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道:「這是圖騰的警告?」
紙會花錢小姐道:「我不知道是否警告,只是一種感知,我還不想馬上就死,所以自然不敢再探測了。」
陳浩道:「你每次占卜算卦,掐算事情,都需要觸發圖騰嗎?」
紙會花錢小姐道:「不一定,要看算什麼事情。比如算你的到來,你的來歷還有你附身在小草的陰影裡面,就需要我專門去觸發圖騰。之後掐算你逃跑的方位,因為相對比較簡單,就不需要專門觸發,憑藉圖騰賜予給我的餘力就能做到。」
「至於其他紙人,他們沒有占卜算卦能力,或者說,他們的占卜算卦能力,和正常的修真者是一樣的。」
「之所以說紙人人人都會掐算,知曉過去未來之事,是我讓他們這麼認為的,他們的掐算能力,也是我賜予的,但實際上,他們沒有算過什麼。」
「你和他們一路從紙官道行到國都,可曾看到過他們掐算什麼事情?沒有,所有的掐算,實際都是我完成的,或者說,是圖騰賜予我的力量完成的。」
「原來如此……」
陳浩明白了,又道:「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會到來,而去專門觸發圖騰掐算呢?這不是悖論嗎?」
紙會花錢小姐道:「我不知道,事實上,在感知到圖騰發生變化後,我十分焦急,但是又沒有任何辦法,所以我只能去觸發圖騰,求圖騰給我一條生路。」
「圖騰給我指出的路,就是我給你種下的詛咒,很簡單,只要你親口承認喜歡我,你就會被紙化,而我則會變成真正的人,徹底脫離紙人的桎梏。」
「很簡單是不是?估計你也會覺得很冤枉,只是跟我隨便客氣一句,就中了槍,完全沒有道理。」
「但這就是圖騰的力量,無論你是什麼境界的修真者,都沒有辦法抗拒,所以無論你逃到哪裡,我都不擔心,因為你為了解除詛咒,肯定會自己回來找我。」
「但這是來自圖騰的詛咒,即使你找到我,也沒有辦法解決,我什麼也做不了,頂多是因為坑了你,產生惻隱之心,所以讓你在滅亡之前,擔任一段時間的紙人主宰,臨死前過把癮。」
「但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有辦法抗拒圖騰的詛咒,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轉變成為純粹的精神力體,這應該不是修真法術能夠做到的吧?」
陳浩道:「的確不是,這也是妖魔的能力。其實我抗拒不了圖騰的詛咒,只是我把肉身轉化了,等於暫時肉身不存在,所以圖騰的詛咒也暫時失效了,但是只要我轉化回來,圖騰詛咒也會繼續生效。」
他看著紙會花錢小姐:「想要解除這個詛咒,除了圖騰收回之外,就只有一個辦法,你死了,詛咒自然就斷了。」
紙會花錢小姐悽然一笑:「是的,我能感知到,圖騰的變化越來越激烈,我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所以我會竭盡所能,必須讓你變成紙人,只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並且擺脫桎梏,獲得新生。」
陳浩道:「我剛才的話你沒聽見嗎?除了死之外,你還可以讓圖騰收回詛咒,再想辦法。」
紙會花錢小姐神色落寞:「我聽見了,但是當初在觸發圖騰的時候,圖騰就明確告訴我,這是唯一的辦法。先不說圖騰能不能收回詛咒,就算能收回,我依然還是紙人,依然要面對灰飛煙滅的噩運,這有什麼意義?」
陳浩沉默。
紙會花錢小姐道:「而且即使我現在幡然悔悟,想犧牲自己救你也來不及了。」
陳浩道:「為什麼?」
紙會花錢小姐道:「因為你在來之前就轉變成了純粹的精神力體,所以詛咒暫時消失了,我非常震驚,所以我再一次去觸發圖騰,想要詢問怎麼回事,卻發現圖騰已經變化到無法再觸發的地步了,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她看向陳浩。
陳浩沉吟道:「意味著你再也無法使用圖騰的能力,再也無法掐算了,而且圖騰的變化越來越快,意味著你的滅亡時間也越來越快,這個時間會非常短,甚至有可能下一息,你就會灰飛煙滅。」
「沒錯。」
紙會花錢小姐嘆息道:「陳浩,你我無冤無仇,而且我非常欣賞你,如果我也是人類,說不定真的會愛上你,但是為了生存,為了自由,為了主宰我自己的命運,我別無他法,只能逼你轉化為肉身,繼續接受圖騰的詛咒,讓我變成人類。」
陳浩搖頭道:「你連碰都碰不到我,談何逼迫?有這工夫,還不如帶我去找圖騰,說不定我看了之後,會有辦法幫你解脫。」
紙會花錢小姐冷笑:「幫我解脫?你做夢呢?你是想拖延時間吧,你等得起,我可等不起!」
陳浩道:「你想過沒有,就算你成功了,我變成紙人,你變成真正的人類,難道你就一定能擺脫圖騰的控制?別忘了,就連這個詛咒都是圖騰給你的,以圖騰的力量,在詛咒裡面做手腳,你能知道嗎?」
紙會花錢小姐聞言,臉上露出掙扎之色。
「你別說了!」
隨即,紙會花錢小姐厲聲喝道:「不管如何,這都是我唯一的機會,我絕不會錯過!」
陳浩搖頭道:「你奈何不了我的,想要逼我,你註定失敗。我還是那句話,有這工夫,不如帶我去見圖騰,我不敢保證什麼,但是說不定會有轉機。」
然而,紙會花錢小姐卻是冷笑:「你以為你是大乘後期巔峰的精神力體,我就奈何不了你?」
話音落下,她身上發出幽幽的光芒,隨即,一個虛影便從她身體裡緩緩飄出來。
陳浩神色一動:「元神出竅?」
修士只要修煉到化神期,體內元嬰便會轉變成元神,不受天地之力的侵蝕,可以離體,遨遊天下,更不用說大乘期。
大乘期元神,雖然不能說是不死之身,但是也無限接近於金剛不壞。
到了這個境界,肉身就真只是一副軀殼或者說一件衣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