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鏡似乎是哭暈了,哽咽聲越來越小,最後躺在陸鳴的懷中沉沉睡去。
不過她還是緊緊的抱著陸鳴,不願撒手。
陸鳴只能這樣,一邊引渡亡魂,一邊陪伴著褚玄鏡。
直到深夜,褚玄鏡才悠悠醒來。
她雙眼通紅,即便休息小半天,也未能恢復過來。
雖然醒來,但她依舊沒有撒手,只是有意無意的打量著陸鳴。
陸鳴正盤算著怎麼在冥府中收割太陰精華,將利益最大化的時候,察覺到褚玄鏡的小動作,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醒了就起來吧,褚玄鏡可不會這麼粘人。」
「那是以前。」
褚玄鏡小聲的呢喃著,說道:「如今枷鎖完全打開,我只想做我自己。」
「好……那就再待會兒。」
陸鳴的聲音輕柔,頗為寵溺的說道。
忽然,他神色一凜,若有若無的殺意散開。
褚玄鏡仰頭看向陸鳴,擔憂的問道:「發生何事了?」
「一個朋友可能出了點意外,我想過去看看。」
「我陪你。」
褚玄鏡握住陸鳴的手,語氣堅定。
「好。」
陸鳴讓那幾頭鬼王繼續鎮守此地,他則是帶著褚玄鏡,踏上九天,前往河圖王朝東北的方向。
那裡,是飛雲城!
飛雲城,玉鳳將軍府。
陰暗的地窖中,公孫英渾身是傷的被綁在行刑架上。
她身上滿是被鞭打的傷痕。
傷口中流出的血液,將她的衣服浸透,牢牢的黏在身上。
而她面前,則是站著兩個青年。
公孫風和公孫雲。
正是她收養的兩個養子。
「這老太婆就是不肯鬆口怎麼辦?」
「沒事,我已經購買了一些噬心散,只要給她服下,她的心智喪失,成為我們的奴隸,到時候我們說什麼她就會做什麼。」
「做得好,這東西你應當早點拿出來,不然咱們兩個人也不至於浪費這麼大的功夫。」
公孫雲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將其打開,從裡面倒出一些紅褐色的粉末。
粉末遇水消融。
他們端著茶杯,來到公孫英面前。
「母親,這是好東西,快喝了吧,喝了您也就不用再受這種酷刑了。」
「是啊母親,軍師早就說過,您的性格會害了您,這不現在就應驗了?您的嘴要是沒那麼犟,您還是河圖王朝的玉鳳將軍啊。」
「來,聽話,喝了吧。」
兩人端著茶杯,小心翼翼的湊到公孫英面前。
然而,已經重傷瀕死的公孫英突然抬頭,口中吐出兩顆牙齒,猶如子彈一般瞬間洞穿公孫風和公孫雲的腦袋。
兩人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瞬間碎裂,他們臉上有著不敢置信的表情,似乎不理解明明快要死的公孫英,怎麼突然活了過來。
噗通!
兩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而公孫英則是發出一聲低笑,笑聲中滿是嘲弄,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笑這兩個逆子不自量力。
她可是武道先天強者。
摘花飛葉輕而易舉。
任何東西在她手中都是暗器。
只要敢靠近,必死無疑。
不過……
公孫英望著將自己牢牢困住的精鐵鎖鏈,不由得嘆了口氣。
「爹啊,公孫家可能到我這裡就絕代了,也不知道您現在過得如何,早知道老陸懂得御魂,就讓他幫忙,讓您化作鬼修,這樣也能陪伴一下女兒了。」
公孫英的聲音在地窖中迴蕩著。
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那兩個逆子,接連折磨她好幾天,即便她是武道先天強者,依舊抵擋不住如此的傷勢。
「老陸……沒想到我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自家的地窖中,不知道你能不能感應到,我快死了,你的承諾還能實現嗎?」
公孫英的聲音漸漸變小。
彌留之際,她的眼前出現兩雙腳。
她還以為是那兩個逆子活了過來,勉力的抬頭看過去,卻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龐。
「老陸啊……」
話還沒說完,公孫英的腦袋一沉,直接昏死過去。
陸鳴見狀,屈指彈出一道靈力。
那捆綁公孫英的精鐵鎖鏈直接斷開,嘩啦啦的堆落在行刑架腳下。
公孫英的身體無意識的朝下摔倒。
還好褚玄鏡在一旁,伸手接住,將其抱在懷中。
「只是失血過多暈死過去,性命應當無大礙,吃下療傷丹立刻就能恢復。」
褚玄鏡迅速檢查完公孫英的情況,如實匯報。
陸鳴低頭望著地上還未涼透的屍體,以及其眉心的坑洞,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這兩個逆子平時不好好練武,不然肉身不會這麼脆弱,還得是公孫英啊,武道先天強者就是不俗。」
「別調侃了,先給她療傷。」
褚玄鏡白了眼陸鳴,抱著公孫英走出地窖。
陸鳴知道公孫英的房間在什麼地方,帶著褚玄鏡將其放在房間的床榻上。
期間陸鳴再打量著屋子的內飾。
房間裡非常簡陋,沒有奢華的字畫,也沒有昂貴的古董裝飾,只有一些兵法謀略以及換洗的衣服。
很難想像,這是堂堂王朝封號將軍的府邸。
「你替她療傷吧,我出去等著。」
陸鳴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翻看這公孫英做的筆記。
她行軍幾十年,可以說是戎馬一生。
她在兵法上的諸多見解讓陸鳴眼睛一亮。
「沒想到當初不甘出身的小丫頭,能變得這麼厲害。」
不多會,褚玄鏡從房間裡走出來。
她表情古怪的盯著陸鳴。
「你經常來這裡?」
「怎麼?」
陸鳴有些茫然,不知道褚玄鏡的意思是什麼。
褚玄鏡那雙秋水般的眼眸中,露出濃濃的揶揄之色。
「你怎麼知道她的房間在哪裡?」
陸鳴:「……?」
他臉上露出強烈的無奈。
「我只來過一次,知道她在這個小院住,小院的布局就這麼大,神念一掃不都知道了?」
褚玄鏡似笑非笑的看著陸鳴,問道:「這個將軍過得似乎非常樸素。」
「何止是樸素,可以用簡陋來形容了,據我所知,她的錢都用來補貼下面的將士了。」陸鳴欣慰的說道:「當初認識她的時候,就覺得她性格很好,雖是女身,卻有種不信命的衝勁。
雖說不能踏入修行,但她在武道上的建樹卻非常高,從學宮歸來後,投身於行伍之中,戎馬大半生,一步步的從兵卒爬到將軍的位置上。
她能如此成功,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女子將軍,縱觀五國也是非常罕見的。」
褚玄鏡十分認可的點點頭。
畢竟要是讓她來做,她都不一定能有公孫英做得好。
「可惜了,養了兩個白眼狼。」
陸鳴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
褚玄鏡卻是不以為意:「以後再收養便是,她是武道先天強者,壽元一百五十年,她年齡不過百,有的是時間。」
「有此前車之鑑,你覺得她還會再養嗎?」
褚玄鏡沉默下來。
這時,房間裡傳來咳嗽的聲音,
陸鳴跟褚玄鏡對視一眼,起身走進房間裡。
床榻上,公孫英俯身劇烈的咳嗽,她見到陸鳴走進來,頓時目露驚異。
「你們真的來了,我還以為我剛才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