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用頭輕輕拱了拱地上冰冷的屍體,心中不再悲傷,因為
它能感覺得到,那種溫暖並沒有消失,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寄存在樹神的身旁,注視著它們。
二傻緩緩抬起頭,眼神沒了低沉與失落,抬頭望天,揚天長嘯,不是哀怨自泣的悲鳴,而是無悔的送行。
它的族群跟著一起長嘯著,音浪連成一片,在這個空曠狹長的山谷中傳的很遠很遠。
小白它們也是一臉肅穆,用自己的方式在為這位戰友送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蘇牧的枝條無風自動,萬千枝葉沙沙作響,夕陽穿破稀薄的靈霧,大地一片斑駁。
雲開破霧得日出,夕陽既是舊日的輓歌,也是旭日東升的前奏!
蘇牧鑿穿岩壁,將獨眼的屍體妥善安放在其中。
蘇牧想了想,樹根抽動,末端形成凌厲的風壓,聚集成刀,風刃順著山谷岩壁斬落,如熱刀切牛油毫不費力的斬下一大塊岩壁,這塊岩壁呈長條形,切面光滑如玉,另一面凹.凸不平。
蘇牧依法炮製,將另外一面也給拋光,隨後樹根扭動,在蘇牧的操控下,如世間最為頂尖的雕刻師,把這麼一大塊巨岩給削成了一塊方尖碑。
轟隆!
蘇牧的樹根捆綁住方尖碑,將它直直的插入大地中,數條樹根將它的底部捆綁固定,只要蘇牧不倒,這塊方尖碑便長存。
在最上方刻著兩個蒼勁有力的離國文字。
獨眼。
二傻它們定定地看著方尖碑,似乎是在追思著什麼。
樹籠里的四個人心中的情緒也是複雜難明,神色複雜的看著蘇牧及那一干異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悄悄來臨。
二傻它們在蘇牧專門修繕出來的住所里沉沉入眠。
死亡,是大自然界再尋常不過得事情了,它們不會永遠沉浸在悲慟中。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未來的路還要繼續。
第二天,黎明的微光劃破濃稠的黑暗,拂曉來臨。
葉芷和青狐從木床上爬起,身上的傷勢完全修復,氣息隱隱比先前更加強大,看來也是因禍得福了。
不過這其中的關鍵還是在於蘇牧的靈液,對生物實在是十足十的天材地寶,不然就不是因禍得福,而是病重難治了。
葉芷頷首把臉貼在蘇牧的樹幹上,心中格外的安寧。
「樹神,我回來了。」葉芷在心中輕聲呢喃,於晨曦間盪開無數漣漪。
蘇牧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垂下一根枝條輕輕拍打著葉芷的肩膀。
有時候沉默比言語更有力量。
「嗚~」青衣舒展修長輕盈的身子,邁開四肢縱身一躍,輕鬆跨過三米的距離,蒼青色的毛髮在微風中飄舞著,如披上了一層華美的衣服,早晨間翩翩起舞。
青衣幾步來到蘇牧的身旁,蹭了蹭蘇牧。
然後眼睛一眯,惡作劇似的竄進小白它們的住所中。
不消片刻,青衣從住所中跑出,一隻渾身漆黑,身手矯健的猞猁氣急敗壞的追了出去,惡龍咆哮,喵嗚直叫。
新的一天就在它們歡快的吵鬧聲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