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的文明就在我們的身後，我們已經退無可退。」
「就說到這裡吧，不論你們如何選擇，我都會尊重你們的決定。」
程建國主動結束了通話，這不是一場不合格的動員，他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呵呵，我真是一個失職的統帥，身為統帥，從沒有做出過對戰局最有利的決策，沒有成功的發起過一場合格的動員。」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從一開始就是。
慈不掌兵。
這是自古不變的真理。
一時的仁慈，就有可能會導致滿盤皆輸。
程建國站起身來，布滿了血絲的渾濁雙眼突然變得無比的犀利，就像是一柄出鞘了的絕世神劍，銳利的能夠洞穿軀殼，撕裂靈魂。
「但是，我是這場戰爭的最高負責人，誰都可以軟弱退縮，唯獨我不可以。」
「我沒有權利約束東部百國的士兵，但至少，我可以命令我離國的兒郎。」
「通知零號，一旦我死在前線戰場上，立刻啟動所有的後手。」
程建國撫平有些褶皺的衣角，將鬢角的汗水擦去，命令內務員接通虎賁軍所有的通訊員。
「我有最後的一個命令要與諸位虎賁軍的將士們下達，幫我接通一下虎賁軍內所有的通訊員。」
沙沙~~
由於靈氣的干擾，通訊儀的聲音顯得有些失真，還不時的會傳出沙沙的噪聲。
「我大離的兒郎們，可願隨我這個半隻腳踏進了土裡的老骨頭再發起一次衝鋒？」
沙沙~~
沙沙的噪音再度響起，不知過去了多久，興許是一秒，兩秒，還是三秒？
沙沙的噪音被堅毅沉穩的口號淹沒。
「風！風！！大風！！！」
程建國雙拳緊握，眼中有烈火熊熊。
絕不向黑夜請安
老朽請於白日盡頭涅盤
咆哮於光之消散
先哲雖敗於幽暗
詩歌終不能將蒼穹點燃
絕不向黑夜請安
賢者舞蹈於碧灣
為驚濤淹沒的善行哭喊
咆哮於光之消散
狂者如夸父逐日
高歌中頓覺遲來的傷感
絕不向黑夜請安
逝者於臨終迷幻
盲瞳怒放出流星的燦爛
咆哮於光之消散（注）
是沉湎於過去，就沒有現在，更不會有未來！
「風！風！！大風！！！」
離國的旗幟在大風中獵獵作響，殷紅如血。
「哈哈哈，我還以為那個叫程建國的老頭會說出什麼話，沒想到居然讓這群兩腳羊自己選擇。」
長著兩顆腦袋的伊森捂著肚子狂笑，淚花都笑得飆了出來。
「瑞特，你這個沒卵的蠢貨，敢不敢來和老子打賭。」
「伊森，你這個滿嘴噴糞的雜種，你想怎麼賭？」瑞特身上的肥肉盪起層層波浪。
「就賭那些肥美的兩腳羊什麼時候會放棄抵抗。」
「好，輸的人就乖乖躺進鍋里。」
「正合我意。」
兩個安尤族怪物裂嘴冷笑。
「我賭他們不會超過一安茲。」
「那我就賭他們不會超過半安茲好了，伊森，你這個滿嘴噴糞的雜種死定了，哈哈哈哈！」
註：這首詩叫做《不要溫和的走進那個良夜》，採用的是高曉松版本的譯文，這段是節選，感興趣的同學可以去百度搜一下，有很多的譯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