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荒島
「折顏這個王八蛋,鳥族的後裔是讓他這樣糟蹋的?」少綰氣的破口大罵,作為一隻雪凰,本身屬於鳥族之人。
剛剛在瀛洲島出現的畢方鳥,居然作為白真的坐騎出現,倘若沒有折顏的同意,鳥族絕不會同意畢方如此自甘墮落。
「少綰,稍安勿躁,說不定是你家後輩思慕白家人,自降身份只為待在心上人身邊呢?」唐糖掃了眼冰鏡,被施展了水鏡術的鏡子,無聲的顯示著四大神獸的咆哮模樣。
為了觀察神芝草的生長情況,唐糖特意在附近安置了的冰珠法器,誤打誤撞看到後來之人,少綰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停的嚷嚷著,真是白瞎了兩株神芝草。
少綰沒留意,唐糖可看得一清二楚,白真與窮奇激戰時,畢方鳥在一旁袖手旁觀,唯有白淺重傷才忍不住冒頭,說明他心中愛慕之人唯有白淺。
「靈素,我想見一見搖光,行嗎?」少綰迫不及待得開口說道,一心想從搖光處探聽東華的近況。
四海八荒的消息傳的很快,天宮便是流言旋渦中心,她義兄東華閉宮的消息一經傳出,少綰頓時憂心如焚,坐立不安。
「少綰,你確定搖光這個人信得過?」唐糖不贊同此刻暴露身份,四海八荒殘存的上古神祇越來越少了,說明有股勢力在暗地裡窺視謀算。
「我懷疑搖光已經中了算計?」少綰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剛才的戰鬥中,搖光處處援助白家人,這很不正常?」
「哦?」唐糖立即來了興趣,這裡面有什麼狗血八卦嗎?「少綰,其中的蹊蹺趕緊娓娓道來?」
「昔日同窗時,我記得搖光最討厭磨磨唧唧的白止,她素來上進好學,乃誕生天地間的第一束光,修成人形所耗費的時光太長,是學塾眾多同窗中最小的一個。」
「當年初入學塾時,搖光默默無聞,修為低下,卻會勤學苦練,切磋從不怯戰,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這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對她的性格欣賞不已,與之以姐妹相稱。」
「白止與搖光的表現像極了對戰組,對於同窗切磋,白止總是各方衡量利益得失,主打一個不戰而敗,總以崇尚自由標榜自身。」
「靈素,你無緣無故的看顧不喜之人的後輩?」少綰神色凝重的看著唐糖,唐糖一掐訣揮手,冰鏡瞬息之間化為虛無,淡然答道,「不會,我連看一眼都嫌多餘。
古語云,三歲看老,一個人的性子一旦定了就很難改變。」
「走吧,你說服了我。」唐糖伸出左手,示意少綰站上去,要攔截搖光,主要看少綰的配合。
蒼梧之巔
蒼梧之巔位於東海與崑崙墟的中間,亦是兩地往返的歇息之地,更是四海的中轉站。
搖光正騰雲駕霧,一道傳音落入她的耳中,「搖光,昔日故人在蒼梧之巔等候會面,何不瀟灑走一回?」
隨著語音未盡,漫天的水霧凝結成雪花描繪成雪凰虛影,搖光不由想起二十七萬年前的少綰,明艷張揚的雪凰,心裡嘀咕著,難道是少綰涅槃歸來嗎?墨淵一時半會死不了,不如先去見上一面。
蒼梧之巔,山勢陡峭,怪石嶙峋,靜謐而莊嚴,常有狂風呼嘯,山頂處有一小塊劈砍成的平台。
搖光故地重遊,想起昔日與墨淵的一戰,一切的來龍去脈如同一場鬧劇似的,物是人非。
「搖光!」
一聲呼喊驚醒了沉思的搖光,聞言轉身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隻雪凰,不過巴掌大,鏘鏘鳴叫著。不遠處站著的女子,一襲湛藍紗裙,那張似曾相識的臉讓搖光愣住了。
「你,你是...」搖光一時失態,激動得渾身不停的顫抖,無視撲面而來的鳥兒,朝著藍裙女子喊出心中的思念,「少綰!」
「不好意思,我不是少綰。」唐糖微微抬起胳膊,輕輕擺擺手,搖光一時難以相信,用手指著唐糖,低吼著,「你那張臉化成灰我都認識,你別想騙我!」
少綰展翅俯衝,一口啄在搖光伸出的手指頭,整隻鳥頓時不停的上躥下跳。
「奇怪?你們這些神袛認人單看臉嗎?」唐糖一挑眉梢,疑惑的詢問道,「這樣一點都不像神仙,太沒趣了些。」
「少綰,回來!」唐糖朝著雪凰喊了一聲,這一聲讓搖光整個人都糊塗了,不禁朝著周圍東張西望起來,除了一隻凡鳥,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你看那哪呢?」唐糖沒好氣的掃了眼搖光,「雪凰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嗎?」
唐糖上前幾步,將掌中的雪凰遞到搖光眼前,搖光回過神來,細細打量起來,心裡嘀咕著,這隻凡鳥怎麼越看越像少綰的真身啊?這搖曳的翎羽、繁複的鳳冠,周身豐滿雪白無瑕的羽翼......
搖光伸出手想摸摸雪凰,卻摸了個空。雪凰振翅高飛,鏘鏘聲叫得越發尖銳,唐糖也有點忍不住,噗嗤笑出聲,讓一旁的搖光驚疑不定。
「這位道友,如何稱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搖光疑惑的詢問道,唐糖邊笑邊說,「你喚我靈素便可。
少綰說你長大就腦子不靈光了,小時候的你可是粘人的緊,非要她抱著才肯睡。
如今,人在眼前,你卻認不出來了。」
「那些年為了哄你,她可是給你當了好長時間的抱枕呢?」
搖光頓時漲紅了臉,立即反應過來了,這件糗事早早湮滅在數十萬年前了,唯有當事人才會牢記在心。
「少綰告訴你的?她這是怎麼了?」搖光的目光緊緊盯著雪凰,帶著些許擔憂之色,詢問道,唐糖淡淡的答道,「少綰羽化後經過二十萬年才完成涅槃,孕育了兩萬年才誕生涅槃淨魂。
天算不如人算,這道涅槃之魂遭人推演算計,差點連魂帶氣運功德被人敲骨吸髓,壓榨個乾乾淨淨。」
「雖然我能救一次,卻不能次次救援及時。」唐糖看向搖光,說明來意,「少綰說你也是幕後之人的謀算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