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被困

  「先生,這小像怎麼這麼像我們啊!?」

  崔成顫顫巍巍的說道。

  饒是他膽子再大,此刻也不免後脊發涼。

  如果說一個人像也就算了,這可是足足七個。

  「巧合嗎?」李平安道。

  崔成搖了搖頭,「這七人跟我們都能對得上,唯獨少了先生你的。」

  他們一行人算上景煜,一共是八個。

  可現在只有七個小像,唯獨李平安的小像不在其中。

  李平安讓崔成將東西放回原處,二人便退了出去。

  「這村子果然有古怪。」崔成屬實是被那小像嚇得不輕。

  李平安道:「過了今夜再說。」

  「嗯。」

  一夜無事。

  翌日,景煜仍舊處在昏迷當中。

  只好由崔成背著他,一行人來不及跟小老頭打招呼,便準備離開。

  村民們早早地就起了床,今兒似乎是什麼節日。

  一大早便有鞭炮的聲音噼里啪啦地響起,讓整個小山村一下子都熱鬧起來。

  村子裡的人比李平安他們想像中的還要多,看衣著打扮有許多不是本村人。

  應該是過路的商人,或者從外地趕來的人。

  一行人拒絕了村民們的邀請,剛走出村子口。

  「哎呦,我腳底好酸。」

  「是啊,總算有個村子能讓我們歇一歇了。」

  幾人邊走邊說,很快就再次走入小山村。

  李平安牽著老牛,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有些錯愕。

  崔成崔才等人仿佛是失了憶一般,放慢腳步,走在泥石路上。

  隨後再次來到小老頭給他們安排的房間當中。

  李平安默默地跟著他們,發現這幾人都在重複著昨日的行為舉止。

  並且似乎都看不見自己,說話也沒人理。

  李平安在村子裡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怪異之處。

  整個村子只有他和老牛不受影響。

  李平安冷靜地想了一下,起身走回去。

  阿麗亞手裡捧著熱水,啃著餅子。

  李平安二話不說將她抱起來,幾個箭步躥出屋子,直奔山村外。

  既然他們走不出去,那自己便將他們帶出去。

  一步邁出村子。

  李平安只覺似遇見了強大的阻力,整個人就像是在泥潭裡掙扎一般。

  越掙扎,陷得越深。

  幾乎連一步都邁不動了。

  最後,無奈只得放棄了這個想法。

  又過了一日。

  村莊繼續重複著昨日的景象,李平安想了想,覺得應該還是從景煜下手。

  因為算起來,除了自己和老牛。

  只有景煜是直接昏過去了,而沒有像這些人一樣被控制住。

  「得罪了。」

  李平安默默念了一句,伸手給了景煜幾個大耳帖子。

  啪啪啪!!

  力道不斷加強,打得那張白淨的小臉紅了一片。

  也不見對方有醒過來的跡象。

  又失敗了。

  李平安只得將景煜放下,又為他消了腫。

  這才走出去。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鳥鳴,落在院子中的井旁。

  李平安走過去。

  投了一顆石子,落入井中。

  沒有傳來動靜。

  井中一片漆黑,即使是有陽光也探不進去。

  那種黑暗是李平安能感知到的純粹的黑,仿佛是深淵下的怪物一般。

  李平安猶豫片刻,縱身入井。

  一股淡淡的熱氣,漂浮在周身上下。

  石子探路,井中十分寬敞。

  橫在井中央的是一棵樹,樹幹筆直。

  又高又細,就像是一根插在地上的長槍。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李平安身前。

  李平安忽然開口,「冒昧打擾,實屬無奈之舉,還望諒解。」

  「真是個奇怪的人,就連書院的小師弟都中招了,你竟然能安然無恙。」

  對方輕柔開口,是個女人的聲音。

  「閣下也是書院之人?」

  「以前是。」

  李平安語氣平靜,「在下送四名學子入書院,不知哪裡得罪了閣下,還望閣下能行個方便。」

  女子道:「你們沒得罪我,把你們困在這裡也非我的本意。

  此陣法我已無力控制,不能放出你的朋友。

  除非我解開陣法,只是此間陣法一旦解除我便要消散於世間。」

  頓了頓,女子又道,「要怪就怪他們倒霉吧,我反正是不肯死的,至於你,還是抓緊出去吧。」

  話畢,李平安一個恍惚。

  竟離開了井中,回到了院子。

  在院子站了片刻,李平安回屋睡覺了。

  太陽照常升起。

  李平安吃飯,修煉,隨後在村子裡轉悠起來。

  悠閒地像是他本就是生活在村子裡的人一樣。

  「來碗麵疙瘩,再來兩個酥餅。」

  「得嘞。」

  李平安正啃著酥餅,對面忽傳來一個聲音。

  「你怎麼還不走?」

  女人白色的裙裝隨風飄著,衣擺一起一落。

  微仰的臉精美剔透,墨發流雲般傾瀉而下,散落腰際

  李平安喝了一口湯,答道:「我答應過他們的父母要把他們安全送到書院,言而有信。」

  「那你有辦法了?」女人問。

  「沒有,所以正在想。」

  「別白費力氣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受陣法的影響,可要想救那些人難比登天。」

  李平安沒答話,自顧自地吃著東西。

  吃完了之後,擦了擦嘴,這才繼續開口。

  「還沒問過姑娘姓名」

  「燕洵。」

  李平安想了一下,「之前碰見過一個儒生,他說他再找一個女人也姓燕,失蹤十年了。」

  女人微微一怔,沉默半晌,「那儒生長什麼樣子?」

  「我看不見。」李平安道,「他找的人是你嗎?」

  「十年?已經有十年了嘛。」女人喃喃自語。

  「不如我幫你找到他,你放了我朋友如何?」

  女人笑了笑,「我可不想讓他看見我這個樣子。」

  女人跟景煜一樣是個話癆。

  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景煜是天生的話癆。

  而女人則是太久沒人與她說話憋得。

  她的故事很簡單,不複雜,也不狗血。

  因一場春風相識,因一場誤會而諒解,因一個承諾而入書院。

  快意恩仇闖坦蕩江湖,攜手快馬天涯。

  本該成為一段佳話,但現實卻讓一切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