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眼裡真好，這些可是我們專門養殖的，您看看這蓬鬆度，再看看這毛髮的密度，許多皇城的達官貴人也經常找我們定做衣服呢。」
婦人捧著一塊毛皮，得意洋洋的為陸鳴介紹。
陸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動聲色的跟褚玄鏡對視一眼，面露微笑。
「好，就用這種吧，我看那塊就不錯。」
陸鳴隨意指了指最昂貴的那皮毛，一千兩黃金定做一身衣服，他付帳三千兩，多出來的錢是加急的費用。
褚玄鏡被帶進裡間測量尺寸，陸鳴則坐在大堂里，以追魂釘鎖定那婦人。
妖族跟野獸不同。
妖族是已經踏入修行並且覺醒血脈，只聽令於妖皇的種族。
普通野獸不會出現這種事。
簡單來說，是不夠資格被妖皇命令。
因為妖族同人族對立，整個人族疆域，明令禁止豢養妖族。
可以養性情溫和的靈獸。
而這間鋪子，卻使用大量妖族的皮毛。
這點就耐人尋味了。
背後的勢力是誰？
誰在支持這種行業的發展？
背後的人跟妖族有什麼關係，亦或者會不會被妖族盯上等等問題。
總之跟妖族有牽扯的勢力，基本上都需要認真對待。
「你們這個店開了多久？」
那員工臉上露出驕傲的表情。
「我們這個可是百年老字號，整個鳳國的大城都有我們的分店。」
「這些貨都是定期派人來送的嗎？」
「對，是我們沒貨了，上報總部，就會派人將貨送過來，這一個月總部已經送了三次……」
陸鳴在大堂里，有意無意的跟櫃檯後的員工扯閒篇。
通過套話，陸鳴大致了解這個行業的運行。
這就更加篤定他心中的猜測。
背後必然有個隱藏起來的宗門在豢養妖族。
妖族體量龐大，一般情況下不會在意這種練氣層次的小妖。
但要是在緊急情況下，這些小妖很有可能會成為隱患。
等待大半天，褚玄鏡穿著非常樸素，卻價格昂貴大棉襖走出房間。
她的手裡還抱著一套，走到陸鳴面前，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好。」
兩人離開店鋪。
走在路上的時候，褚玄鏡低聲說道：「我問過了，這千金裘還進貢給鳳國皇室，皇帝皇子的妃嬪基本上冬天都會穿。」
陸鳴眉頭一挑，滿是狐疑的說道：「按理說鳳國皇室有氣運鎮壓，這些帶有妖氣的東西進不去，而且還存在了百年之久，這有問題。」
「哪有百年。」
褚玄鏡有些好笑的望著陸鳴。
「你被櫃員騙了，這千金裘出來也才兩三年的時間，店裡的裁縫入行也才兩年多。」
陸鳴眨巴著眼睛，搖頭失笑。
「當時沒用手段，竟然著了道，不過這就合理許多了，看來驕陽宗目前還沒有發現。」
「你想插手此事？」
褚玄鏡好奇的問道。
陸鳴輕輕搖頭。
「那多累啊，這人間又不姓陸，我那管得了那麼多。」
「若是姓陸呢？」
「那我也管不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自始至終，陸鳴都沒有那種心繫天下的覺悟。
她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很自私，但是很舒服。
或許偶爾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大多時候，他對生命都是漠然的。
因為影響不到自己，沒必要去管那麼多。
「這些妖族皮毛，若是被妖族發現，可能會用妖族神通鎖定，直接令妖族越過邊境，進入人族腹地。」
褚玄鏡自小就被教育要拯救天下蒼生。
她一直以來也都是這麼做的。
雖然目前沒有修為，但對此事上了心。
「等你什麼時候恢復修為再管此事吧。」
陸鳴拿過褚玄鏡懷中的大棉襖丟進陰陽戒中。
冬日的天色暗的早。
他們在街上走了一會，整個城裡就被燈火點亮。
褚玄鏡想逛逛四季城的夜市，陸鳴陪著她逛了一圈，購買一些用不上的孩童玩具，她才依依不捨的返回山腳下的小院。
「聽說四季城每天的生活都不一樣。」
褚玄鏡吃著糖墩，含糊不清的說道。
正在井邊觀水的陸鳴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
「想玩就多玩兩天，反正你目前的身體還沒好徹底。」
「你陪我嗎？」
「我不去你能找到回來的路嗎？」
「找不到。」
「那你還說什麼？」
陸鳴回頭繼續望著井水中的明月。
褚玄鏡咬著糖墩，眨了眨眼，眼中浮現笑意。
「喲，我是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不和諧的聲音突兀出現。
封院長的身影落在院子中，笑呵呵的打量著兩人。
褚玄鏡俏臉一紅，起身作揖。
「玄鏡見過封院長。」
「你身體還很虛弱，坐著別亂動。」
封院長把褚玄鏡摁在凳子上，看向陸鳴：「我來了你也不起身打個招呼？」
陸鳴頭也不回的揮揮手，將那嶄新的大棉襖丟過去。
「看看這是什麼。」
「棉……妖氣？」
封院長本來還滿面春風，臉色頓時嚴肅下來。
「妖族毛髮，還是羊妖，剛踏入練氣一層……這東西從哪來的？」
封院長拿著棉襖放在鼻尖聞了聞，面色肅然。
「城中店鋪，這東西還進入鳳國皇宮了。」
陸鳴轉過身，靠著井台邊緣，緩緩說道。
封院長將棉襖連同這次的靈藥送過來，沉吟片刻，說道：「此事我會跟驕陽宗說一聲，必定會追查到底。」
「你們隨意，不要牽扯我就行。」
陸鳴起身走到石桌前，拿起靈藥，朝著廚房走去。
封院長和褚玄鏡對視一眼，前者說道：「小丫頭，你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封院長慢走。」
褚玄鏡起身相送。
封院長的身影雖月光消失在原地。
陸鳴從廚房探出腦袋，說道：「留著點肚子，待會喝藥。」
……
封院長全速飛遁，不到盞茶時間，便來到驕陽宗的山門前。
他瞬身穿透驕陽宗的護宗大陣，輕車熟路的來到主峰後的庭院之中。
「老瘋子，你來就來，連個招呼都不打，這是第幾次直接強闖我驕陽宗了？再有就對你不客氣了。」
慵懶的聲音傳出，一道曼妙身姿出現在封院長面前。
驕陽宗宗主玉玲瓏打著哈欠，有些不悅的盯著封院長。
封院長打量著玉玲瓏，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
「你的道侶死了那麼多年，不考慮再找一個？」
此話一出，玉玲瓏的那雙美目中，爆發出驚人的煞氣。
「封無良，你來這裡最好是有事，不是來找揍的。」
「嘿，我找揍的前提是你能打過我。」
封院長一臉的無所畏懼，似乎並不把玉玲瓏放在眼裡。
後者頓時語塞，眼中煞氣都消散了許多。
的確，要是論打架，自己還真不一定是這老瘋子的對手。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娘這裡今日不想招待你。」
封院長收起臉上的調侃之色，說道：「鳳國境內，有勢力在販賣妖族皮毛，還賣進了皇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