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要知道酆都城內什麼奇珍異寶都不缺,既然不容惡鬼存在,那淨化怨氣就是禁忌,相關的寶物也是禁忌的存在,或者說,他們都沒聽說過什麼寶物能化解惡鬼體內的怨氣。
不同於活人的現世還有一些妖路子手段能淨化。對於酆都的鬼來說,一旦成為惡鬼,幾乎是沒有迴轉的餘地。
「只有……」
「唯有城主的魂體,有淨化怨氣的能力。」那心腹豁出去一樣說到。
龍宴的心情沉重,如今城主已經陷入沉睡,想要淨化他體內的怨氣,除非他能潛入城主府,有或者是把城主的身體偷出來。
但這談何容易?
這一舉動不僅難如登天,更會讓他成為整個酆都的罪人,他根本承擔不起這罪名。
「或許我們可以找個替罪羊。」心腹建議道。
龍宴陷入思索,這個人必須是毫無背景,而且又有能力做成這件事,不是那些膽小無能的魂魄,最好是新入酆都,沒什麼人了解的……
他腦海中浮現了玄離的臉,眼神陰沉。
「不如利用此人——」
龍宴想得很清楚,盜取城主的身體,這絕對是足夠魂飛魄散的大罪,一旦他這麼做了,整個酆都都饒不了他。
比起將城主的身體偷出來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闖入城主府的難度相對低一些,但那也是相對。
自城主不明原因陷入沉睡之後,城主府就被封鎖了起來,除了服侍城主的幾個老僕,其他人都被遣散,風家在城主府中設下了重重結界和陷阱,防範那些試圖闖入城主府盜寶的賊人,將城主府守得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想要進去談何容易?
想要進去,必然會驚動風家守衛。
必須要分散守衛的注意力,這個充當替罪羊的人選,不能和龍吟閣扯上關係,也不能太弱,思來想去唯有玄離和林翡合適。
但他受靈花影響,對林翡的好感度太高,下不去手,而玄離,除掉玄離,還等於除掉了一個競爭對手。
但是,這念頭剛一閃過,那陣恐懼再次竄上心頭,那難以言喻的,潛伏於血脈中的恐懼激發,讓他的念頭瞬間就打消了。
不,他不能碰玄離。
他不敢。
「少主?」
「想別的辦法。」龍宴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能引開風家守衛,讓我順利潛入城主府,接觸到城主的身體?」
城主的魂體是天生的淨化之體,只要觸碰一下,就能淨化怨氣。
兩個心腹陷入沉思,這太難了。
除了風家,他們必須還要防著龍吟閣,不能讓閣中其他人發現少主體內怨氣的存在,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毫無助力,還必須小心行事。
「少主,以您現在被怨氣侵染的程度,我們所剩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
「容我想想。」
風家內,林翡正和風流琴對弈。
演武場上打了一場後,她就莫名其妙被風流琴給拉走,然後對方非要和她下棋,她拒絕不了。
然而……
風流琴的棋藝,只能用不堪入目來形容。
林翡的棋藝是玄離教的,很早以前,玄離在進入臨淵秘境的路上教她下棋,她學了個皮毛,後來在不斷跟玄離對弈過程中,在對方的有意指導下,也算是順利入了門,水平雖然不能說有多高,但起碼比初學者要強一點。
而風流琴,就是初學者的水平。
或者說,她完全是隨心所欲在下,突出一個不安常理出牌,也沒有章法可言,但她隨便下棋又沒有什麼靈性,完全不動腦子,林翡這種水平都能把她殺得片甲不留。
她多少給這位高手留點面子,下棋下得很慢,讓她也能輸慢一點。
至於讓她贏……
太難了,做不到。
「前輩——」
「叫我阿琴。」
「……」林翡道,「這不合適吧?」
「美人兒,別這麼多顧忌,讓你叫你就叫。」
「流琴姐。」她斟酌著換了個稱呼,起碼不能占風軒的便宜,「不如我讓玄離來陪您下。」
隨後趕到的玄離聽到這話,一臉無語。
「怎麼?不耐煩了?」
「沒有。」林翡道,「只是我的棋藝不如他。」
「那就更不能讓他陪我下棋了。」風流琴道,「就咱們兩這兩個臭棋簍子下棋,才能越下越有趣。」
林翡:……你還挺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