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昭和殷風玄回了王府。
「早些休息,」殷風玄手指親昵地點了點聞人昭的鼻樑,「好好睡覺,不要再半夜跑出來了,知道嗎?」
「知道啦,阿玄,你也是,」聞人昭上前一步,直接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
暗處的暗衛立馬抬頭望天望地,各有各的躲避技巧。
殷風玄先是一愣,隨後一把摟住懷中心愛之人的腰肢,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畢,聞人昭輕輕鬆開殷風玄,抬起頭就撞入了一池柔情愛意春水。
聞人昭心臟怦怦跳。
「昭兒,我的昭兒,」殷風玄湊近,鼻子輕輕蹭了蹭聞人昭的鼻子,語氣溫柔低沉,又充滿欲望。
把聞人昭撩得臉紅的不行。
「阿玄,早些睡吧。」聞人昭想往後退,但是被殷風玄緊緊抱著,也退不了多少。
殷風玄微微偏頭又親了親,才鬆開懷中人。
「阿玄,我最喜歡你了,」聞人昭低著頭說完這句話就跑進了屋。
徒留原地笑得一臉燦爛的殷風玄。
一夜好夢。
聞人昭似乎又夢見了小時候的殷風玄,看起來霸道至極,做事肆意妄為,但永遠護著她,不被任何人欺負。
他永遠是第一個能感受到自己心情變化的人,永遠能第一時間意會到自己的意思,永遠無條件站在她的身邊。
這樣的殷風玄,才是她心中的最愛。
睡夢中,聞人昭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場景,唇角都是上揚的。
第二日。
聞人昭早早醒來,感覺再次充滿了活力,起身洗漱後出門,就看見院子門口站著兩個熟悉的人影。
一個是剛練完功準備去吃飯的安幻。
一個自然就是殷風玄。
安幻正一臉崇拜看著殷風玄。
不過確實,今天的殷風玄和往日有些不一樣。
往日殷風玄喜穿一身黑衣,頭髮全部紮起來,利落帥氣。
今日雖然也是黑衣,但是衣角帶著隱繡,陽光下隱隱顯出祥雲圖案。頭髮只把上面的一半用一根玉簪簪起來,剩下的披散在身後,還有幾捋隨意垂在胸前,仿佛天界神君,丰神俊朗,芝蘭玉樹,就連氣質也比往日柔和了。
聞人昭直接愣在了原地,眼也捨不得眨一下。
殷風玄一直在默默觀察聞人昭的反應,見對方這樣,心中滿意極了。但是面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唇角一揚,朝聞人昭伸出手,「昭兒,走,去吃飯了。」
「嗯。」聞人昭立馬笑得一臉開心迎上來,把手搭在殷風玄掌心。
二人手拉手去吃飯。
安幻一臉沉醉。「天哪,昭兒姐姐和殷大哥也太配了吧。」
早上吃飯的時候,罕見的,殷風徵還有柳木棲都在。
殷風徵和柳木棲看見殷風玄今日的打扮都驚訝了一下。
殷風玄淡定坐下。
「乾娘,您怎麼這麼早就醒了?最近感覺怎麼樣?」聞人昭一看見柳木棲就往她身邊湊。
柳木棲的臉上仿佛蒙上了一層柔光紗巾,看起來溫柔至極,「我今天感覺睡不著,就早早醒了。」
「睡不著?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段院長,」聞人昭立馬擔心問道。
「不用擔心,沒事,就是我今天想出去走走,你啊,別總擔心我,」柳木棲輕笑。
「這樣啊,那就好,」聞人昭長出口氣。
本來之前殷風徵和柳木棲打算京都的事情結束就繼續遊山玩水,下一站便打算去杭州逛逛。
可惜現在柳木棲懷了孕,雖然她自己覺得沒什麼,但是殷風徵可是一點也不想她再長途跋涉勞累了。
不說他,就是聞人昭、殷風玄還有殷覺都不會讓柳木棲再勞累分毫。
以至於原本要去杭州的打算就這麼泡湯了。
柳木棲心中不失望是不可能的,畢竟已經計劃很久了。但是懷了孕的喜悅也沖淡了這種希望。
