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刑室內,林翡回憶著,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她從乾坤市集上得到《玉書九卷》的完整版,此後就一直在修煉這本功法,期間一直沒有被人看出來過。
而剛才那長老直接對她出手,篤定了她身懷玉書功法,為什麼?
她仔細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猛然想到一件事——她的玉書功法修到四重之前,一直是注重內修,調解靈氣的內家功法,直到修到《玉書九卷》之後,她才領悟了玉書劍意。
這道玉書劍意,因為並沒有什麼攻擊性,一直也沒派上過用場。
直到她解救了礦脈之靈時,為了對付元家主的殘魂魔氣,她才用出了這招。
當時在場的人……
徐簫、清塵劍尊、蘇月兒。
林翡的眼神漸漸凝重,她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必然是這三人中的一個認出了玉書劍意,認為她竊取了《玉書九卷》,才向戒律堂告發了她。
徐簫的宗門貢獻點很高,他很有可能進到九層看過殘卷上的功法。
只是殘卷畢竟是殘卷,他知道這劍法,沒有完整的功法,也不可能自己修習。
蘇月兒有天道戒作弊,而清塵劍尊見多識廣,也有可能知道《玉書九卷》殘卷的內容。
仔細一想,這三人都有可能。
但問題是,藏書閣的玉書殘卷到底是什麼失竊的,怎會如此巧合?
玉書九卷要修到第四層才能用出劍意,而短時間內,不可能一步登天把這功法練到第四重,只要知道功法失竊的時間,就能證明這時間對不上。
問題是,張長老根本沒打算給她辯解的機會。
林翡甚至懷疑功法就是他偷的,他和清塵峰其中一人串通一氣,一定要將這罪名安在她身上。
不讓她說話,也不讓她動彈,她身上的玉書九卷完整版,甚至都沒機會拿出來自證。
「想什麼呢?」張長老陰惻惻的說,「想著該怎麼為自己辯解?」
「想說功法不是你偷的?」
「你覺得有用嗎?」
他目光一沉,「藏書閣的天階功法丟了,而你又學了這功法,那只有一個解釋——功法就是你偷的。」
林翡:……
你個人渣!
在令人噁心的程度上,張長老和蘇月兒算是不相上下了。
「嘖,你這是什麼眼神?」張長老道,「你不會覺得,落到我手裡,你還有翻身的機會吧?」
張長老從桌上拿起了一張紙,給她看了一眼。
以修士的視力,在昏暗的燭火下,林翡也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份「供詞」,供認她偷走了玉書功法,願意認罪認罰。
他連供詞都幫她準備好了。
「按照宗規,竊取藏書閣的天階功法,你知道是什麼下場嗎?」他的語氣透著愉悅,一字一頓的說,「下場是死。」
「處刑台上,十二道雷罰,神魂不存。」
「這個死法,你覺得怎麼樣?」
林翡冷眼看著他,她既然說不了話,從剛才起,就是張長老一個人的表演,反正他說什麼,她也反駁不了,她乾脆冷眼看他表演。
「處刑台上的雷罰,和天雷不同,別以為自己能扛過去。」張長老道,「那是幽冥之雷,每一道雷劈滅一絲神魂,直到神魂盡數湮滅,那種一點點被滅殺的感覺,是極致的痛苦,也是我精心為你挑選的死法。」
張長老發出一陣笑聲,「區區一個不值一提的弟子,讓我耗費心神到這個地步,你也該榮幸了,林翡。」
「你覺得你配嗎?」
劍靈:「他好囉嗦。」
林翡:……
張長老捏起了那張「供詞」,「來,該輪到你畫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