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城,小院。
陸鳴正在跟褚玄鏡堆雪人。
他忽然抬頭,看向城裡的方向。
「怎麼了?」
「那千金裘的店鋪有人來送貨了。」
陸鳴的神念籠罩整個城池。
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千金裘的立體畫面。
來送貨的是個修士,修為不高,只有練氣三層差不多。
他將貨物卸下來,跟千金裘老闆娘聊了好一會。
陸鳴以追魂釘放在那送貨之人的身上。
看著送貨的人離開四季城,在路上不斷的變換著位置,似乎是想甩開背後根本不存在的追兵。
「你說這個勢力要這些黃白之物做什麼?」
陸鳴抱著一個比較小的雪球,放在那雪人的身體上。
褚玄鏡拿著蘿蔔插在雪人的鼻子裡。
她搖搖頭,說道:「不清楚,或許是個小宗門,用不起靈石,只能用金銀,畢竟現在靈石的地位跟以前不同了。」
在靈石武器出來後,靈石的價值直線飆升。
許多小宗門都將下品靈石當成重要物資儲存。
也只有稷下學宮天一閣這種勢力不會受影響,因為王朝還會給這些宗門提供靈石。
「有這個可能。」
陸鳴贊同的點點頭。
他目前什麼資源都不缺,也不缺靈石。
所以對這種基礎性物資不會放心上。
尤其是陸鳴的境界和地位越來越高的情況下,或許靈器他都不會多看一眼,只追求靈寶。
在這種條件下,他會忽略小宗門的生存是正常的事情。
褚玄鏡用兩顆石頭給雪人裝上眼睛,問道:「那修士去什麼地方了?」
「趕路太慢,路上又走走停停的,可能要好幾天才能到目的地。」
陸鳴沒有再繼續觀看,他準備等追魂釘穩定下來再鎖定位置。
褚玄鏡點點頭,看著自己凍得通紅的雙手,默默地將手插進袖子裡,取暖。
她的臉頰和耳朵都被凍的通紅。
睫毛上掛滿雪花,雪花融化後又被凍住,令睫毛都粘連在一塊。
陸鳴看了看她的模樣,又看了看雪人。
「可惜沒有搞個相機過來。」
「你說什麼?」
褚玄鏡投來好奇的目光。
陸鳴搖搖頭,笑著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眼前的風景應該記錄下來。」
褚玄鏡眼睛微微明亮,略顯期許的說道:「畫吧。」
「不會。」
陸鳴嘴角微微抽搐。
讓他寫幾個字還行,但是繪畫,那可就難多了。
「沒事,你可以慢慢學,以你出竅期的修為和神魂,學這個易如反掌。」
「……那我可謝謝你的鼓勵了。」
陸鳴只覺得自己多嘴,讓自己增添了一份業務。
普通的繪畫對陸鳴而言的確非常簡單。
難的是將自己的感悟融入畫卷之中。
陸鳴攤開紙張,提筆凝神。
旁邊的褚玄鏡為他研墨,眼中閃爍著期待的神色。
陸鳴剛想動筆,封院長的元神傳音在耳邊響起。
「驕陽宗已經介入此事,過段時間就會有結果。」
「我知道了,我已經鎖定了一個送貨的人,應該能找到那勢力的老巢。」
「追魂釘?」
「是個練氣三層的小修士,想來那宗門勢力不大。」
「行,那你先追著,有結果告訴我。」
兩人的談話到此結束。
陸鳴剛才醞釀好的狀態無法再次找到。
他看向褚玄鏡,沉吟片刻。
「你不困嗎?」
「我在等你畫畫。」
「……」
陸鳴很想說忘記了剛才的感覺,仔細思索,還是忍住沒有說出來。
他的腦海中浮現剛才的畫面。
醞釀許久,才落筆行畫。
剛才的那一幕躍然於紙上。
褚玄鏡望著墨跡未乾的新畫,眼中滿是驚喜。
「可惜我非青春。」
「很好了。」
陸鳴無所謂的笑了笑。
「以後有的是時間畫。」
「這可是你說的。」
日落黃昏,兩人相視一笑。
時間過得非常快,轉眼間就是三天時間。
陸鳴也終於等到那追魂釘停下來了。
他的意識沉入心神,通過追魂釘上的神念,看到一片碩大的牧場。
牧場建立在山林之中。
陸鳴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牧場是以金丹期以上的強者出手,將群山移平,所建造而成。
陸鳴雙眼微眯,隱隱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可關鍵他還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一個靠豢養妖族賺取金銀的勢力,為何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建造出一個牧場,去北面接近南原的地方不是更輕鬆嗎?」
陸鳴以元神找到封院長,將這個發現傳音過去。
封院長說道:「好,我會告訴玉玲瓏,此事接下來不用你管了。」
說完,封院長就沒了信息。
陸鳴默默的觀察著那群山牧場中的小宗門。
仔細一看,他發現這個宗門可不小。
是有元嬰強者坐鎮的。
而且還不止一位,光察覺到的氣機,就有八九個,其中還有一位元嬰九層的強者。
陸鳴忽然感覺到哪裡不對勁了。
妖族!
這個宗門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就是為了豢養妖族收割皮毛,去賺取凡人的金銀?
這相當於投入上百億資產,就是為了賺取窮人兜里的那仨瓜倆棗。
關鍵銷量還不是很高。
純粹的賠本買賣。
這夥人是傻子嗎?
明顯不是,以大手段將群山掏出個牧場,還戒備森嚴,說是傻子誰會相信。
可這種事的的確確的出現在陸鳴眼前。
他非常有理由懷疑,這幫人在圖謀著什麼事情。
「越來越有意思了。」
陸鳴沒想到只定做一件棉襖,就勾出這麼個有意思的魚,非常划算。
他喊來褚玄鏡,說道:「坐,給你看個好玩的。」
褚玄鏡坐在陸鳴旁邊,卻見他伸手在茶杯里沾了沾,凝出一滴水,彈到空中。
那滴水懸停在他們面前,隨後展開,化作一塊水幕,其上浮現群山牧場的畫面。
「這是哪裡?」
「售賣妖族皮毛的宗門。」
「群山之中?」
褚玄鏡有些錯愕,
她也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陸鳴簡單的說了下心中的猜測,褚玄鏡恍然大悟。
「難怪藏的這麼隱蔽,看起來是另有所圖。」
「待會驕陽宗得人會到來,咱們看看會出現什麼事情。」
陸鳴掏出瓜子花生放到兩人中間。
兩人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靜靜地等待好戲。
不多會,他們就看到群山牧場之中,突兀的出現一艘雲樓。
雲樓甲板上,李狂笑俯瞰下方牧場。
他的身後,站著來自驕陽宗得精銳弟子。
「下方宗門擅自豢養妖族,其罪當誅,殺!」
李狂笑一聲令下,雲樓上的驕陽宗弟子齊齊動身,密密麻麻火紅色宗門服飾,如天火降世,朝著群山牧場墜下。
而李狂笑首當其衝,直接找上牧場中最強的那幾人。
「你們是何人,為何犯我豢妖門?」
「驕陽宗李狂笑是也!」
李狂笑去流星墜地,瞬間給牧場砸出一個大坑。
而那豢妖門的諸多元嬰強者聞言,絲毫沒有戀戰和解釋的想法,立刻朝著周圍四散而逃。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們要是真的沒做什麼虧心事,用得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