「最近畫鬼梅聖先生來了京都,就住在郊外,我已經遞了帖子,今天帶棲兒前去拜訪。」
梅聖先生常居杭州,這次來京都正是殷覺派人把人找來的。本來想直接接進宮裡,可惜梅聖之前曾經直言此生不入京都,所以只好把他安排在京郊。
殷風玄聞言默默沉思。
居然沒有想到這一茬,被殷覺搶先了。
「梅聖先生,哇。」聞人昭雖然對畫沒什麼研究,但也聽過這位梅聖先生的大名,可謂是當世畫技精湛、畫法奇特,不同凡響。
很多人慕名而去,可是按照梅聖本人所言,若是無緣也是絕對不見的。
「最近你們別因為有案子就早出晚歸的知道嗎?我們過幾日再回來,你們好好照顧自己。」柳木棲叮囑道。
「乾娘放心吧,這案子快結束了,結束後我就休息休息。」聞人昭撒嬌道。
「嗯,這才對嘛。」柳木棲笑著道。
幾人邊聊邊吃,吃完後聞人昭和殷風玄帶著安幻去了李家。
殷風徵和柳木棲準備東西去京郊。
而龐展等人已經在李家附近提前等著了。
靈犀燭自然也在。
出發前,龐展瞥了眼默默站在他們附近的靈犀燭開口道:「靈坊主,我們是去李家找東西,您也去?」
靈犀燭點頭,「還從未見過你們查案是什麼樣子,本坊主好奇不行嗎?」
龐展嘴角抽了抽。
什麼沒見過他們查案是什麼樣子。
明明前段時間還見過,他是忘了死在他船上的牧文鏡嘛。
不過這麼大一個靈犀燭,而且武功也是他們拍馬不及的,誰敢開口趕,只能就這麼默認讓他跟來了。
聞人昭一路上總是不自覺被殷風玄吸引視線,心也不住往他身上飄,最後只能無奈嘆了口氣,默默在心裡唾棄自己居然也像那些市井「見色起意」的痞子流氓。
殷風玄全程都把對方的臉色變化看在眼裡,多年默契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路上唇角就沒下來過。
三人終於到了李府。
靈犀燭原本高興的臉在看見殷風玄後立馬垮了。
殷風玄自然也是。
二人彼此對視,氣勢互不相讓。
龐展用胳膊撞撞身邊的魯斷。
魯斷默默望過去。
「你看,」龐展用手捂住嘴極小聲道:「王爺今天是不是特意……」打扮……後兩個字他沒說,沖魯斷挑了挑眉。
魯斷也挑挑眉——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然後他就一臉無所謂地走到聞人昭身邊,「老大,去叫門嗎?」
「嗯。」聞人昭點頭,便有繡衣使上前拍門。
安幻走到龐展身邊,看了兩眼用眼神打架的殷風玄和靈犀燭,「龐大哥,今天殷大哥好帥啊是不是。」
「是啊。」龐展點頭,臉上帶著點羨慕。
「龐大哥你怎麼了?」安幻道。
「天哪,世上怎麼會有王爺這樣的人。年紀輕輕就戰無不勝,成為一代戰神,武功也高,腦子也聰明的不得了,真正的文武雙全,長得還這麼好……讓不讓別人活了……」龐展咬牙小聲道,語氣中都是羨慕。
聞人昭咳嗽一聲,「龐展,走了。」
「哎,來了。」龐展立馬拉著安幻跟著聞人昭入了李府。
殷風玄唇角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就那麼靜靜和靈犀燭對視。
龐展聲音再小又如何,在場的都是高手,所以都聽得清清楚楚。
自然也包括殷風玄和靈犀燭。
靈犀燭就覺得殷風玄臉上的笑意刺眼得很。
「王爺今日似乎特意打扮過,」靈犀燭冷哼一聲。
「是啊,這簪子還是當初昭兒給本王特意買的,本來之前都不捨得戴出來,但是本王今日卻覺得,偶爾戴出來也不錯,可以讓一些人看看,好歇一歇不該有的心思。」殷風玄微微一笑。
「不該有的心思?王爺倒是自信得很。」靈犀燭上前一步,「王爺,來日方長。」
二人同時冷哼一聲後一起進入了李府。
龐展他們在的時候,銀音就接到下人的通稟了,所以剛才一拍門,門就打開了,銀音直接把眾人迎進去。
「聞人大人,你怎麼來啦?」銀音看見聞人昭就高興地不行。
「有些事,我們要找一張紙條,據李明朗的小廝來福說,在他屋子桌上的盒子裡。」聞人昭解釋道。
