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南原煞氣,蒙蔽天機

  烏雲蓬中。

  陸鳴三人正極速返回大荒古域。

  他們的神色都有些沉重。

  「沒想到雪月神廟這般勢力,都能被滲透進根基中。」

  任山海語氣中滿是感慨。

  陸鳴沉默著,一言不發。

  而紫凰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

  「你們覺得,那個黑袍人的身份是誰?」

  「不知道。」

  「推測一下,反正雪絕神官給的信息已經足夠多了。」

  「應當不是神官,神官暗中打理著神廟事務。而大祭司的身份是擺在明面上的,負責維護那些朝聖者和神廟的信徒。」

  「這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

  「神廟裡地位崇高的大祭司可以數過來,以後挨個排除,應當就能推算出黑袍人的身份。」

  「神廟裡還有沒有更強的釘子?我感覺玄武的身份,不應當僅限於大祭司,畢竟才出竅境界。」

  陸鳴這番話一出,烏雲蓬的氣氛更加壓抑。

  「風域當真是成為了天啟樓的總部,就連神廟也被滲透的千瘡百孔。」

  「回去之後,我們要嚴查一下自身。」紫凰罕見的露出極其嚴肅的表情:「學宮的作用是教書育人,為人族培養中堅力量。若是有天啟樓的釘子滲透其中,後果不堪設想。」

  三人的目光交錯。

  任山海說道:「我還要幫助天一閣鎮守東荒近海,可能沒時間。」

  陸鳴嘴角抽搐,說道:「我還要鎮守玄陰山,天啟樓隱藏這麼深,還想攪動兩族風雲,玄陰山不容有失。」

  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紫凰。

  紫凰聞言,立刻擺手。

  「我要研究重生之法,這大法術若是能研究出來,可大幅度增強我人族的力量,我也沒時間。」

  「只能交由其他前輩了。」

  陸鳴三人的目光匯聚,不約而同的說出一個名字。

  「大龍居士!」

  「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做這件事應當沒什麼問題。」

  「而且禪心院的佛法,能識人晦明,辨認忠奸最合適不過。」

  「大龍居士還是整個學宮唯一的一尊返虛九層強者,足以鎮壓天啟樓的宵小。」

  三人各自找出理由,目的瞬間達成一致。

  返回學宮,陸鳴並沒有直接進去。

  「我先去玄陰山,太陰精華的事情,以後再說。」

  「記得送過來,別逼我到時候去找你。」

  紫凰言語中滿是威脅的說道。

  陸鳴汗顏,拱手徑直離開。

  任山海同樣沒有返回學宮,直接前往東荒之海的近海之地。

  所以將這件事告訴大龍居士的任務,就落在了紫凰的身上。

  陸鳴返回玄陰山。

  看到褚玄鏡獨自坐在懸崖邊上,觀望著下面的兩軍交戰。

  「你在這裡看什麼?」

  陸鳴走上前,好奇詢問。

  褚玄鏡仰起面龐,望著陸鳴:「河圖王朝和南山鳳國,發動這場無謂的戰爭所因何故?」

  陸鳴聞言,不由得搖頭失笑。

  「以前我也不理解,後來我才知道,是為了凝練煞氣,遮蔽天機。」

  「什麼意思?」

  褚玄鏡那種透露著茫然。

  兩國每年死傷十幾萬人,就是為了凝練煞氣?

  這樣做能起到多少遮蔽天機的效果?

  陸鳴坐到她身邊,雙腿懸在山崖下,說道:「玄陰山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變得非常重要。

  而王朝之間的交戰,就意味著王朝氣運在這裡糾纏,會讓天機變得混亂。同時還有將士們死後的煞氣影響,即便是大能者也無法推算此地。」

  這件事也是陸鳴長期觀察下來推斷出的結果。

  因為他發現,每當南原的煞氣快要消散時,兩軍都會出戰。

  以前陸鳴沒往這方面想,是因為他自身處在玄陰山中,並且也不知道玄陰山的重要性。

  而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他也漸漸的明悟,並且理解了兩國為玄陰山所做的犧牲有多大。

  「難怪你會經常在這裡鎮守。」

  褚玄鏡目露恍然之色。

  「那天我醒來,沒看到你,這段時間去什麼地方了?」

  「去了趟風域,上門替你討個說法。」

  陸鳴從袖子裡掏出一些丹藥,放在褚玄鏡手中。

  「這些都是恢復本源的丹藥,仙丹是買不起了,只能買些道丹。」

  這些丹藥是他臨走前,找紫凰討要的。

  專門用來恢復損耗的本源。

  褚玄鏡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握著藥瓶,說道:「你在我身上種下了多少東西?」

  「你可別亂說。」

  陸鳴下意識的反駁。

  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之間可沒有零距離交流過,我可沒種什麼東西在你體內。」

  褚玄鏡表情古怪,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羞紅。

  「你平時經常說我沒深沉,怎麼如今也變得不正經了?」

  「你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陸鳴眨巴著眼睛,一臉純真的反問。

  褚玄鏡被他的樣子逗笑了。

  過了一會,她的表情認真下來:「當時我在被圍攻的時候,他們想以神念攻擊我的元神,然而我並沒有修行那些神魂防禦之法,卻輕鬆的抵擋了下來。」

  「你說這個?」陸鳴一副才明白過來的樣子,說道:「幻神大典加上驚神術所研製的一道禁制,只要對方神魂沒有超過我,就不會破開你的防禦。」

  「意思是你真的種了?」褚玄鏡眼底浮現一抹狡黠,繼續問道:「還有呢?我記得我當時心臟神魂全都被絞殺,可體內的生機始終不消散,反而凝聚在小腹中,也是你做的吧?」

  「這是自然,當初為你重塑經脈時,機緣巧合之下,領悟出涅槃之道,當時就給你種下一顆涅槃道種,沒想到真的發揮了作用。」

  「還有嗎?」

  「這個是真沒了。」

  褚玄鏡望著陸鳴,張開雙臂,撲入陸鳴的懷中,緊緊的抱著。

  「……謝謝。」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陸鳴感受到胸口傳來的溫濕,眼神漸漸柔和下來,伸手環住褚玄鏡,柔聲說道:

  「想哭就盡情的哭出來吧,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怨恨我……我明明沒有做錯什麼,我跟她幾十年的感情,在她眼裡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小時候我被她帶到天一閣,那時正值冬天,她帶著我去洛水城中挑選棉衣,我記得那是我第一次穿上新衣服,而且還是新鮮的棉花做成的。」

  「她給我買糖墩、買糖人,那是我小時候的奢望。」

  「我一直將她當成我的母親,將她給我定下的規矩我一直都在認真的遵循,從未有過違背她的時候,可是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那麼對我?」

  「她以前可是將貞潔看的無比重要的,她那天縱容那些人用言語羞辱我,甚至她還親自罵我……」

  褚玄鏡咬著嘴唇,眼裡的淚水大滴的滾落,將陸鳴的衣襟徹底打濕。

  她緊緊的抱著陸鳴,身體在陸鳴的懷裡不斷的顫抖著。

  陸鳴神色複雜,輕輕的拍著褚玄鏡的後背。

  「沒事的,以後有我在,誰也不會敢對你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