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到達大都,拜入師門

  我把最後一段雞血藤用土給蓋上,藥店老闆看著地上帶著潮氣的新土,似乎有點出神,痴痴的看了有好一會兒。

  我們跟隨藥店老闆來到了櫃檯前,他往櫃檯後的大柜子里翻出兩個木頭盒子,木盒的裝飾看起來挺不錯的,雖然我看不出其中的門道,但是憑直覺我能感受到裡面有好東西。

  藥店老闆把兩隻盒子擺到櫃檯上,推到我們兩個面前,對我說:「店裡沒那麼多現銀,我這兒有兩顆極品夜明珠,你們連盒子一起拿走吧,我再給你們一點盤纏,往大都的方向走,既然你說你想幫村里人報仇,那就去提高自己的本領吧。

  向老闆道謝後我們離開了藥店,老闆給的盤纏不多,但也足夠我們置辦一套行頭了。

  我拿著盤纏給碧小燕買了一套女子穿的衣服,看起來挺合身的,畢竟一個小女孩不能老是穿著我那不合身的粗布衣。

  給她買了衣服之後,天色也不早了,我帶著碧小燕住進一家客棧,開了兩間客房,畢竟男女有別。

  在睡前我曾在客棧里跟打尖的客人討教了幾句,我懷著好奇的心問他們:「大哥們,你們說這人妖兩界都和平相處幾百年了,為什麼現在還存在有修仙學院呢?」

  和我搭話的大哥看起來有點喝多了,臉色泛紅,他好像很樂意分享他的見解:「小老弟,這你就不懂了吧,雖然人和妖已經結為同盟,永歸於好,但是呢,就像我們人族會出江洋大盜一樣,妖族也會偶爾出現具有極大威脅的大妖怪,而這些修仙學院,就是給衙門提供強力人才的生源地。當然了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個原因嘛,嘿嘿,那當然是想修仙得道了,這世間又有多少人不想長生不老啊……」

  當晚我早早的躺在床上,想著村民的死,我的臉滾燙,遲遲不能睡著。

  不知躺了多久,一陣震動從外面的木頭地板傳到我的房間,本就心煩的我被這震動惹得更加生氣,本想發作大喊,但想想入夜已深,大喊大叫可能會影響到隔壁的碧小燕休息,我還是克制住了,好在這震動只震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敲響隔壁碧小燕的門,催促她起床趕路。起床後我們下樓買了幾個燒餅,把那兩個盒子用布包包住,一齊背到背上準備步行前往大都。

  這大都乃是我傲來國的皇都,自古以來就是我傲來國最富饒最繁盛的都城,昨晚跟大哥們打聽到,離我們最近也最好的修仙學院——啟天序院就在大都。

  這大都離我們所在的瘦狗嶺足足有百里遠,不過這對於開通了經脈的我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

  出了門後,我和碧小燕一路走走停停,雖然這路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尚為二七少女的碧小燕來說可算是一頓折磨。沒辦法,要是照她這樣走,這百里路要走上幾天才能走到,索性我直接叫她趴到我的背上,我背起她和行李,邁開步子大步流星。

  一路飛奔不停歇大概一個時辰,大都城到了。

  我呆呆的站在都門前,仰望著這大都的城牆,心中雖已經有所準備,但還是被這高大的城牆驚訝到。

  這大都城牆看上去足有十丈高,全牆用精磚堆砌而成,牆上還有軍隊巡守,十分威嚴。城牆的城門用兩塊巨型木板製成,開門關門都要耗費幾十人的人力才能驅動。門口駐紮著衛士,檢查來往行人的行李,大都的城門雖大,卻也無法快速通過,因為往來的人群流動實在太多,難免擁擠。

  我把背上的碧小燕放下,拉著她通過了城門,來到了城內。城牆已經如此浩大,城內更是繁華無限,明天就是啟天序院十年一屆的招生大會,此時的城內擠滿了慕名前來的各方少年。

  背著碧小燕走了一個多時辰的路,出發前買的幾塊燒餅不知何時已經被她在背上偷偷吃完,這讓我又氣又笑,她一個小女孩是如何不就水吃下這麼多乾糧的?

