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的光透過窗邊的白紗簾灑進來,在木質地板上落下斑駁的影子。
喬如意揉了揉有些發腫的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這一晚上她幾乎沒有睡。
加上昨天半夜哭得厲害,不用想,此刻的雙眼也應該腫得像核桃。
床頭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是宋西嵐。
接了電話就聽到她笑意盈盈地問,「我的如意寶貝,昨天沒有我們的打擾,你和凌大總裁的二人世界過得怎麼樣啊?生日還開心嗎?」
「別提這個狗東西。」提到昨天,她就心情不爽。
「怎麼了?」宋西嵐問,「又吵架了?」
「不想提他那些破事。」
喬如意往臥室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大門緊閉,他昨晚還真在沙發上睡了一晚上?
她下床打開門,正想看看那人是不是還沒醒,走到客廳後頓住了腳步。
沙發上已經沒有凌澈的影子,客廳里也是空無一人。
他走了。
喬如意的心一下就沉了下來,像泄了氣的皮球。
她坐在沙發上,一絲他的餘溫都沒有了,可見走了很久了。
電話還在通著,那頭宋西嵐問她,「對了如意,方然給你打電話沒有?」
「沒有啊,怎麼了?」
「她昨天半夜給我打電話,找我借錢說是有急用,我給她轉了二十萬。」宋西嵐納悶道,「方然的性格我們都知道,她從不開口找人借錢的,怎麼會突然要這麼一大筆錢呢?」
喬如意劃開手機,沒有方然的信息,「她有說做什麼用嗎?」
「沒有,我也不好問。」宋西嵐想了幾秒,開口道,「你說,會不會跟她那女朋友有關?」
方然有個女朋友,這是喬如意和宋西嵐都知道的事。
她本就長得精緻好看,因為性格使然又留了一頭少年氣十足的狼尾頭,乾淨清爽的氣質格外吸引女生。
所以當方然說自己談了個女朋友的時候,喬如意和宋西嵐一點都不驚訝。
但是她很少將對方帶出來,所以二人對她女朋友的了解也不多。
「我等會兒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掛了電話,喬如意撥了方然的電話,打了好幾個卻都沒人接。
方然跟她是高中同學,她的性格喬如意很清楚,她話不多但是特別獨立,因為家境關係很早就開始兼職打工,畢業在京市最大的酒吧做了調酒師,一是因為興趣,二是因為掙
錢多。
喬如意有點放心不下,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就下了樓,準備去焰遇找方然。
剛到樓下,就看到一輛熟悉的白車,丞以牧正站在車邊接電話。
見到喬如意,他對著電話交代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揚了揚手裡的牛皮紙袋,「給你買了早餐。」
喬如意有些吃驚,「你在這等我?」
「嗯,順便送你去上班。」丞以牧穿了簡單的白色襯衫,下身一條淺咖色長褲,氣質乾淨斯文,笑起來如沐春風般溫柔。
順便?
GM公司和市醫院剛好是兩條背道而馳的路線,哪來的順便?
見到她狐疑的表情,丞以牧笑著解釋道,「我今天輪休。」
話音剛落,一道跑車馳騁的聲音響起。
喬如意回頭,一輛銀灰色的跑車朝他們這邊駛了過來。
跑車見到他們非但沒有剎車,反而還加足了馬力。
駕駛座的男人單手搭著方向盤,嘴角噙著一抹輕佻的笑意,用力踩下了油門。
丞以牧見狀下意識就將喬如意拉到一邊,眨眼間,銀灰色的跑車筆直地撞向了他那輛白色的車。
「砰」地一聲,丞以牧的車被撞開好幾米。
跑車駕駛座的窗邊搭著一截白皙的手臂,青筋沿著小臂直至骨節分明的手背。
手腕上一串黑色潤澤的檀木手串。
喬如意一眼便認出,是凌澈。
只有他才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跑車往後退了數十米,停在他們旁邊。
駕駛座的男人眼眸在喬如意身上落了兩秒,而後掃向她旁邊的丞以牧。
挑釁一笑,「不好意思,沒剎住車。」
喬如意聽得生氣,這哪裡是沒剎住車,是根本都沒有剎車好嗎!
直接把人家的車門都撞變形了!
丞以牧笑得溫和,這種出自男人占有欲下做出來的事,他不是看不懂。
「那是凌總的車技不行。」
兩個男人眼神對峙之時,暗潮湧動。
喬如意倒吸一口涼氣,丞以牧可能不知道,凌澈業餘愛好就是賽車,兩個輪子的四個輪子的都參加過不少比賽,還拿過冠軍。
「我車技確實不太好。」
沒想到凌澈承認得乾脆。
他笑道,「但丞醫生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叫人來拖車吧?」
說完,他將眼神落在喬如意身上,將副駕駛門一腳踹開,眼底帶著挑釁,「你要是還不上車,我等會又剎不住車就該撞人了。」
這話裡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但喬如意知道,凌澈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
她對著丞以牧道了聲抱歉,又指向被撞得嚴重變形的車,「修理費我來出。」
眼見凌澈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她趕緊上了車。
銀灰色的跑車絕塵而去。
凌澈穿著一件黑色的亞麻面料的襯衣,胸口的扣子敞開幾顆,棕栗色的髮絲被風垂得有些凌亂,更添了幾分不羈。
他看起來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喬如意沒好氣道,「撞了人家的車就這麼開心嗎?」
凌澈單手打著方向盤,「你要再替他說一句話,老子現在就回去撞死他。」
喬如意閉了嘴。
凌澈伸手從后座拿了一個紙袋放在她腿上,「吃了。」
喬如意低頭看,是一份早餐。
「沒胃口。」
凌澈瞥了她一眼,「姓丞的買的就有胃口了?」
喬如意瞪了他一眼,「回御景灣。」
凌澈微微牽起嘴角,「想好了,要跟我回家了?」
看來是消氣了?
凌澈將車調了個方向往御景灣開去。
二十分鐘後,車子開進了御景灣,凌澈甩著車鑰匙剛準備進屋,卻瞥見喬如意徑直進了車庫,而後一輛紅色的法拉利開了出來,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只留下一陣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