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傀儡徐二春緊盯著的士們瞬間有種自己是大惡人的感覺。這些事情和他們所了解到的信息完全不一樣啊。
乾游輩分最大,沉默了片刻後開口問道:「那你們故意嚇唬進村的人是為了什麼?」
徐二春語氣冷冷的,「那些人想對奶奶不利。」所以她毫不猶豫出手了。對方做賊心虛,看到傀儡動以後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很快就逃下山了。
小道士喃喃:「那趙老闆為什麼要騙我們?」
秦素喝了口茶,語氣淡然,「為了呂奶奶這塊地吧。這塊地是難得的風水寶地,加上呂奶奶本身對自己製作出來的傀儡充滿了感情,所以才會讓傀儡們生了靈智。」
這二者可謂是缺一不可。
她瞥了這些恍然大悟的士們一眼,皺眉:「你們都沒看出來?你們還是專業的士嗎?」
還是說這世界的玄學太過式微了?
這問話就很尷尬了。
徐二春喃喃:「難怪,難怪三個月他找了個風水師過來這裡。」
乾游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們這一支擅長的不是此。」他們門派還是很有能耐的!
秦素笑了笑,「哦,好吧~」精緻的面容上明晃晃地寫著三個字「不相信」。
乾游回想起白天女輕描淡寫將他召喚的雷電改了路徑的事情,頓時無法反駁。是這女孩強大的有些過分了!明明看起來那麼年輕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家族培養出來的天才。
事情到現在其實很明朗了。那位趙老闆看上了呂奶奶的地,所以處心積慮想要將她趕跑,這些傀儡們護主心切,和他派來的人對上了。趙老闆索性請了乾游這群道士過來,以降妖除魔的名義幫他剷除掉障礙。
至於縣城裡為何會有關於安村的那些流言,或許是以訛傳訛,或許是趙老闆故意放出風聲,給自己知道輿論上的優勢。
當真相出來後,這群道士們的地位就很尷尬了。他們差點成了助紂為虐的人。
乾遊說道:「倘若這件事真是趙老闆故意陷害呂婆婆,那麼我們宗門絕不會坐視不管。」
他們門派在俗世也是擁有一定地位的,真插手這事的話,那位趙老闆還真吃不了兜著走。
秦素嘆了口氣,說道:「下次你們降妖除魔之前,好歹聽聽鬼的意見。有的時候人可比鬼更可怕。」
乾游被年紀比自己小兩輪的女孩訓,偏偏發作不得,只能如同小學生一樣,乖乖挨訓,畢竟這件事是他們理虧在先。
秦素見他們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歉意,眼中笑意加深:還能聽得進去,還有得救。
她將杯子中最後一口水喝完,說道:「你們望氣的能力太差了。我這邊倒有一門術法,能讓人看到魂魄身上的業力多寡。不過這術法,我也不能隨便傳授給外人。」
比如她一般情況就是通過這種法判斷是好人還是壞人的。像這種術法,在修仙世界裡算是爛大街的東西了,並不值錢。對於修為高的修士而言,就是看一眼的事情。然而在這世界裡,似乎挺珍貴的,拿來賣個好價格也不虧。秦素也不必擔心別人看到她身上的,畢竟這術法只能看到比自己實力低的。
乾游立即說:「師伯你看我資質還能不能入您的眼。」
秦素差點被口水嗆到,表情微妙地打量著乾游。這位能在茅山宗當長老,靠的是這能屈能伸的厚臉皮吧!他居然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地喊小自己那麼多歲的女孩為師伯。
其他長們更是呆呆地看著乾游這位長輩,只覺得心中那仙風道骨的高人風範徹底風化成碎片了。
小道長李東回過神來,說道:「師叔,你怎麼能偷跑呢!」然後又對秦素說道:「您還收徒弟嗎?」
乾游氣得用拂塵去敲這小叛徒的頭。
塗清頭低垂著,肩膀不斷地聳動著,笑得不行。這些士們還挺有說相聲的天賦的,乾脆一起組團出道得了。
秦素語氣淡然,「我渴了。」
乾游立即給她杯子裡倒了水,充分用行動告訴晚輩們:薑還是老的辣。
秦素原本是打算將那術法賣給他們的,如今倒改了主意。這門派在她眼中雖然不算強,但在塵世里的勢力應該是有的。多了這麼一個渠以後,想了解現在的玄學形勢會容易許多。
她抿了口水,贊了一句,「還算有眼力勁。」
乾游並不覺得自己如此殷勤有跌身份。面子是什麼,能吃嗎?若是能為師門求來一門好用的術法,對他們門派將進益不,那他也算是做出了貢獻了。
秦素喝完茶後,直接將術法的口訣念了出來,連同運轉時所用的心法一起說了。
乾游愣了一下,只覺得入耳的語言聽起來很陌生,聽不出是哪一國的,但卻有種莫名的韻律在其中。
幾個道士們拿出讀書時背誦課文的勁頭,努力背下來。口訣並不算複雜,也就是兩句話罷了。年輕的士還好,學習新知識的能力更強一些。上了年紀的則呼哧呼哧地死記硬背,漲的滿臉通紅。尤其是這時候那些年輕士們在旁邊實驗術法,大呼小叫,那叫一個礙眼,得到了好幾個長輩的眼刀。可惜這些小道士太過興奮,全然沒注意到。可想而知等他們回去以後,大概會有不作業等待他們。
「咦!真的看到了!那就是業力吧!」
「這個是綠色比較多,那個藍色比較多。」
「徐二春身上業力顏色蠻好看的啊,挺鮮艷活潑的。」
「我更喜歡那個戴帽的,看著就很小清新風格。」
幾個道士們還為了審美爭了起來。
秦素眼皮跳個沒完,這門派是以逗比為標準來收徒弟的嗎?等到在場的士們都學會了這術法口訣後,秦素解釋:「如果有紅色的業力就說明手中有過人命,黑色的代表做過惡事,顏色越深,性質越嚴重。金色是功德的顏色……」
她將每一種顏色所代表的意義說了出來。
其中一個不恥下問,「師伯,為什麼我看不到你身上的業力顏色?」
乾游反駁道:「你應該叫祖師伯。」輩分不能亂!
