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洪亮點了點頭：「我這就給周明華打電話。」
他拿出手機，撥出號碼。
「你好，許副校長。」
很快，電話接通，傳來周明華的聲音。
許洪亮語氣嚴肅道：「老周啊，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希望你能夠認真對待。」
周明華一怔，陪著小心著問道：「什麼事？許副校長。」
許洪亮道：「我對你們學院的陳浩老師很不滿意。」
周明華又是一怔：「許副校長，您能說明白一點嗎？陳浩怎麼了？」
許洪亮道：「前幾天的機房事故你知道吧，處理完之後，我當時親口問陳浩，他的專殺軟體能否消滅蜘蛛病毒，如果能的話，就應該幫助學校解決困難，結果陳浩故意跟我打馬虎眼，糊弄過去了。但是今天上午，你陪李校長來發布會的時候我才知道，陳浩研發的專殺軟體是可以消滅蜘蛛病毒的，他這不是故意欺騙我麼！」
說到這裡，許洪亮重重哼了一聲，顯得很生氣的樣子。
他這樣做自然是故意的，先找茬故意說重話嚇唬一下，讓對方心裡發虛，感覺惶恐，然後再提出要求，似乎是在給對方台階下，對方以為是挽回的機會，就忙不迭的答應了，並且還要感恩戴德。
這是官場常用的套路。
周明華哦了一聲：「那我問問陳浩，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屬實的話，讓他給您賠禮道歉。」
許洪亮道：「不用了，我也不是小肚雞腸，因為他對我無禮就要怎麼怎麼。我是因為他沒有承認蜘蛛病毒專殺軟體有用而生氣，如果陳浩早點承認，幫助學校，是不是就能讓學校早點恢復辦公，何至於拖上這麼多天？」
他又道：「我知道，這個專殺軟體是陳浩自己研發的，他有權利自由支配。但是陳浩是不是學校的一份子？現在學校遇到困難，只有他能夠解決，難道陳浩要作壁上觀，對把他培養起來的學校不管不顧嗎？你說呢，周院長。」
周明華笑道：「許副校長，您這可就錯怪陳浩了，陳浩一直在盡心竭力的幫助學校啊。」
呃？
許洪亮一愕。
這台詞接的不對啊。
按照道理，他這番語重心長的話說完，周明華就應該趕緊道：「是是是，我馬上就讓陳浩把蜘蛛病毒專殺軟體雙手奉上！」
然後計算機學院就可以正常接手了。
沒想到周明華這麼說。
「陳浩怎麼幫助學校了？」
許洪亮皺眉問道。
周明華道：「許副校長，容我先說一句，蜘蛛病毒困擾學校，影響辦公，大家都深受其害，但是這件事從工作角度來說，應該是計算機學院解決，和陳浩沒有關係，對不對？畢竟陳浩是教英語的。」
許洪亮沒好氣的道：「對是對，但是你說這個幹什麼？」
周明華意味深長道：「許副校長，我說這個，是想說明，陳浩願意幫助學校，是屬於人情，而不是分內工作。所以就算陳浩能夠解決蜘蛛病毒，也不應該視為理所應當，如果真想解決蜘蛛病毒，您應該質問計算機學院，而不是陳浩。」
許洪亮沉默。
周明華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他雖然心頭不快，但是卻無法反駁。
周明華道：「而且陳浩研發出蜘蛛病毒專殺軟體後，沒有作壁上觀，也沒有以此牟利，而是立即無償幫助同事解決蜘蛛病毒。現在晨光外國語學院辦公恢復正常，正是陳浩的功勞，所以怎麼能說陳浩沒有幫助學校呢？難道晨光外國語學院不是學校的學院嗎？」
許洪亮惱火道：「那總部呢？陳浩只幫助晨光外國語學院，不管總部嗎？」
周明華道：「怎麼沒管，這些天總部各個學院不是陸續有人安裝了蜘蛛病毒專殺軟體嗎？包括校長在內，電腦已經恢復正常了。如果不是陳浩主動提供幫助，他們怎麼會知道並且安裝殺毒軟體？」
許洪亮提高聲音：「但是大部分人還沒有安裝！」
周明華笑道：「許副校長，那您應該去找計算機學院。是計算機學院出通告，讓大家不要安裝私人研發的殺毒軟體的。雖然陳浩可以主動提供幫助，但是那也得有人願意接受才行，總不能不經過人同意，就強行給人安裝吧？」
許洪亮聽他振振有詞，心煩意亂，板著臉道：「現在計算機學院同意了，你讓陳浩把專殺軟體去掉序列號捆綁，主動上交學校，由計算機學院統一給大家安裝。」
周明華聲音變得嚴肅起來：「許副校長，我剛才已經說了，蜘蛛病毒專殺軟體是陳浩自己研發的。也就是說，這是他個人的東西。陳浩願意幫助別人是人情，不願意幫助是本分，您有什麼權利讓他把個人的東西上交學校？」
許洪亮惱羞成怒，厲聲道：「就憑他是南江大學的老師，我是副校長！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他要是不交出蜘蛛病毒專殺軟體，就等著受處分吧！」
周明華深吸一口氣：「許副校長，您要是這麼說的話，我無話可說。但是我不會執行您的命令，而是會告訴校長，讓校長來決定怎麼做。」
說完，周明華掛了電話。
啪的一聲！
許洪亮臉色鐵青，惱怒著將手機摔到桌子上。
胡文星等人臉色頗為尷尬。
雖然許洪亮沒開免提，但是他們也大概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許副校長，要不我們去找戴領導吧？」
半晌，胡文星建議道。
周明華是直接歸屬李明山管理的，而且早就因為陳浩和胡文星不對付，所以不甩許洪亮也很正常。
而計算機學院因為蜘蛛病毒專殺軟體的事已經被李明山訓斥了一番，自然也不可能再去找校長。
許洪亮沒有說話，搖了搖頭。
雖然戴領導論官位排名，還在李明山之上，但是只負責擋務工作，根本管不著學院這一塊。
越俎代庖是官場大忌，就算他和戴領導關係再好，戴領導也不可能幫他。
叮鈴鈴、叮鈴鈴……
忽然，許洪亮的手機響起來。
一個老師趕緊把手機從桌子上拿起來，交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