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
吳常明皺眉看著用圍巾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妻子,「怎麼在屋裡你也包圍巾,不嫌熱嗎?」
屋裡暖氣開得很足,穿一件衣服都很暖和。他這老婆倒好,不知道搞什麼鬼,在家裡也用圍巾捂著臉,還圍了好多層,只露出了眼睛。看她的臉,露出的部分熱得通紅,額頭上甚至滲出了汗水。
吳夫人聲音虛弱,「我沒事,我只是臉有點過敏。」
吳常明疑惑道:「你的圍巾,剛剛是不是動了一下?」奇怪,是他看錯了嗎?
吳夫人心咯噔一下,簡直想哭。她現在每說一句謊話,鼻子就要變長,現在鼻子也有十多厘米了。
她的寶貝兒子吳蔚看了看爸爸,又看他媽媽,忽的他扯起嗓子說道:「媽媽騙人!媽媽是匹諾曹!」
他不想變成因為說謊話而鼻子變長的匹諾曹,他想做誠實的孩子。
吳夫人被兒子拆台,聲音都尖銳了,「你這孩子,怎麼又在胡說八道了!」
說這句話的同時,她的鼻子又長了。
吳蔚委屈道:「我沒說謊!媽媽才說謊,所以鼻子變長了!那副畫不是我畫的!可是媽媽一直要我承認。我不喜歡畫那種,我喜歡畫小花。」
吳常明聽著兒子前言不搭後語,又見妻子眼神躲閃,他一個用力,將那圍巾給扯了下來。在看到妻子臉上那長如木棍的鼻子時,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他聲音沉了下來,「怎麼回事?」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厭惡。
吳夫人嗚咽了一聲,眼淚直接花了妝,「我也不想啊!」
雖然她想要隱瞞住這件事,但鼻子就在這裡,她只要一說謊,鼻子就會變長,簡直是天然的測謊儀。這種情況下,吳夫人當然沒辦法再說謊了。
她結結巴巴地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吳常明沒忍住,直接一個茶杯丟了出去。
吳夫人來不及躲閃,額頭被砸了個正著,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蠢貨!做壞事也能被抓住馬腳,還把自己搞這模樣,你還覺得不夠丟臉嗎?」
吳常明生氣的並非妻子讓人調換畫作的事情,這種事他見得多了。這上本來就有不少不公平的事情。他生氣的是,妻子做壞事也不懂得好好收尾巴,還弄這德行。
秦素……
他總覺得這名字很熟悉,在哪裡聽過。
忽的吳常明醐醍灌頂,他想起來了!前天他去參加季老的壽宴時,曾經見這位。當時她輕描淡寫便搬出了一座足以遮擋住天空的山,本事是實打實,不摻水的。即使是季老這樣的人物,對秦素也十分的禮遇。
像他這樣的官員,對於玄學大師一貫十分忌憚。他前就聽說一個故事,有個同僚對香江那邊來的一位大師十分不敬,狠狠下了面子。也不知道那大師做了什麼手腳,那位同僚一年內,家裡死了三個人,最後自己也落得囫圇入獄的下場。
一想到這點,他心中不由一寒。他這老婆倒好,都不打聽好對方的底細,就急匆匆地跑去欺負人家裡的孩子,這是要把全家拖下水。
他心頭火起,他瞪了她一眼,「總之你好好同人道歉,到時候把事情都推那位老師身上。」
那位美術老師也真的不會辦事,為什麼非要調換別的孩子的品?自己畫一幅不就好了?
