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間，可見真如。

  待得孫悟空雙手一攬一合，正走向破滅的寸許無盡天地，竟然又被其各種揉捏，化作了一顆杏大的明珠。

  隨手一拋。

  明珠直落九霄之下，穩穩的落在了劉沉香的手中。

  悍然是一件極品靈寶，造化有成。

  「好造化，當真是無極之上，造化有極。」

  「有了如此一方珠中世界，想來日後沉香的修行，該當一路坦途才是。」

  孫悟空如此開闢天地，祭煉為寶的手段。

  別說玉帝做不到王母做不到，甚至兩人攜手共施大法，借一借極品先天靈寶的偉力，也做不到。

  如此之舉，怕是也只有聖人和混元之能，才可為之了。

  甚至兩公母想的更多。

  若不是他們和沉香還有不小的粘連，三聖母壓在華山之下後，也未曾為難過沉香……

  怕是如今孫悟空尋上門來，就不是衍一方世界給他們看看了。

  直接動手，都極有可能。

  「玉帝老兒，你如今怎麼說？」

  「大聖此言又何來？既是大聖都尋到吾頭上了，這份情面如何也該給大聖才是。」稍稍沉吟，玉帝接著道：「大聖寬心就是，沉香一身救母因果，吾替他擔下又如何。」

  這般會做事麼？早幹什麼去了！

  見玉帝如此好說話，一旁的王母更是眼皮低垂，半點其他意思都沒有，楊戩見了如此兩公母，別提心裡多膩歪了。

  說的好似他們惹了多大因果，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可此間因果。

  先前他楊戩，可早和這兩位做過交易了。不過是，他們之前都還不相認！

  「也好也好，既是如此老孫也不占你這位大天尊的便宜。」

  「來來來！」

  見玉帝答應的痛快，孫悟空不僅沒得寸進尺，繼續開口尋回自家斗盞來，甚至還招手間，自真假身上引來了一道濃郁至極的功德靈光，任其飄飛到了齊天大聖宮中。

  功德這東西，如今成了混元的孫悟空，想白給了玉帝，來還劉沉香一個因果，也是做不來的。

  不過。

  變相的引來自家功德，印在先前玉帝封赦的大聖宮中，倒也相得。

  算是變相的，將此功德奉送給了天庭，也算是給了玉帝還了因果。

  可也就是此舉。

  惹得王母一雙鳳眸靈光頻閃，想要開口說道些什麼，最終見玉帝眼角餘光瞥來，還是沉默了。

  稍後，帶孫悟空一行人離宮而去。

  王母這才禁不住道，「陛下，為何要收了……那些功德。」

  如今的孫悟空，自然是大不同了，連王母都不會冒然，稱名道姓了。

  免得被其感知。

  「聖人與混元，又有何不同焉？」

  玉帝沒多說什麼，如今連他想要婉拒孫悟空的「好意」都不能夠，「如今，他真的不一樣了。早前的算計也好，其他也罷，都做過往雲煙也就是了。」

  算計一個沒成混元的孫悟空，對於玉帝而言，還真不算什麼大事。

  哪怕孫悟空一身因果，大的不可思議。

  甚至孫悟空踏足准聖混元，也無大的妨礙。

  可現在……

  若是玉帝和王母還敢明目張胆的算計孫悟空，並被其感知，下場定然沒個好。

  甚至玉帝心中都有數，若不是看在楊戩、劉沉香的情面上，單單一件諸星斗盞的因果，都足以作為因由，讓孫悟空對他動手了。

  孫悟空這猴子，可從來都不是好招惹的。

  「梓童你在看，他去了何方何處？」

  「千元山……」

  剛開口，王母忽的明白了，玉帝別有所指，「陛下是誰？」

  「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

  以著玉帝對孫悟空脾性的了解，成就混元歸來洪荒天地間，第一時間該打上西天靈山才是。

  最少也該廢了什麼鬥戰勝佛的果位。

  可再看如今的孫悟空呢，哪有去西天靈山的意思，甚至分身所寄的佛門果位，也沒絲毫祛除、殛化的意思。

  顯而易見。

  現在的孫悟空，成了混元大羅金仙之後，看的更遠算計的更深不可測了。

  日後，真的等涅槃量劫一至，怕是佛門要有難了。

  千元山，梨山洞。

  此刻的孫悟空本尊，正沒樣子的坐在靜室內的蒲團上，瞧著「小太真」瞪著琥珀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家呢。

