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色已晚，二十五中師生肯定已經下班放學，沒法繼續調查，陳浩和張小敏便打車回賓館。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培訓結束後，兩人打車來到二十五中。
雖說是要暗訪，但其實要調查十多年前的情況，沒法真的暗訪。
反正孫大國也不知道他倆來二十五中實地調查，不可能提前做好準備，暗訪明訪倒也無所謂。
於是兩人來到校長辦公室，找到校長，表明來意。
校長看到兩人證件後，知道是正規單位記者，雖然不是吉陽市的，但是也很重視，立即打電話給教務處，讓教導主任把擁有二十年以上教齡，除了正在授課的老師全部叫過來。
「各位老師，你們能回憶起十八到二十年前，XX屆畢業的一個學生，叫孫大國嗎？」
陳浩拿出孫大國高中時代的照片，放大後，給站成一排的老師們看。
老師們仔細看著，陷入回憶中。
不過大部分老師都是神色茫然，顯然對孫大國沒有任何印象。
「我倒是知道幾個叫孫大國的學生，不過都是近幾屆的，肯定不是這個孫大國。」
「我也是，這個名太普通了，重名重姓的很多。」
「是啊，要是名字特殊，說不定印象會深點。」
幾個老師議論道。
陳浩和張小敏對視一眼，有點無奈。
如果現在二十五中老師沒有能記得孫大國的，那就只能挨個去找二十五中已經退休的老師去詢問了。
那也太麻煩了。
忽然，一個兩鬢蒼白的老師道：「這個孫大國，我好像有點印象。」
眾人看向他。
教導主任介紹道：「這是我們學校的范老師，教數學的，擁有二十五年教齡。」
陳浩和張小敏喜出望外：「范老師，你記得孫大國？」
范老師點頭：「如果光說名字我可能一時想不起來，但是看到照片，再加上是那屆學生，就有回憶了，不過時間太久了，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
陳浩道：「沒關係，范老師，我們也不問細節，這個孫大國是不是練體育的，最後走的是體育特招生的渠道，考上的XX大學？」
「XX大學？那可是重點哪，咱們學校是普高，歷屆學生里，能考上重點的可不多。」
「哎，這麼說的話，我好像也有點想起來了。」
眾老師聽到XX大學後，又一陣議論。
范老師肯定道：「沒錯，那麼多年前的學生，我絕大多數都想不起來了，之所以記得這個孫大國，就是因為他考上了XX大學，當時轟動一時。」
張小敏道：「孫大國是不是通過體育特招生的渠道考上的？」
范老師道：「這個我不知道，高校錄取並不會通知我們。不過孫大國確實是練體育的，我有印象，當時總在操場上看見幾個體育生練短跑、鉛球什麼的，其中就有孫大國，他的表現很突出。」
陳浩和張小敏聞言對視一眼，皺起眉頭。
難道孫大國真是練體育的，他沒有撒謊？
范老師又道：「另外我還記得，孫大國的學習成績一般，光憑文化課成績，他別說XX大學，就是普通大專也很難考上，所以雖然我記不太清了，但是孫大國能考上XX大學，肯定是走的體育特招生渠道，否則說不通。」
「聽范老師說完，我也想起來了，孫大國好像是XX屆二班的學生，雖然我不是班主任，但也是任課老師之一，記得孫大國好像是個不良少年，總是和校外一群社會混混在一起，不管什麼打架鬥毆事件都有他的影子，當時老師們都挺膈應他的。」
「是，那小子好像精力特別旺盛，特別淘，然後就去練體育了，最後憑體育特招考上XX大學，別說，這條道還挺適合他的。」
「我也有點印象，記得當時學校還特意宣傳這件事，說把孫大國從一個不良差生培養成為考上重點大學的國家棟樑什麼的。」
幾個年紀較大的老師似乎也想起來什麼，紛紛跟著說道。
陳浩沒說話。
他和張小敏來二十五中調查，雖然是明著來的，但是孫大國可不知道，所以不可能提前收買這些老師。
而且陳浩特意用神識觀察了，不論范老師還是其他老師內心都很平靜，沒有緊張之意，心跳脈搏也很平穩，這意味著，他們沒有撒謊。
這可就奇了怪了。
如果孫大國沒有撒謊，真是憑體育特招生的渠道考上XX大學的話，那林小果說的就不對了。
但是陳浩並不認為林小果和林小紅開始時一樣，撒謊欺騙他。
因為林小果沒必要，她都已經無奈到要放棄追究冒名頂替上大學這件事了，也沒有對陳浩提出任何要求，那又何必說假話？
那是怎麼回事？
忽然，一個想法從陳浩腦海里浮現。
孫大國沒撒謊，林小果也沒撒謊！
兩人說的都是實話。
之所以矛盾，可能是個誤會。
因為林小果自己也沒有十分確定，孫大國是否真的冒名頂替她上了大學。
她的懷疑，主要來源於她同學所說的怪事還有檔案管理部門孫大國的個人檔案。
但是所謂的怪事，往往只是巧合。
至於個人檔案……時隔多年，有人還能記得自己檔案里都有什麼內容嗎？
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
所以，很有可能是林小果記錯了，但是在孫大國可能冒名頂替她先入為主的思路引導下，認為檔案是被孫大國纂改了。
至於當年林小果的高考失利，很可能就是單純的考砸了，只是她無法面對自己的失敗，所以下意識便想找個藉口掩飾，正好同學提到的怪事，給了她一個完美的藉口。
這樣就能解釋孫大國和林小果所說的矛盾之處了。
孫大國走讀二十五中是真的，練體育是真的，通過體育特招生渠道考上XX大學也是真的。
林小果也不是故意要冤枉孫大國，而是種種巧合引起的誤會。
至於為什麼孫大國在XX大學裡讀的是非體育特招生的專業，也很好解釋。
孫大國家境背景強大，花錢找找關係，改個心儀的專業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這裡，陳浩豁然開朗。
當然，孫大國沒有冒名頂替林小果上大學，不代表他就沒有暴力迫害林小果。
這是兩碼事。
林小果身上的傷和受到的驚嚇可不是作假。
所以林小果堅定的指控孫大國，就算沒有證據，孫大國也擺脫不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