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仁恐非人心。」
封院長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思索的神色。
陸鳴靜靜地在一旁坐著，不敢打擾。
眼下也就封院長能幫他解惑了。
不然他還真不知道這橫渠四句該怎麼解。
時間一點點過去，封院長始終沒有動靜，依舊保持著思考的表情。
陸鳴反而不慌，默默地從袖子裡取出一本書，拿在手裡翻看著。
隨著他教書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僅有的知識幾乎快要被榨乾了，為了避免無教可教的事情出現，陸鳴只好自己學習。
旁邊的封院長瞥了眼陸鳴手中的書，目光微凝。
「你這是什麼書？」
「小世界找來的大德說。」
「給我看看。」
封院長不經過陸鳴的同意，伸手一招，書便落入他的手中。
他翻看著書上的內容，表情逐漸認真起來。
隨後封院長猛的拍了一下大腿。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夫子是要對天地萬物有惻隱之心，不忍人之心，方為立心。」
封院長合上書，看向陸鳴。
「夫子的宏願對你而言的確難如登天，光是這一條，以你如今的修為都達不到。」
「那我怎麼辦？」
陸鳴雙手一攤，指著浩然之氣種子的地方。
「要不想個辦法給他弄沒，我再找個上善之根種下？」
「不用。」封院長笑眯眯的看著陸鳴，說道：「你的修為無法拯救此界，也無法緩解人、妖兩族的仇怨，但可以另闢蹊徑，畢竟夫子也沒說一定要拯救這個世界。」
「你是說？」
陸鳴瞳孔猛縮，一下子就想到了驚悚世界。
讓他去救已經瀕臨崩潰的小世界？
「不錯，正是小世界。」
封院長捻著鬍子，微微頷首。
「你既能自由出入，說明此界還有生物，不算死星，那你可以想辦法拯救一下他們，動惻隱之心，第一步算是完成。」
「呵…呵呵……」
陸鳴乾笑兩聲，忽然想起昏厥前碰到的天道。
天道都打算自救，或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行了，第一步你好好做，至於剩下的，我再去找個人一起研究研究，一定能幫你完成試煉。」
封院長起身拍了拍陸鳴的肩膀，正欲要走，他忽然頓住。
「你怎么元嬰四層了？」
「啊，我努力修行，不能突破了？」
陸鳴眨了眨眼，一臉的無辜。
封院長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我讓你慢慢修行是為你好，修行亦是感悟，你略過這個階段，等踏入返虛九層，合道入體的時候，將會百倍千倍的時間來彌補這個階段。」
「啊？」
陸鳴一下子懵了。
他沒聽過這個說法啊。
合道入體，難道還要考驗修行的過程？
封院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不光如此，天一閣日月潭秘境也是只有元嬰才能踏入。我還能為你找很多類似日月潭的那種秘境，基本上都要元嬰，你若是不克制一點，這些機緣可都沒了。」
「好的，我知道了，不會再浪費修行資源。」
陸鳴十分乖巧的點點頭。
「知道就好。」
封院長轉身正要離去，卻被陸鳴一把拉住。
「那個院長，我還有個問題。」
「什麼？」
「您聽說過真仙嗎？」
「你從哪聽來的？」
封院長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他回到原位上坐下，說道：「你詳細跟我講講。」
見他的反應這麼激動，陸鳴挑了挑眉，只是含糊其辭的說道：「從一上古記載中，看到這兩個字，我卻從未聽說過有真仙這個境界，所以才好奇詢問你。」
封院長沉默了。
他捻著下巴的鬍子，時不時的打量陸鳴一眼。
「真仙不是境界。」
陸鳴眼睛微亮。
這老頭果然知道真仙是什麼。
「不是境界是什麼？」
「是真正的仙，永恆存在之人。」
封院長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繼續解釋道：「你也知道，合道入體之後便可稱仙人。你要注意的是，此處是為仙人，並不是仙。合道入體依舊脫離不了人的範疇。
同樣的，渡劫之後的地仙，天仙，金仙，哪怕太乙金仙乃至超脫歲月長河的大羅金仙，都脫離不了仙人這個稱呼。
而真仙，才是真正的仙，是大羅金仙都在追求的……體質。」
「真仙是體質？」
陸鳴眼中萬分疑惑。
他只記得驚悚世界天道意志對他說，有真仙之法，卻沒說過真仙是個體質。
或許後面有說，但他那會已經痛的暈厥過去，沒有聽見。
「與其說體質，還不如說是一個種族，仙族。」
封院長目露追憶，緩緩說道：「據仙界流傳下來的傳承中說，真仙是真正的超脫永恆。大羅金仙跳出歲月長河，擁有無窮無盡的壽元，卻也脫離不了宇宙的衰敗。
只有真仙，這種近乎於道的種族，才能達到真正的永恆，無視宇宙衰敗規律，即便宇宙破滅，真仙也不會出事。」
「真仙這麼厲害？」
陸鳴非常震驚。
如果驚悚世界天道意志沒有騙他，那他是不是就有可能凝練真仙之體了？
封院長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因為沒有人見過真仙，或許大羅金仙見過，但我們這種下界修士，怎能觸碰。」
「那就是說有可能三人成虎，傳言將真仙誇大？」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但能將真仙誇大，說明真仙是真的非常厲害。」
「我明白了。」
「還有問題嗎？若是無事，我就先離開，找人探討一下為生民立命是什麼意思。」
「封院長你努力點，弟子能不能完美悟道就看你了。」
「去去去，要不是御魂院就你這麼個弟子，老子能有這麼累？」
「靈石武器收益五五分。」
陸鳴伸出手，張開五指，說道。
封院長呼吸一滯，表情極其認真的點點頭。
「說好的，不要反悔，不然我讓你知道花為什麼那麼紅。」
丟下這句話，封院長直接離開小院。
陸鳴的心情愉悅了不少。
他看了眼天色，直接溝通青銅大門，來到驚悚世界。
這裡還剩最後一個陰陽雙魚圖沒有看。
陸鳴短時間內不打算去接觸。
那種痛苦，是靈魂上的痛，無邊無際的絕望，他需要緩一緩。
御空飛向地下城的所在地。
陸鳴直接穿過厚重的鋼鐵屋頂，鑽進地下城中。
他找上景祿道長和枯一和尚。
「我想找個人，今年差不多四五歲的模樣，眉心有顆紅痣，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可能在地下城，也有可能在外面的城市。」
「不知道陸先生找這孩子做什麼？」
景祿道長和枯一和尚投來好奇的目光。
陸鳴抽了抽嘴角，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我打算收其為徒，傳授衣缽。或許這孩子會成為救世主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