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問雅知道對氏族動手的後果是什麼。
相當於整個文明從上到下洗刷了一遍。
她有信心鎮壓氏族的叛亂,但是其他文明的統治者不一定能鎮壓。
他們跟氏族貴族的糾纏太深了。
「不同意也得同意。」
陸鳴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件事干係甚大,若是那些統治者不同意,他不介意替該文明換個統治者,為自己換個合作夥伴。
南宮問雅和陸馨兒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這種事也只有陸鳴敢說的這麼斬釘截鐵,胸有成竹。
「你先在這裡試一下,我回去看看。」
陸鳴看了眼學宮的方向,旋即身影消失不見。
截一學宮。
苦酒上人所在的小院。
濃郁的魔氣幾乎要將整個小院填滿。
陸鳴布下的禁制被腐蝕的千瘡百孔,好在苦酒上人的修為不過十六境,沒能讓魔氣突破陸鳴布置下的禁制。
陸鳴信步走進小院,院中苦酒上人神色萎頓的靠在牆根下。
他艱難的抬起眼皮子看了眼陸鳴。
「陸先生,你來了。」
苦酒上人的聲音十分縹緲虛幻,仿佛是魔物在耳邊低語,又像是非常遠古的魔物臨死前的呢喃。
「堅持不住了?」
陸鳴在苦酒上人面前蹲下,觀察著對方的神情。
原本漆黑的眼瞳此時已經完全漆黑。
一道道猙獰可怖的魔紋爬滿了他的身軀。
有魔紋的加持,苦酒上人的氣息看起來非常渾厚,無限接近於半步十七境。
跟那些偽十七境的實力不相上下。
「是有點。」
苦酒上人點點頭,苦澀一笑。
「我終究還是小瞧了魔念,堅持這麼多年,還是無法恪守自己的本心。」
「入魔的人都會這樣。」
陸鳴笑了笑,輕嘆一聲。
「還有什麼遺言,如果能做到,我會幫你完成。」
苦酒上人此時已經完全魔化。
想要祛除他體內的魔念,只有一個辦法,毀掉苦酒上人,從生理上,到認知中,徹徹底底的讓苦酒上人在這個世間消失。
如此魔念才不會傳開,影響他打造完美世界。
「有。」苦酒上人深深地望著陸鳴,道:「勞煩陸先生好好照顧我的那個後輩,她是我最後一個血脈了,我不想讓我的血脈斷絕。」
「……」
陸鳴眼眸深邃,深深地盯著苦酒上人看了許久。
最終他輕點下頜,道:「我答應你。」
入魔到了苦酒上人這個程度,魔念會隨著血脈傳承。
不過陸鳴有手段從血脈中把魔念剔除出來。
只不過需要花點力氣和時間,很麻煩。
「謝謝陸先生。」
苦酒上人像是完成了自己的夙願,雙眼一翻,氣息瞬間消失。
下一刻,他的肉身開始發生變化。
原本還能看到一絲絲的人形,此時已經完全化魔,一股生機從苦酒上人的體內傳出。
「這傢伙要是誕生,堪稱天上地下唯一的魔祖,世間也就有了魔的概念。」
陸鳴伸出手,張開五指,扣在苦酒上人的天靈,隨後這個正在魔祖化的肉身瞬間崩壞。
一道道細微的塵土圍繞在陸鳴的周身。
陸鳴打了個響指,周身湧現無形之火,火焰吞噬了這些魔塵,將其徹底焚進。
但是這還不夠。
這個小院,苦酒上人居住了太長的時間。
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魔念所浸染,若是開放小院,魔念依舊會死灰復燃。
陸鳴打量著這個小院,七情六慾籠罩其中。
他單手掐訣,眼瞳浮現一抹清氣。
「呔!」
真武盪魔經在小院炸響。
天地正氣為之一振,一絲絲黑色的煙霧從小院的磚縫中鑽出,被正氣剿滅。
如此反覆九次,整個小院的魔念才徹底被清除。
陸鳴背著手走進學院。
這裡的學生已經換了很多批。
唯有一個女子長居此地,當了很多代的大師姐。
「陸先生。」
酒芯兒看到陸鳴,十分乖巧的行了一禮。
陸鳴點點頭,在她的身邊坐下。
「有個壞消息,想不想聽?」
酒芯兒睫毛微微顫抖,她抿著嘴唇,糾結了很長時間才點點頭。
「你家老祖死了,整個酒氏只剩下你一人。」
「……我知道了。」
酒芯兒腦袋垂到重口,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陸鳴笑了笑,說道:「不必難過,苦酒上人是殺了酒家所有人的兇手,其中包括你的父母。嚴格意義上來說,你跟苦酒上人沒有太大的關係,唯一的聯繫就是血脈傳承。」
好幾萬年的時間過去了,陸鳴以為酒芯兒完全放下了這件事。
沒想到聽到苦酒上人死了,她的反應會這麼大。
看來清除血脈中的魔念有些任重道遠啊。
「我知道。」酒芯兒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說話。
陸鳴眉頭微揚,問道:「你在恨我?」
「不是。」酒芯兒搖了搖頭:「我沒有恨過誰,只是家中再無長輩親人,只剩我一個人在這世上踽踽獨行,心中難免的會失落。」
「哈……」
陸鳴啞然失笑。
他能感覺到酒芯兒沒有在撒謊,是真這麼想的。
伸手拍了拍酒芯兒的腦袋,說道:「世上還有我,還有學宮以及學院的師兄弟們,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嗯!」
酒芯兒用力點點頭。
陸鳴扯了扯嘴角,道:「不過你身上有一件東西我必須要拿走。」
「什麼?」
酒芯兒目露疑惑之色。
她在學宮裡的生活,衣食住行都由學宮提供,除了自己這個人,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學宮的,陸鳴想帶走什麼?
「你的血脈里有一種東西,若是讓其滋生會發生意想不到的後果。」
「血脈里的東西?」
酒芯兒若有所思的看向苦酒上人居住的院子。
她依稀記得酒家是怎麼沒得。
苦酒上人變得六親不認,簡單誰就殺誰,不僅殺,還飲其血啖其肉,那一幕無比的恐怖。
先生說的血脈里的東西,不會就是這種吧?
「先生想怎麼做?」
「你跟我修行一段時間,正好我名下只有兩個弟子,你來做第三個就好了,我會出手清洗掉你血脈里的東西,讓你能堂堂正正的行走在這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