  沒辦法,錢和乾糧用完了,眼下的問題是先去典當鋪把那兩個珠子給賣了,然後再找個地方吃飯休息,等明天招生大會開始,我們再去現場看看情況。

  帶著珠寶盒子走進城裡最大的典當鋪,當我把兩隻盒子拿出來時,典當鋪老闆的目光幾乎要把我給盯穿,迅速開出一萬兩銀子的價錢,還送了我兩隻名為百納袋的一個小布袋,聽他說這百納袋可裝下一座山般的物體,是仙家煉過的器物。

  既然老闆送我這兩隻實用的寶物,那我也不好意思去別家問價,只好一口價把兩顆珠子連盒子一起賣給老闆。

  老闆得了盒子如獲至寶,立馬差人帶我去庫房取錢。這一萬兩銀子堆積起來有一座小山那麼大,可這小小的百納袋卻能將它們全部裝進袋內,而重量依然是一隻布袋的重量,看來真是一件寶物!

  與典當老闆作別,我們來到城裡最大的一家酒館天福樓,打算今晚在這裡住下,順便嘗一嘗這裡的菜餚,聽說這天福樓的飯菜是我們傲來國里最好吃的,連皇宮裡的御廚都比不上他家,現在正好兜里有點小錢,讓我來嘗嘗這是怎麼事兒。

  我跟碧小燕這次依然開了兩個房間,住的算是比較中等的房間地字房,辦好入住手續後我們下樓來準備點菜吃飯,我剛一坐下,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嘈雜人聲:「起開起開!今天這天福樓,被我們江少爺包場了,你們這幫泥腿子還是去別地住吧!」

  我轉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的身邊跟著幾個跟他身形相似的人,看來是同行者。他們的中間圍著一個看起來跟我年紀相差不大的男子,身著綾羅綢緞,面白英俊,風流倜儻,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富家公子氣質,看來他就是大漢口中的「江少爺」。

  幾個大漢一邊往外趕人,一邊往地上撒碎銀子,對著其他人說:「別說我們欺負人,這些銀子就當補償你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天福樓的店小二和老闆像是這種場面見多了,並不為之所動,像是早有預料,又像是在等著什麼。

  有人不願意離開,被幾個大漢一把扔出門口,還撒了一身碎銀子,沒見過這樣侮辱人的!

  碧小燕哪見過這般欺負人的惡霸,看起來像一隻受驚的小鹿,手握著我的手微微發抖,問我怎麼辦,我說,不急,等他們自己走上來…

  那江少爺看我們二人坐在條凳上紋絲不動,沒有要走的意思,朝我們的方向招手示意,幾個大漢心領神會,朝著我們走來。

  店內氣氛十分壓抑,感覺空氣下一刻就要爆炸,我正等著大漢貼近我,捏緊了拳頭,調動起全身的經脈,打算給他一點小小的震撼。

  這時,一隻清香溫和的手放在了我的肩頭上,壓住了我積蓄已久的氣,一道嫵媚的女聲從我耳邊響起:「小朋友,年紀輕輕的不要這麼輕易動氣,會傷身體的~」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扭頭一看,一名身材豐腴樣貌姣好的黃髮女子竟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

  對面的「江少爺」看到這名女子後臉上竟生出些許忌憚,只見他雙手抱禮道:「晚輩久仰黃老闆,小生名宗正,家父江琮可是常常提起您的故事,今天晚輩想在天福樓住店,還望前輩打點。」

  那黃髮女子輕笑一聲:「呵,原來是江琮大哥的公子,你父親近來身體可好?」

  「家父托福,身體無恙。」

  黃髮女子拉了條凳子坐下,翹起二郎腿說道:「按理來說故人之子我應該多多照顧些,但我這天福樓可沒有開過為了一位客人把其他人趕走的先例,江公子住店倒是可以,不夠包場可不行,你看你是住店呢還是去包別家呢?」

  黃髮女子的語氣帶著明顯的威脅。

  江公子眼睛一轉,說道:「瞧您說的,我哪能不守規矩呢?我們當然要住天福樓了,至於包場什麼的,就當無事發生吧。」

  黃髮女子也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江公子果然和你爹一樣啊,真會審時度勢,既然是故人之子我當然要多照顧些,小二,江公子一行人的花銷免了。」

  聽聞此言江公子又彎腰向黃髮女子鞠了一躬,帶著他的隨從往店小二指引的房間走,路過我們身邊時還瞥了我一眼。

  他好像是叫江宗正吧?