秦素輕描淡寫:「哦,這說明你們弱我太多了,所以看不到。」
其他弟們轉頭看乾游,「師叔呢,師叔看得到嗎?」
乾游捋著鬍鬚的手僵住了。
其他人看他反應,頓時明白了。
「這是看不到吧?」
「嗯,肯定看不到的。」
乾游惡狠狠地瞪著這群破小孩!他不要面子的啊!
……
親眼目睹了傀儡們身上的業力,這些士和傀儡也算是握手言和了一把。為了表示歉意,乾游甚至還將自己身上攜帶的符咒送給他們護身。
第二天早上,他們還和呂奶奶歉。呂奶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見他們態度還算真誠,勉強接受了。
秦素問道:「你們到時候準備怎麼和那趙老闆溝通?」
她覺得還是得讓那趙老闆得到點教訓才是。
乾游思考了一下,說道:「把錢退給他,說這一單不做了。」
秦素:「退什麼退,那也太便宜他了。」
乾游迅速改變主意,「您說的也是。您有什麼想法?」
秦素眼底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從這件事或多或可以看出那趙老闆的為人,像他那樣不擇手段的人,身上的業力應該不。」
「他不是喜歡這塊地嗎?那就讓他親眼目睹這塊地的好處,不過也得看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將靈氣轉為陰氣,對她來說一點都不困難。不過陰氣要轉換成靈氣,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不然秦素早就打劫陰間去了。
……
這山上沒有信號,為了得知最新驅鬼情況,趙老闆遲遲見不到他們下山後,終於親自上山來看具體情況了。
他身材微胖,看著和氣的樣子,但眼底不時掠過的精光彰顯著他並不是什麼無害的存在。
秦素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業力,這位趙老闆做過的壞事還真不啊。從那濃郁的黑色可以看出,他或許沒有直接殺人過,但間接害死人是跑不了的。
事實上,他周圍還真有怨念存在,只是趙老闆身上帶了不護身符,那些死者的怨念近不了他的身。
秦素直接去找這地方的陣眼,準備暫時將靈氣轉為陰氣。
乾游雖然昨晚一派逗比的模樣,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很有高人的風範的。他的幾個弟則暗戳戳地將新學會的術法用在趙老闆身上。等看清他身上業力以後,這些士們徹底倒戈了。
年輕一點的更是偷偷給他來幾個白眼。
乾游對趙老闆說:「這些傀儡身上的確附著一些魂,但他們沒做什麼惡事,我們也不能濫殺無辜。」
趙老闆聽他話音不對,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又強行忍了下來,「可是他們都將村民們給嚇跑了。」
乾游定定看著他,「我問過了,村民們並不是因為他們而被嚇跑,他們早就不想住這裡了。」
趙老闆說謊被抓包,臉上有瞬間的尷尬。精明的他很快便給自己找台階下,「因為大家都這麼說,我就信以為真了。」
乾游也不戳破他。
趙老闆繼續道:「雖然如此,但萬一他們下山了怎麼辦?鬼怪哪裡有好的。」
乾遊說道:「這個倒不需要擔心。他們能夠行動是因為這地方特殊,陰氣比較濃郁,所以能支撐他們。若是下了山,出了這個範圍,他們就沒那本事了。」
趙老闆語氣急促,「陰氣?」
不是靈氣嗎?他特地找風水師看過的,說這地方靈氣充沛,對人分有好處。雖然他不懂什麼靈氣,卻也覺得這裡的空氣比別處更清新怡人。他還準備在這邊建立一個療養院。
乾游瞥了他一眼,「是陰氣沒錯。」就算之前是靈氣,現在也必須是陰氣了!
趙老闆心神不寧,忽的他覺得身子有點冷,忍不住戳了戳手臂取暖。他有些惶恐地環視了周圍一圈。下一秒,他感覺到脖一疼,像是有人掐住他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