  「怎麼，你這孩子，連老孫也認不得了？」

  「爹！你幹嘛憑空將我抓回來，我還沒看夠熱鬧哩。」

  太真見孫悟空眨著猴眼說的有趣，忽然又感覺，眼前的親爹一身的不可測度的道韻、威盛也算不得什麼了。

  伸手抓著孫悟空的手臂，就是好一頓搖晃。

  和當年，一模一樣的。

  「好好好，若是你喜歡，爹再送你回去湊個熱鬧？」

  「不去。孩兒也好久沒見爹了。爹，你真的證道了？怎麼也沒感覺，有多麼的厲害。」

  任憑太真的一雙小手，在身上各種摸索，孫悟空也只是搖頭道，「怎麼，老孫證道了，就不是你爹了。證道不過是修行再進了一步而已，又有什麼稀奇的。」

  別人證道混元如何，孫悟空不曉得。

  反正他證道之後，反而覺得有些事情，真的不過是小礙。什麼為難佛門，什麼尋玉帝王母的不快，都不急於一時了。

  日子可還長著呢。

  有那時間，還真不如在這梨山洞中，多和自家姑娘好生說說話呢。

  「好了太真，先去請你娘出關吧。」

  隨著梨山老母開口，太真還真的安生了下來，又衝著孫悟空扮個可愛的笑臉，趕忙去內里靜室，尋太羲去了。

  見此，梨山老母又道，「猴子，如今你可有什麼盤算？」

  任由梨山老母上下打量著自家，孫悟空嘿嘿一笑道，「師姐，老孫能有什麼盤算。不過是修行再進一步而已。如今輕巧下來，就想著賴在師姐這洞府里，不動彈了。」

  「你呀！還當師姐是外人不成。願意住著就住著就是了。」

  孫悟空自然不和梨山老母見外。

  只是正色又道，「師姐，你可曾想好了，是證道成聖，還是證道混元？只要師姐你想，如今老孫都有一些法子。」

  成了混元之後。

  孫悟空忽然覺得，什麼鴻蒙紫氣，也半點不香了。

  只要梨山老母點頭，孫悟空還真想將那一道鴻蒙紫氣，送給自家師姐算了。

  至於說太真和太羲，孫悟空自然還有別的法子可想。

  當初孫悟空證道。

  躺平系統受了漫天仙神佛眾散人的心境破防的刺激，可是降下了不得了的抽獎獎勵。

  一是，混沌至寶混濛鑒，功可衍化混沌諸道，引無盡鴻蒙造化，成混沌萬道。二則是，鴻蒙靈根鴻象寶樹，每一混元量劫，可滋生九道鴻蒙紫氣。更可呼吸無盡混沌大道意，道化鴻蒙之引，令人超脫混沌大道之上。

  至於三，則是一池子的混盡之水。

  凡有靈根者，不超越混沌大道之數，根生於此水之中，自可一年作一元會，得無量造化。

  什麼鴻象寶樹，孫悟空暫時是不用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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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盡之水造化無量，也不可能令此寶木，幾萬載幾萬萬載，滋生出什麼鴻蒙紫氣來。

