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又一次自爆。
重組後，陳浩正要習慣性的衝到虛紙元神最集中的地方，再次展開自爆。
忽然，他神色一動。
感覺有些不對勁。
原本他重組之後，虛紙元神們都會迅速拉遠彼此間距，免得被他再次自爆波及。
這一招很有效。
陳浩之前還能帶著百來個虛紙元神一起上路，漸漸地，就變成幾十個，後來只有可憐巴巴的十幾個。
本來陳浩也可以改變自爆方式，儘可能的消耗更多的虛紙元神。
但是他懶得這麼做了。
畢竟只是為了消耗時間和力氣，那麼一次殺多少個虛紙元神，也沒有太大區別。
於是戰局就這麼持續了。
而且十幾個也是虛紙元神們能夠降低不被陳浩自爆波及的數量極限。
畢竟陳浩的身法比他們快得多，自爆又沒有徵兆和啟動時間，說爆就爆，哪怕誰都知道，也無法防止。
但是這一次，情況卻不一樣。
明明看到陳浩重組出現，虛紙元神們卻沒有像之前那般迅速分散遠離，反而一動不動。
陳浩看向紙會花錢小姐，又吃了一驚。
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紙會花錢小姐從空中落了下來。
她為了提防陳浩偷襲，一直停留在數千米的高空，周圍還布置了幾萬個虛紙元神保護她。
而現在，那些虛紙元神都散開了。
紙會花錢小姐身邊再沒有任何保護者。
以她現在和陳浩的距離，如果陳浩偷襲的話，她根本都來不及反應，
但是紙會花錢小姐臉色很平靜。
「你贏了，陳浩。」
她緩緩說道，語氣也很平靜。
陳浩心裡一動：「圖騰的變化，對你產生影響了？」
他遠遠沒有炸光紙會花錢小姐的虛紙元神傀儡大軍，而紙會花錢小姐如此堅韌，突然停手認輸，也只有這一個可能。
紙會花錢小姐點頭道：「是，我隨時能感知到圖騰的變化，就在剛剛，我不知道圖騰變化到了一個什麼程度，會怎麼樣，但是這種變化……已經不適合我的生存，我要死了。」
她說到要死的時候，語氣依然平靜。
陳浩聽得出來，那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平靜。
顯然，面對必然到來的命運，紙會花錢小姐已經認了，徹底看開了。
陳浩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沉默。
他是勝利者，但是並沒有勝利者的喜悅，反而感覺有點遺憾。
「陳浩，你的精神力體重組，真的沒有極限嗎？」
紙會花錢小姐問道。
陳浩看著她，半晌說道：「有，我之前說的無限重組，還有不在乎，都是裝出來的，其實只要我再自爆幾次，就撐不住了。所以你的失敗，不是你實力等其他問題，而是純粹的運氣不好，非戰之罪。」
紙會花錢小姐必然會死，陳浩自然不會在這一刻惡語相向。
相反，他很佩服和欣賞這個對手，溫言安慰是對紙會花錢小姐上路前最好的慰籍。
紙會花錢小姐聞言笑了起來，眼裡閃過一絲神采：「只要我沒有做無謂的堅持，自己感動自己就好。至於失敗，本來就是我要傷害你在先，只能說這是我應該得到的下場。」
陳浩動了動嘴唇：「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他已經看到，虛紙元神的身體正在緩緩變得透明，就像是要消散一般。
紙會花錢小姐則正在失去像人一樣的神采，而越來越像一個精緻的紙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很明顯，紙會花錢小姐和虛紙元神傀儡們作為紙人的生命特徵，正在快速消失。
他們因圖騰的變化而誕生，又因為圖騰的變化而消亡。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紙會花錢小姐似乎不知道自己正在發生變化，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說，讓我在臨死之前，抓緊時間，帶你去見圖騰。」
陳浩道：「我想見圖騰，但是我不想強迫你。」
紙會花錢小姐笑容消失了，但是很快，又露出笑容：「陳浩，我身為紙人始祖，活了無窮歲月，也算是什麼都經歷過了，死了雖然不是我想要的結局，但是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遺憾。只是這麼多年，我始終沒有一個喜歡的男人，我能在臨終前，喜歡你嗎？」
陳浩大感意外，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當然。」
陳浩點了點頭。
他不喜歡紙會花錢小姐，但是不能阻礙別人喜歡她。
紙會花錢小姐笑得很甜：「陳浩，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可不可以再像我們剛見面的時候，安慰的說一句，我喜歡你。讓我心滿意足的死去。」
陳浩凝視著她，一瞬間，腦海里仿佛掠過無數念頭，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我喜歡你。」
隨即，陳浩說道。
紙會花錢小姐不笑了：「你就不怕這是一個陷阱，是我在臨死前心裡怨恨，要拉你一起上路的惡毒詛咒嗎？你就那麼相信我？」
陳浩沉默片刻，說道：「我相信我的感覺。」
紙會花錢小姐看著他，半晌，忽然道：「你恢復肉身看看。」
陳浩有些詫異，但還是轉換成為肉身。
隨即，他便是神色一動。
恢復肉身後，他又感覺到了紙化，不過紙化的感覺變得很微弱，時斷時續，似乎隨時會中斷。
顯然，這是因為紙會花錢小姐馬上就要消亡的緣故。
不過陳浩對此早有預料，並不感覺意外。
讓他驚奇的是，他忽然感覺自己多出一個能力。
能力很簡單，就是能夠隨時隨地轉化為純粹的紙身，再轉化回來。
和血魅影的第一個能力一樣，區別在於一個是精神力體，一個是紙身。
紙會花錢小姐道：「互變身體的詛咒是圖騰種下的，我無法解開，不過等我死了，詛咒自然也就消失了，這一點你不用在意。」
「至於變成紙身的能力，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既是謝謝你說的那句你喜歡我，也是彌補之前我欺騙你的過錯。」
「紙身能力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不怕受傷而已，即使損毀嚴重，也可以隨時用紙更換，某種意義上，也勉強算是不死不壞之身吧。另外如果你的肉身受傷，變成紙身之後，可以用紙恢復，然後再變成肉身，傷勢就會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