頭黑髮，被血雨染紅，渾身戰袍都化為了血色。

  容貌與葉旭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氣質。

  葉旭是鹹魚一條。

  畫中魔神，卻是戾氣滔天，魔焰無邊。

  「看起來是一個人，實際上又不像是同一個人……」少女喃喃道，「那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看起來那麼聰明一個丫頭，一到關鍵時候就犯蠢。」

  葉旭睜開眼睛。

  蹬蹬蹬！

  少女被嚇得倒退。

  「我很嚇人？」葉旭微笑道。

  「不。」

  少女收斂情緒，眼波如水，凝視著葉旭的絕世容顏，「閣主很迷人。」

  「……」

  葉旭說不出是何滋味。

  又被調戲了。

  「長得帥果然是一種煩惱。」葉旭心中一嘆。

  「老朽雲從風，乃是天魔教護法之一。」雲從風半跪在地，向葉旭賠罪道，「這是我聖教聖女，冒犯之處，還請閣主海涵。」

  「什麼聖教？」

  少女回頭，斥責道，「魔教就是魔教，有何見不得人的？」

  她又轉過頭，笑靨如花，「小女子嚴歡歡，拜見閣主。」

  「免禮。」

  葉旭道，「都起來吧。」

  「多謝閣主。」

  二人起身。

  嗖！

  葉旭的目光落在那一幅畫上，伸手一招，畫像入手，他盯著畫中魔頭，淡然一笑，「確實是很像。」

  「但閣主不是他。」

  嚴歡歡露齒一笑，「幸虧您不是他。」

  「否則，我要是追求你，那就變成與師父搶男人了……」

  「想一想，真刺激！」

  「？？？」

  葉旭、雲從風三觀碎了。

  「真是活久見……」

  葉旭心道。

  「果然是蠻夷之地的小魔頭，教化未開，此等有悖倫常之事，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議論。」元寶譏笑道。

  「要不然，你以為姐姐怎麼做天魔教魔女？」嚴歡歡掩嘴輕笑，明明是端莊秀麗的容貌，此時偏偏有一種妖嬈嫵媚。

  「有傷風化。」

  元寶冷哼。

  「咳咳……」雲從風立即打斷，道：「姑奶奶，閣主是生意人，時間很寶貴，若是無事，我們便離開吧。」

  「當然有事。」

  嚴歡歡雙手放在桌上，撐著下頷，近距離看著葉旭，吐氣如蘭。

  「我還有好多問題，想請閣主解惑。」

  葉旭靠在椅子上，悠悠道，「每一個問題，都要收費。」

  「閣主，傳聞之中，你殺人如麻，惡貫滿盈，是不是真的？」嚴歡歡眸子裡蘊藏著希冀之色。

  「……」

  葉旭噎住了。

  自己雖然喜歡釣魚執法，憑億近人，但怎麼也稱不上殺人如麻。

  「一千枚元道玉髓。」

  嘶！

  雲從風倒吸一口涼氣。

  真貴。

  「什麼聲音？」葉旭神色不愉。

  「有耗子。」

  嚴歡歡輕笑。

  「是……是……」雲從風訕訕一笑。

  「閣主，這是一千枚元道玉髓，這可是我的私房錢。」嚴歡歡遞出一個香囊，有一種薰衣草的香味兒，清香繚繞。

  「嗯嗯。」

  葉旭可不管。

  他只要錢。

  「殺人如麻，惡貫滿盈，說得肯定不是我。」葉旭悠悠道，「我生平不愛殺人放火，偶爾修修善果。」

  「哦……」

  嚴歡歡一臉失望。

  「一正一邪，反而更美……」她心頭一動。

  葉旭看透了嚴歡歡的想法，心頭波瀾不驚。

  畢竟，作為又帥又無敵的閣主大人，他經歷的太多了。

  膚淺的女人。

  與風妙菡一樣。

  難道，自己除了帥，就沒有別的優點嗎？

  要是沒這身無敵的本事，早就被人毀容滅跡了。

  「嚴姑娘，你莫非忘了，這一次離開天魔教，不只是為了元道潮汐？」葉旭目光微動，揚了揚畫像。

  「莫非，你不想知道畫中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