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洪亮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變得鄭重起來，按下通話鍵：「您好，校長。」
胡文星等人神色一凜，沒想到校長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李明山冷冷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聽說你給周院長打電話，強行命令陳浩把個人研發的蜘蛛病毒專殺軟體上交給計算機學院？」
許洪亮心裡咯噔一聲：「校長，我也是想讓學校辦公早點恢復正常，可能手段急了一點……」
李明山打斷他：「如果你缺錢，是不是可以搶別人的錢包？如果學校財政困難，是不是可以拿你的個人資產？」
許洪亮頓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李明山道：「許副校長，我提醒你一下，我們是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不是匪窩，可以公然把員工的東西據為己有。」
許洪亮急聲道：「校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學校著想，沒有半點私心！」
「是嗎？」
李明山冷笑道：「既然是為了學校，你為什麼不讓計算機學院向陳浩道歉，取得陳浩的原諒，得到殺毒軟體，這不是最快解決病毒的辦法嗎？」
許洪亮頓時又說不出話來。
李明山道：「周院長已經把事實經過都告訴我了。陳浩是主動拿專殺軟體過來表示要幫助總部的，結果你們看都沒看一眼，各種嘲諷，給人家罵走了，然後自己人搞烏龍，鬧出機房事故還想栽贓給陳浩。現在終於知道人家的軟體好使了，卻不想著道歉徵求陳浩的原諒挽回局面，反而還想用行政命令強行讓陳浩上交個人之物，你們到底是老師，是知識分子，還是強盜？要不要點臉了！」
說到這裡，聲色俱厲。
許洪亮臉龐漲得通紅。
胡文星等人也是無比難堪。
李明山冷笑道：「你們就不用再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既保住面子，又能得到陳浩的專殺軟體了。馬上請陳浩老師到計算機學院，當眾賠禮道歉，然後在官網上發布道歉公告。」
「想要面子，我讓你們面子變成鞋墊子！」
「至於陳浩原不原諒你們，那是他個人的事，我不管。」
「反正陳浩已經答應，給除了你們計算機學院以外的其他學院都安裝殺毒軟體，我們的電腦是恢復正常了。如果陳浩不給你們安裝，那你們就和病毒過一輩子吧！」
啪的一聲，李明山掛了電話。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氣氛和眾人的臉色一樣僵硬沉重。
「按校長說的辦吧，現在就給陳浩打電話，請他到計算機學院，當眾賠禮道歉。」
半晌，許洪亮才放下手機，低沉說道。
李明山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他們再不道歉，那就不單單是無法解決蜘蛛病毒的事了，恐怕連職務都保不住。
胡文星老臉抽搐著：「孫老師，你給陳浩打電話。」
孫老師一怔，有點不太情願：「為什麼讓我打？」
雖然他和陳浩不認識，沒有直接矛盾，但是背後也譏諷嘲笑過，現在要打電話請過來道歉，心裡自然覺得彆扭。
何景山沉著臉道：「你不打，難道還要讓老師親自打嗎？」
「住口！」
許洪亮氣惱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乎面子？既然要道歉，就把姿態做足點，別一邊道歉，一邊表現出不情願，讓人看著心裡厭惡。胡文星，禍是你惹的，這個電話你必須親自打！」
雖然胡文星是他多年的老屬下，一直護短，但是因為陳浩的事，他這個副校長也吃了不少瓜落，不但被周明華懟了一番，而且還被李明山劈頭蓋臉的訓斥，心裡老大不滿。
胡文星老臉又抽搐起來，央求道：「許副校長，讓景山替我打不行嗎？我堂堂院長，這麼大歲數了，向一個小年輕的老師當眾道歉，傳出去還有什麼臉見人？」
許洪亮怒道：「不行，何景山能替你打，陳浩來了，你還能像縮頭烏龜一樣不出來嗎？胡文星，我告訴你，如果你以後要想更進一步，必須能屈能伸。韓信尚且能受胯下之辱，你一個道歉有什麼不能做的，為了點面子就這麼頑固，你以後也沒什麼長進了。」
胡文星聞言，神色一震，咬了咬牙：「好，我打。」
他拿出手機：「誰有陳浩的手機號碼？」
之前他打了一次陳浩的手機，但是根本沒存。
眾人面面相覷。
誰也沒有。
「你們都是特麼幹什麼吃的！」
許洪亮惱怒的一拍桌子，吼道：「還不趕緊問！」
眾人趕緊打電話，片刻後，得到陳浩的手機號碼，告訴胡文星。
胡文星拿著手機站起來，想要離開私下打電話。
許洪亮厲聲道：「你上哪去？就在這打！」
胡文星只好又坐下，深吸一口氣，撥出號碼。
嘟……嘟……
電話響了兩聲後接通。
陳浩的聲音傳出來：「喂，哪位？」
胡文星乾澀道：「是陳浩老師嗎？」
陳浩道：「是我，你是胡院長？」
胡文星乾笑一聲：「是。」
陳浩淡淡道：「找我有事？」
胡文星道：「是有點事……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方便到計算機學院來一趟嗎？」
陳浩呵呵一笑：「咋地，機房又出事故了？」
眾人頓時神色尷尬。
胡文星更是難堪，乾笑道：「陳老師說笑了，不是機房，是因為……呃……這個，前段時間咱們之間不是有點小誤會嗎，所以我們計算機學院想要跟你……嗯……道個歉……」
他結結巴巴的說著，老臉臊的通紅，用手遮著額頭，根本不敢看別人。
之前他對陳浩的態度有多麼強硬，現在道歉就感覺有多丟臉。
陳浩哦了一聲，倒也沒有趁機冷嘲熱諷的報復，淡淡道：「胡院長，你們道歉，是想得到我的蜘蛛病毒專殺軟體吧？」
胡文星小心翼翼道：「如果你能原諒我們，願意幫助學校解決蜘蛛病毒，那當然最好不過。」
陳浩嘆了口氣：「胡院長，其實你可以不必如此的，當初我去找你的時候，哪怕你心裡不相信，但是只要表面上客套一下，試驗我的專殺軟體，也不至於現在前倨後恭，卑微屈膝，冒著被我羞辱報復的風險來求助我了，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胡文星沒說話，心裡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極為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