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南宮問雅儘管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是她還是想聽到陸馨兒親口說出來。
「這……」
陸馨兒後知後覺，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她看著南宮問雅，語重心長的說道：「問雅，你還年輕，知道事情太多不好。」
「娘親，我已經二十多萬歲了。」
南宮問雅當了二十萬年的女帝，加上她對陸馨兒的了解，怎能不明白陸馨兒故意隱瞞是因為她自己也參與了。
也就是說，禍亂了整個世間十幾萬年的四九天下，是舅父和娘親一手策劃的？
不！
是舅父策劃的，娘親是執行者。
南宮問雅突然感覺很荒謬，覺得這個世界太虛假了。
她們與四九天下鬥爭了快十萬年，居然是跟自己的親人做爭鬥？
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
「行了，不用隱瞞了，你都說漏嘴了，再隱瞞下去還有什麼用？」
陸鳴淡淡的瞥了眼陸馨兒，目光落在南宮問雅的身上。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現在可以問出來，能解決的我都會告訴你。」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經典的問題，陸鳴心中早有猜測。
「我說我不這麼做會死，你信嗎？」
南宮問雅怔了怔，疑惑不解：「舅父神通廣大，實力通天，誰又能殺的了你？」
「當然有。」陸鳴正色道：「要是論實力，我在這個世間只排第四。你看到的拖日銜月的那兩個傢伙了嗎？它們的實力就比我高，但還不是最強，世間有個最強的存在，因為某些原因，她不能現實，但世間的一切都逃不過她的掌心。」
「什麼？」
南宮問雅心頭巨震。
她一臉的不敢置信，扭頭看向陸馨兒，想聰她的口中得到證實。
陸馨兒輕點下頜，淡淡說道：「你舅父說的不假，世間的確有很多隱藏起來的強者，它們不理塵世間的事情，但是所做的每個決定都影響著塵世間。」
儘管她也不知道那個至強者是誰。
但是她聽褚玄鏡說過，雖然說的很隱晦，但是她知道陸鳴被無時無刻地監控著。
南宮問雅沉默了。
心裡的許多問題在這一刻全都得到了解釋。
為什么舅父會對六大文明動手。
為什麼實力已經堪稱世間絕巔的舅父，不好好享受，非要搞這麼大的動靜。
原來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不去做就會死。
「你的目的是什麼？」南宮問雅心中有了猜測，但還是不敢確定。
陸鳴扯了扯嘴角，道：「沒有爭鬥，沒有階層壓迫，眾生平等，無比自由的完美世界。」
「這……」
南宮問雅緊皺眉頭。
她做了這麼多年女帝，怎能不知道這件事有多難。
難度堪比凡人登天。
而陸鳴已經付諸實際行動，且進行了這麼多年。
「可是文明給眾生帶來了許多誘惑和欲望，要向從有到無，很難，除非把世間的生靈都清理掉，再重新創造一批新的生靈。」
「太麻煩。」
陸鳴搖了搖頭。
「我碰到過更多聖賢，他們想用傳播理想的方法來構造完美世界，這種手段太溫和，所需時間太久，而且不一定成功。
你說的方法太過暴力，那位存在不會同意，所以我只好折中，在當下的生靈身上實驗。」
「現在是消除階層的時候？」
南宮問雅所有所思的看了眼五行天的方向。
五行天被滅了。
她現在也知道五行天為什麼會被滅。
立場不堅定。
既要又要，想依靠陸鳴穩住五行天龐大的體量，又害怕截一學宮不是四九天下的對手，從而兩頭下注。
五行天被滅的不虧。
一切都想明白了之後，南宮問雅反而覺得這件事有迂迴之地。
或許不需要將洛朝從上到下的大換血一次。
只需要對個別的勢力動手，殺雞儆猴，或者能起到不錯的效用。
「舅父，我有個方法幫你消除階層。」
「說說看。」
陸鳴陡然來了興致。
三個臭裨將賽過諸葛亮。
個人的立場終究是狹隘的，找多個人，集思廣益一下，說不定能有不錯的效果。
「目前洛朝境內，世家門閥林立，其實歸根結底還是朝中大臣的權力太大，找到權力大網的幾個癥結之地，殺了他們，再抄家滅族，洛朝會在不影響眾生的情況下，徹底清除氏族。」
「你說的這個方法……」
陸鳴皺了皺眉。
沉吟片刻，他搖了搖頭。
「有些治標不治本，過一段時間還是會有新的氏族崛起。你總不能一茬又一茬的割取氏族的韭菜……」
陸鳴的話戛然而止。
他似乎知道了南宮問雅的方法。
「割韭菜？」
「正是。」南宮問雅微微頷首：「舅父想讓眾生對氏族的權力產生恐懼，那最好的一點就是讓氏族勢力成為一種噩夢。不讓眾生再去摻和進權力的爭鬥之中，鼓勵那些崇尚自由的生靈。」
雖然知道這樣會毀了一個文明的根基。
但若是所有文明都是這樣，那就談不上毀不毀的。
大家都是一樣的，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誰也不用嘲笑誰。
「這個方法可行。」
陸鳴認真思考良久，給出了贊同的眼神。
這個方法的確可以，
讓眾生知道，成為氏族之後，會被朝廷割韭菜，送給那些他們曾經看不起的人。
第一輪第二輪或許還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但是到了第三輪第四輪呢？
一個世家成長起來需要多少年，幾千上萬年吧，畢竟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強者。
但四九天下禍亂世間多少年？
十萬年！
至今眾人心頭還有一抹揮之不去的陰霾。
相較於四九天下，其實南宮問雅提出的方法更加便利，針對性的去解決問題，總比一棒子打死所有人要強。
「你可以嘗試，過段時間若是效果不錯，我會推廣到其他幾個文明。」
「他們會同意嗎？」
南宮問雅可是知道，其他文明的統治者，或多或少都有氏族的支持。
對哪個氏族動手，都會導致他們的帝位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