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是五行天覆滅還是五行天的女子變的宣軟?」
褚玄鏡語氣幽幽,分不出喜怒。
這話一出,陸鳴的神色頓時變得僵硬且尷尬。
他撓了撓鼻子,輕咳一聲,緩解自己的尷尬:「我的意思是,女子該有女子的樣子,五行天的修行方式,完全摒棄了人倫綱常,不可取。」
「哦!」
褚玄鏡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她不咸不淡的瞥了眼陸鳴,而後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陸鳴。
單方面掐斷通話,讓陸鳴很是尷尬。
「看來又要生一段時間的氣了。」
陸鳴嘀咕一聲,起身離開百花仙子的小院。
他沒有去找其他人論道,而是來到那些學生學習的地方。
為了這些學生能有個安靜的學習環境,陸鳴特地在截一學宮打造出一個寬敞的庭院。
這裡具備課堂宿舍食堂,如果不喜歡往外跑,學生能在這裡生活上百年。
截一學宮沒有教那麼多課程,甚至都沒有老師。
每個新來的學生,都是由老學生教導的。
其實也不算教導,就是年長的老學生拋出一個課題,讓新來的學生研究探討。
探討是所有人都參與的,即便是那些進入學宮學習了一百多年的學生都會參與進來,共同探討。
這種開放式的學習氛圍是陸鳴一次大膽的嘗試。
不得不說,這種學習方式非常便利。
便了陸鳴的利,他不用那麼絞盡腦汁的想第二天要教些什麼。
那些學生想學什麼,主動說出來,就會有老學生帶著學習,或者想出那些奇思妙想,也會引得所有人探討。
幾百年時間的學習,這些學生們思維的發散,已經到了一種非常誇張的地步。
陸鳴隱身走進學院之內,這裡的學生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塊,全都討論著一件事。
天地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聽著他們的分析,陸鳴表情無比古怪。
「我也沒有教他們哲學,怎麼都談論到這點上了?」
陸鳴找了個空閒的位置坐下,沒有打擾這些學生,就靜靜地聽著,聽他們對這個天地的看法。
有人說因為有了天地,才會有我們。
有人說,因為有我們的存在,這個天地才會被賦予意義。
不管哪種觀點,陸鳴聽了都覺得很有道理。
陸鳴從來沒有教過這些學生一堂課。
從第一個學生進入學宮開始,陸鳴只拋出一個問題,讓那個學生思考。
那就是什麼是永恆。
第一個加入截一學宮的那個學生,已經離開了,並且還成為了神廟世界裡為數不多的十五境強者。
十五境大羅,僅僅用了幾百年的光景。
現在這裡的學生們,修為有參差,但都不弱,最低的都有十境修為,這還是九十八年前加入學宮的。
他們的修行速度,很明顯比正常人的修行要快很多。
陸鳴曾觀察過一段時間,想搞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發現。
這些學生經常在論道的時候突破。
這讓陸鳴想起稷下學宮的悟道院,青衣叟和任山海所在那個悟道院。
可是悟道院參悟的是大道。
神廟世界沒有大道存在,甚至在一段時間裡,陸鳴都不能使用天眼。
佛門天眼可觀測因果,同樣的,也只有牽動因果才能打開天眼。
因為沒有因果之道,所以陸鳴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辦法觀察疑惑,之後能用還是因為他的修為已經無限接近自身巔峰。
太極之道在體內顯化,才能調用天眼。
正因為如此,陸鳴一直懷疑,這些學生論道論的是什麼道,為什麼會修行這麼快。
關鍵他們平時也不怎麼吃天材地寶,甚至凡俗穀物糧食都很少吃,全靠修行淬鍊自身精元突破。
聽著這些學生們的討論,陸鳴依舊是一頭霧水。
這就是他為什麼不常來這個院子的原因。
有些問題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回答正確還好,萬一回答錯誤,給出錯誤的引導,或許會讓這些學生的修為一朝作廢,前功盡棄。
如果回答不上來,那他就失了先生這個身份。
畢竟他還沒做好放下身段的準備。
或許放下身段,跟這些學生們一起討論,他能更快找到第十七境,成為神廟世界第一位超脫。
他掌握超脫,就相當於掌握了神廟世界所有生靈的命脈,屆時四九天下搞出那種無法收場的局面,他處理起來會更加的得心應手。
就是拉不下臉,只能偶爾偷聽一兩句。
觀望著天地,耳邊迴蕩著學生們對天地的看法,陸鳴漸漸陷入沉思。
「或者,我可以說動神廟呢。」
神廟是第五人皇的堅持,但是這種堅持註定不會實現,難道神廟要一直囚禁天地眾生嗎?
神廟沒有感情。
但不是絕對的不講道理。
只是陸鳴還沒有找到打動神廟的條件。
今時這些學生倒是給了他些許啟發。
就是這啟發像是靈光一現,很是模糊,陸鳴有些抓不住。
他看了眼這裡的學生,身影逐漸消失在原地。
回到院子裡,陸鳴閉上眼,手掌在面前輕輕一抹。
他剛才的念頭盡數呈現在眼前。
別看只是一個念頭,但一念之間就包含著整個天地,信息量無比的龐大。
陸鳴需要在一堆堪比集結整個世界的眾生之念里尋找到那抹靈光。
不容易,需要很長的時間尋找。
一個個念頭看過去,時間也在一點點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陸鳴揉捏著眉心,眼睛突然落在念頭裡的一個角落。
他的精神一振,眼睛陡然明亮了起來。
「找到了!」
陸鳴捏起那一抹念頭,眉心天眼綻開,以因果觀察這一抹念頭。
良久,陸鳴深吸一口氣,神采奕奕的抹掉面前的眾多念頭。
「這是個可以救命的辦法,只有在關鍵時刻使用才能行,若我直接找上神廟,恐怕會引起神廟的不滿。」
不論如何,陸鳴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
冥冥之中那柄懸在頭頂的劍,也提高了幾寸距離,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讓他的心情都變得輕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