  可九元遁一寶樹就不同了。

  此至品先天靈根，每一混元量劫，也可得一道遁去其一之氣，得了此寶氣，自然可補大道遁去其一之憾。

  若是將這靈根種在混盡之水中，最多五萬載，就可以遁去其一寶氣。

  這也是孫悟空，敢開口應承梨山老母的底氣。

  再說了。

  如今孫悟空手裡，還是有一道完整的鴻蒙紫氣的。

  「猴子，你若有此妙法……」梨山老母眼眸靈光頻閃，卻又道，「倒不如，想想太羲才好。師姐還不急於證道。」

  「如何不急？」

  孫悟空還能不曉得麼，梨山老母的本尊無當聖母，這些年都沒出關過。

  為的又是什麼？

  不過是，這位師姐不想讓孫悟空，惡了太羲而已。畢竟真箇說起來，自那日太羲肯將一身的氣運因果，混同於孫悟空一身之時，這兩人已然是徹徹底底的一家人了。

  再說，還有太真呢。

  「太羲，師姐有心有意，卻不肯下定論，那麼你呢？」

  剛等太真環著太羲的手臂，齊齊入了此間靜室，孫悟空又連連道，「老孫既然說了有法，自然可保你二人證道混元或是聖人。至於說如何選，就要看你二人的意思了。」

  「爹，你真的……沒說胡話？」

  「你這孩子。」

  見太真質疑孫悟空，而孫悟空也只是笑著不言，太羲倒是沒好氣的彈了太真的粉皙的小腦門一記，「你爹既然說了，自然做不得假。不過若是有可能，我倒想問問，到底是何法。」

  「此法，能不能落在太真頭上。」

  「娘！我可不要證道什麼聖人、混元，人家如今可還小呢。不過是一介大羅散數，成什麼聖人混元，娘你可別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到時候，若是你也證道，豈不是說我都可以在這天地間稱王稱霸了，嘿嘿……」

  太真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美事兒，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不過是，孫悟空覺得也沒什麼。

  只是太羲有沒好氣的瞪了自家女兒一眼，「什麼稱王稱霸。我還沒和你算帳呢，先前都和你說道過了，莫要去和那些大妖打成一片，不然會受大因果……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娘！爹，你看我娘。」

  「好了好了，喜歡去湊湊熱鬧又算個什麼。有老孫在，太真願意如何就如何，若是她真的想，做個妖皇又有什麼不行！」

  「爹還是你好！」

  眼見太真蹦跳著，跑到了孫悟空的近前，拽著他的手就不放了，太羲見了也只能搖頭。

  其實這些年。

  有著梨山老母和太羲的時時教誨，小太真還真的沒長歪了。

  不過是性子自由散漫了一些，又是個閒不住的罷了。至於說，故意去招惹什麼因果業障，倒也沒多少。

  倒是孫悟空覺得，自家女兒很像自己。

  都喜歡湊熱鬧，招惹一身的因果。

  「師姐、太羲，你們好生思量思量吧。老孫都說過了，若是你們想，聖人、混元可任選。也許，想成個聖人難了些，沒有天量的功德，也不知聖人可不可證得。」

  「至於說證道混元，最多在等五萬載，老孫自有寶氣造化遁去其一之意。得了此寶氣，想來證道混元，不會太難。」

  太羲和無當聖母，可都是修行無數載的准聖大能。

  一身的修行，如今二人怕是都臻至准聖之巔了，她們差的也只是最後一步了。

  再說還有孫悟空為臂助，證道又有多難！

  「讓師姐選吧。」

  「還是太羲你來，如今我這心神，可都亂了。」

  什麼時候，證道成聖證道混元，都在一人一語之間了。想讓梨山老母忽下定論，一時間還真的難為她了。

  甚至，不知何時。

  隨著梨山老母身形一顫，已然化作了無當聖母模樣。可也只是盤坐在蒲團上，良久都沒言語什麼。

  「爹，你看娘和師傅，都不知道該怎麼選呢。」

  「要不然，你幫他們選唄？」

  拉著孫悟空的手，太真左瞧右又看看，見靜室內的兩位，都沉默不言，忍不住開口了。

  也惹得孫悟空沒好氣的，彈了她的小腦門一記。

  「莫要亂言亂語。證道之事，事關日後無數載的修行，也與天地有大因果大糾纏。事關己道，又豈是旁人能說道的。」

  「猴子，正如太真所言，不如你幫師姐選吧。」

  「沒錯，還是你來選！」

  眼見無當聖母和太羲，都看向了自家，孫悟空不由的抓了抓手臂上的猴毛，連連道：「師姐、太羲，你們著急個什麼，老孫也只是一問。想來你們也不在乎千百年的光景，如今沒有定論，慢慢想也就是了。」

  「好了好了，老孫也去見見舊友，你們慢慢思量吧。」

  「爹，你要去哪裡，我也要去。」

  「走走走，一起去。」

  拉上太真，循著心感之意，孫悟空一步踏出，無盡虛空近在腳下。

  待止步。

  孫悟空已然和太真，到了地府幽冥不知處的平心殿中。

  「咦，好重的幽冥之氣！」

  「莫要頑皮，快和老孫一起，見過娘娘！」

  拉著太真，衝著眼前有些不起眼的平心娘娘施禮之後，孫悟空這才嬉笑道，「娘娘，可是念想老孫了？」

  「你這猴子！」

  見孫悟空還是一如既往的脾性，平心娘娘都不由的展顏一笑，有衝著孫悟空身旁的太真招招手，「太真來來來，讓我好生看看。沒想到，這猴子還有你這般玉姿神嬌的一個女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