「好,」銀音立馬讓人帶龐展他們去找。
「你們還住在這兒?明珠小姐呢?」聞人昭問道。
「姐姐昨天晚上有些累,所以還沒醒,我去叫姐姐。」
「不用,這幾日明珠小姐一直在處理店鋪的事情,估計是累壞了,多睡兒吧,」聞人昭笑著道。
「嗯嗯,姐姐最近好忙啊,她不但要處理店鋪的事情,還說要給我們買個新的房子呢。」說起李明珠,銀音臉上都是驕傲。
「聞人大人,謝謝你幫我們,要不是有你,那個店鋪也不會那麼快就租下了。」銀音一臉誠懇。
畢竟那店鋪可位於寸土寸金的地段,不遠處就是天賜閣,那可不是有錢就能租得到的,還要有人才行,還好有聞人昭幫忙。
「你和明珠小姐已經謝過很多次了,」聞人昭笑著道。
「不行,感覺怎麼樣感謝聞人大人都不為過,」銀音有些不好意思道:「聞人大人,你過段時候有空嗎?我和明珠姐姐想請你吃飯。我們不去外面吃,明珠姐姐想親自下廚做給你吃。」
「真的嗎?那也太榮幸了,」聞人昭笑著道。
「真的,聞人大人你答應啦!」銀音特別高興道。
「自然,」聞人昭點頭。
「太好了,明珠姐姐這幾日其實一直在糾結這個事情,她不好意思說,怕被拒絕什麼的,也怕聞人大人你覺得不夠隆重。」銀音摳了摳手指。
「怎麼會,」聞人昭失笑。
「聞人大人,你真好。」銀音咬了咬下嘴唇。
殷風玄和靈犀燭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聞人昭和銀音相視一笑的畫面。
一個笑意包容和善。
一個羞澀崇拜。
殷風玄:「……」
靈犀燭:「……」
「對了,銀姑娘,還有件事。」聞人昭今日親自來李府也不只是為了李明朗的事情,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怎麼了?聞人大人你說。」銀音立馬道。
「之前銀姑娘和我說,你來這裡還是為了捉拿那個叛徒?」聞人昭道。
「嗯,」銀音點頭,「他真是又蠢又笨,給點錢就敢背叛族規,千里迢迢來這裡,族長爺爺讓我一定要把他捉住以正視聽。」銀音說起這個人就生氣,「不過這麼久了我也沒有線索。」
銀音還不知道聞人昭他們懷疑殺死牧文鏡的正是他們那一個族人。
「你知道牧臨聲嗎?」聞人昭問道。
「知道啊,是牧文鏡的弟弟是不是?不過倒是沒見過。聞人大人,怎麼說起他了?」銀音好奇問道。
「沒什麼,你們那個叛徒叫什麼名字?」聞人昭心想怪不得。若是銀音見過牧臨聲,肯定一下子便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蟲味」。
「叫望通,」銀音道。
「望通……」聞人昭想了想。
「他長什麼樣子?」
銀音立馬從懷裡拿出一張早就已經畫好的畫像,「來的路上我就一直拿著畫像沿途問。」
聞人昭看了看畫紙上的人,是個中年男人,吊梢眼八字鬍,一雙眼中透露著奸詐。
「他本來就不是我們族裡的人,當初族長爺爺出去採藥救了他,把他帶回來,他那時候會說話,和大家關係都處的很好,後來還學了族裡的御蟲秘術,大家也沒有阻止,沒想到他居然違背了族規,」銀音氣憤道。
他們一族分為蟲師和幻師,而銀音恰好兩者都精通,而那個望通,卻只精通一種,幻術總是不得其法無法入道。
「若是按照你們族規,他這樣的人會被怎麼處理?」聞人昭好奇道。
「收回他一身本事,把他徹底廢了,然後餵他吃『避蟲丹』,一輩子都不可以再駕馭蟲子。」銀音道,「若是犯了法,就把他交給官府。若是沒有犯法,就把他驅逐到林子深處,終身種草藥。」
「交給官府?」聞人昭覺得還挺驚奇。畢竟按照很多門派族地自己的規矩,向來是把自己的處罰放在官府之前的。
沒想到他們倒是相反,這倒是挺好。
聞人昭問這畫能不能給她。
銀音自然欣然同意。
反正就是一張畫而已,她那兒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