  待他們上樓之後,我站起身拉起身邊的碧小燕,向黃髮女子鞠了一躬:「晚輩唐小刀多謝前輩救場,敢問前輩是…」

  黃髮女子聽聞此言立馬爆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住這裡居然不知道我是誰啊?」

  「慚愧,晚輩常年住在村中,對外界的大人物向來沒有太多了解,還望前輩莫怪。」

  黃髮女子站起身說道:「既然這樣我也不怪你了,那我就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就是啟天序院的教師,這間天福樓的老闆,貓狗雙俠里的黃肥貓——黃咪咪。」

  看著她一臉正經的說出這些話,我的心裡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我聽長輩說,貓狗雙俠明明是三十年前就出現的武俠組合,她雖然看起來有些豐腴肥胖,但這麼年輕怎麼會是三十年前的貓俠呢…

  黃咪咪看著我疑惑的神情,像是看穿了我心裡在想什麼,對我說道:「怎麼了?是不是和你心中的黃肥貓不一樣呢?」

  「確實不一樣,我還以為貓俠會更加成熟些。」

  「哈哈哈哈哈你能有這樣的想法倒是也不奇怪,畢竟我是三十年前出名的嘛,不過呢,我是一隻貓妖,三十年而已不會讓我變老的。」

  黃咪咪繼續問道:「哎對了小孩兒,我剛剛摸你肩膀發現你身體裡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你老家在哪兒?」

  「我老家在花果村,在瘦狗嶺那邊。」

  「瘦狗嶺啊~我也有個熟人在那邊。」

  「前輩你說的該不會是瘦狗嶺戰神吳三吧?」

  「對啊,就是他,他就是貓狗雙俠里的灰瘦狗,這些年我也好久沒見到他了,有點想他…他最近怎麼樣?」

  我把我碰見吳三的經歷和花果村的經歷都跟黃咪咪說了一遍,除了神仙洞那隻老猴子的事。

  黃咪咪聽完之後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憐惜,對我說道:「可憐孩子,你放心,吳三別的本事沒有,捉拿罪犯的本領還是一流的,定能還你一個公道。明天你去啟天序院報到,要是能錄取我幫你介紹一個最好的體術師傅。」

  「那就多謝黃老師了,晚輩想多嘴問一句,為什麼要另找一位體術老師啊?黃老師不收徒嗎?」

  「這倒不是,只不過我是教術法的老師,你的氣更適合練體術,跟你一起的那位妹妹倒是適合學術法,怎麼樣小妹妹,要不要跟我學術法啊?」

  碧小燕看了看我,我朝她點點頭,她轉頭對黃咪咪說道:「多謝前輩厚愛,我還是更願意跟著小刀哥,小刀哥去哪我去哪。」

  一陣寒暄過後黃咪咪上了樓上主房,我們點了幾個菜吃了起來,剛剛用老孫換了錢,銀子對我來說暫時是不缺的,於是點菜也稍微放肆了些,點了四道我從沒見過的葷菜和四道素菜,別看我們點的多,雖然就兩人,但是還是把飯菜都一掃而光,連旁邊幾桌的客人都對我們的飯量刮目相看。

  酒足飯飽,夜色已深,我和碧小燕分別回到各自房間準備休息,不過想到明日的招生大會我的心裡不由得興奮,我還沒見過這這麼大的事陣仗呢。

  就這樣想著,我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在睡夢裡我似乎感受到一陣震動,和前面一晚一樣,也許這也是夢中的一部分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趁著招生大會還沒開始,提前敲門叫醒了碧小燕,她拖了好久才開門,睡眼朦朧的說道:「這麼早叫我幹嘛呀小刀哥?」

  「別睡懶覺了今天招生大會,去晚了可就招滿了,走走走我們快走。」

  收拾好行李,我拉著碧小燕衝出天福樓門口,連早餐都來不及吃就迅速往啟天序院的方向跑去。

  好傢夥!啟天序院不愧是傲來國最大的修仙學院,這才剛剛天明,學院門口早已人山人海,要是再來晚一點還不知道要排到哪兒。

  在學院老師的引導之下,門外的這些求學者分成了不同的縱隊,排好隊之後一名花白鬍子的老師站到學院門前的高台上,對著眾人說道:「諸位,今天是我們啟天序院的招生大會,想必各位都知道,那廢話不多說,我先介紹一下今天選拔的標準吧。」

  「我們學院招生分為兩個步驟,第一步是測靈氣,第二步是選老師,就這麼簡單。」

  台下有人問道:「道長,測靈氣要怎麼測呢?」

  台上的那位老師說道:「這簡單,我們門前為大家準備了一面旗幟,這是測靈力的專用法器,具體操作方法是握住旗杆之後運氣,旗幟會根據你的靈氣品階發出不同的光芒,靈氣越強盛,光芒的光亮程度就越亮,我們現場會有負責的判斷人負責給大家評級。」

  「好了,就介紹到這裡吧,現在我宣布,啟天序院招生大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