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什麼時候回來呀?」
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盯著桌子上的烤山雞流著口水問道。
「你個小饞貓,再等等,你爹一會兒就回來了。」
只見一位中年女子,端著一碗野菜湯笑吟吟地走過來。
這女子身著粗布麻衣,一頭長髮隨意地挽於腦後,幾縷銀絲若隱若現,雖一臉疲態,但依舊遮不住她的風華,可見年輕時定是一位美人。
「咳……咳……」,女子突然捂嘴咳嗽起來,少年急忙過來攙扶住婦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
「都是老毛病了」,婦人坐在凳子上喝了杯水緩了緩,隨後說道:「凡兒,去門口接下你爹」。
少年聞言向門口走去,邊走邊想:「好像每次娘都能預測到爹爹什麼時候回來,難道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少年有些好奇。
外面已經天黑了,以往爹爹都在傍晚時分回來,這次卻是晚了些。
等了一會兒只見一位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背著一大捆柴火向少年走來。
男子咧嘴一笑摸了摸少年的頭:「猜猜爹今天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少年興奮地蹦起來望著男子問道:「是什麼,快讓我看看。」
男子放下柴火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袱,從其中拿出一串糖葫蘆遞給少年。
「這次爹上山打了些大貨,多換了些錢,當然要買點好吃的給我家凡兒啦」,男子笑著撫摸著少年的腦袋。
少年一臉興奮地拿著糖葫蘆手舞足蹈起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吃糖葫蘆,以前看著別人家的小孩子吃,可是饞得不行。
隨後男子走進屋,大聲呼道:「孩兒他娘,我回來了。」
婦人看著男子拎著大包小包的,蹙著眉頭責怪道:「我這病看不好,孩兒他爹還是不要浪費錢了。」
「我這段時間可是找的城裡的名醫開的方子,人家大夫說了治病要講究療程,咱才喝幾天,效果肯定不明顯,多喝段時間就有效果了」,男子一臉關切道。
「看看這次我給你帶了什麼?」,男子神秘兮兮地從包袱中拿出一個小木盒。
「這東西叫做胭脂,我聽說看城裡的姑娘家都愛用這個,就給你也買了一盒。」
「又亂花錢」,婦人嬌嗔道,雖是責怪的語氣,但卻露出掩飾不住的幸福。
中年男子名叫林山是山裡的一位獵戶,自小以打獵為生,雖日子過得清貧,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也算美滿。
而少年名叫林凡,自從記事開始,母親就一直病懨懨的樣子,聽父親說母親本就身體不好,生了自己之後身體更是不如從前。
吃罷晚飯,婦人便一頭鑽進了房間。
不一會兒婦人的聲音傳來:「山哥,我好看嗎?」
林凡和父親一同向婦人望去,頓時張大了嘴巴,母親換了一套新衣,雖是略施粉黛,扎著普通的骨簪,但卻難以掩蓋其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林凡正欲誇讚,突然一聲譏諷聲傳來。
「喲,這不是解師妹嗎,想當年風華絕代的解師妹,竟落得現在這般田地。」
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赤發青年腳踏飛劍而來,而其身後還跟著三人。
那赤發青年懸於半空之中,負手而立,俯視著林凡三人。
婦人見此頓時露出擔憂與緊張之色。
當那青年向林山父子看去時,本是戲謔的表情突然變得憤怒。
「賤人,你竟然和這樣一個凡夫俗子誕下了野種」,赤發青年怒吼道。
林山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傳說中的仙人,雖然有些害怕,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擋在了妻子和林凡身前。
雖然他一直知道妻子不是尋常之人,卻沒想到她竟能與仙人扯上關係。
「仙人,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山裡人,您怕是認錯人了。」,林山賠笑道。
「滾開,你這個愚蠢的凡人」,那青年袖袍一揮,一陣刺鼻的血腥罡風將林山震飛而去。
「山哥……」,婦人一改往日的虛弱,身形一掠,轉眼便來到林山身後,接住了他。
「薛師兄,求求你放過他們,我跟你走」,婦人跪地哀求道。
這赤發青年名叫薛青衣,乃血煞門門主之子。
「解師妹,這些年你可叫我好找」,薛青衣眯著眼睛道。
「賤人,你寧願嫁給一個凡人都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堂堂血煞門門主之子,未來的一宗之主,哪點配不上你。」,薛青衣的表情逐漸瘋狂起來。
接著他一掌震開婦人,單手一招,林山便不受控制地朝他飛去。
只見林山魁梧的身軀在薛青衣的手中如小雞仔一樣,雙腿無力地蹬著。
他手指扣住林山的喉嚨,惡狠狠道:「你這個廢物憑什麼得到她。」
林山臉色漲紅,從喉嚨中發出僅剩的聲音,艱難地說道:「呃……呃,快走,快……帶孩子走……。」
「不……,薛師兄,求你放過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婦人哀求道。
「已經晚了,得罪我,你們都活不成」,薛青衣瞪大著雙眼,獰笑著,樣子很是嚇人。
隨後他的手中猛然出現一股吸力,林山魁梧的身體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縮小。
林山全身的血液竟被他吸乾了,隨後他單手一抖,林山乾癟的身軀化為了飛灰。
婦人見此眼中充滿了絕望,而林凡更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今天見到的一切超乎了他的想像。
薛青衣輕而易舉便抹殺了在他眼中高大強壯的父親,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父親的死讓他感覺到天都塌下來了。
此刻的林凡眼裡充滿了恐懼與仇恨,但他仍克服著恐懼抄起一塊石頭向薛青衣悍不畏死地衝去。
「小雜種,別急,我會送你去和你那該死的父親團聚的」,說著便要向林凡抓去。
婦人見此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只見她身上的氣勢極速攀升,竟隱隱接近薛青衣了。
「燃燒精血?如果是當年的你我恐怕要暫避鋒芒,如今的你氣血早已衰敗,實力十不存一,就算是燃燒精血又能奈我何?」,薛青衣譏諷道。
雖然是這樣說,但他還是做好了防禦的準備,當年的解輕語可是能與自己齊名的天才。
雖然她修為荒廢了這麼多年,但燃燒精血的全力一擊還是有可能會傷到自己。
就在他等著解輕語絕命一擊時,卻發現她只是向林凡衝去。
解輕語將林凡抱在懷裡,紅著眼睛,輕聲安慰道:「凡兒,別怕,娘會保護你的。」
說著便向山脈深處極速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