吳夫人在家裡的地位都憑藉著丈夫,在他面前不敢吭聲,點了點頭,一派聽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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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在幫她家小畫出了口氣後,打電話給辛穎,看她是否知道吳家的事情。辛穎若不清楚,她再問季鈺景也是可以的。
辛穎不愧是八卦擔當,很快就懷揣著一堆打聽過來的小八卦,跑來和秦素分享了。
「現在這個吳夫人,其實是小三上位。」辛穎抿了一口茶,潤潤喉嚨。
「前一位吳夫人和吳家門當戶對,只生了一個女兒,然後被現在這位帶著兒子逼宮。這位因為上位手段不光彩,所以就格外的緊張小三小四的存在。我聽說吳常明在外頭還有幾個私生子,其中一個和她兒子年紀差不多。」
「咦,你怎麼突然問起他家情況了?難道是你打聽到不好的消息了?」
秦素微微一笑,「果你家和他家有合情況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下家,免得被牽連。」
雖然小畫這事,不是大事。但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吳家平時的做派了。今天遇到這事的人是她,所以她有能力討回公道,但換做其他人,只怕只能忍氣吞聲,吃了這個虧。
秦素看那吳夫人的面相,也風光不了幾年,在三年之內有牢獄之災。現在她倒是可以加快這個進程。
辛穎若有所思,「現在這位吳夫人嫁來後,她娘家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她娘家仗著是吳家姻親,吃相有些難看,搶了我家好幾單生意。」
她臉上漾開一抹笑,「謝啦,到時候給你包個大紅包!」
在這方面,大小姐從不小氣。
秦素微微一笑,吳夫人現在盯著「說謊話鼻子就變長」這樣的buff,想來很多人會對吳家的事情感興趣吧。像吳家這樣的人家,又怎麼可能沒有對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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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師頂著長鼻子,根本沒辦法去上課,只能先請假了。他心中將秦素一家恨得半死,一個周末跑了好幾趟道觀,香油錢倒是捐了不少,偏偏鼻子卻還是越來越長。
而且每次去一趟,都得實交代自己做的事情,頂著不少道長鄙夷的眼神。去一次就煎熬一次。
「抱歉,這咒術實在太強大了,我們觀小,沒有這能力。」
「什麼?給你下咒的是秦素?那個,她和我的師傅是同輩的。我們這一是有規矩的,可不能亂了,你請別人吧。」
趙老師收到了好幾起類似的答覆,氣了個倒仰,他還真沒想到玄門這塊居然也講究所謂的輩分。他不知道,很多人扯出輩分,只是給自己解不出咒術找個遮羞布。
他後來索性不去道觀,選擇寺廟。
結果那些禿驢,給他念了半天的經以後,悲天憫人地對他說道:「這並非咒術,而是佛祖送給你的禮物,讓你守口業,不妄語。」
更有和尚表示他可以剃度入佛門,將趙老師說得落荒而逃。
他最後實在沒法,只能跑去市里最大的整容醫院動手術,將這鼻子給切下來。結果那專家看著他的鼻子,嘖嘖稱奇,拍了好些照片下來,還領著一乾的實習生來圍觀他。
「看看!這鼻子,長的多有特色啊!這絕對會為我們業內經典的整容事例。」
「奇怪,你是吃了什麼東西?還是跑去哪裡接受輻射了?怎麼鼻子會長成這樣?」
「你這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
趙老師若不是有求於這整容醫師,早就甩袖離開了。然後現在,他只能忍了!
他頂著暴躁的情緒,預約了整容時間。若是平時,最少得排到下個月的。但因為他這種例子實在少見,醫生本著見獵心喜的想法,在周一下午就給他安排了手術。
那長長的鼻子被切了下來,他還順手做了一個隆鼻手術。
趙老師鬆了口氣,總算解決這事了。早知道動手術就能解決,他早就該來了。不做這手術,得七天以後才能拆線。他只能繼續再請假下去。
只是當他走出整容醫院時,忽的感覺到鼻樑處十分瘙癢。
趙老師愣了愣,心中忽然湧現出不好的預感。他視線往下撇,看著自己的鼻子。
他的鼻子……重新長出來了!比切之前長了一倍。他忽的想起了以前看的一個絕對對聯。
長長長長長長長,長長長長長長長。
他眼前一黑,直接暈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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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老師暈厥過去的同時,秦素已經抵達了季家的墓地,這一片埋葬的都是季家人。嫁入季家的女人也同樣埋葬在此處。
季老爺子親自領著秦素來到崔氏的墳墓前。崔氏的墳墓同其他墓地相比,會更簡陋一點。墓上開著一種紫色的小花,倒是增添了一縷的生氣。
季老爺子說道:「她臨死之前詛咒季家,當時先祖很生氣,匆匆將她埋葬下去。後來我們也想修繕她的墳墓,只是沒辦法動她墓地分毫。」
秦素並不相信季家每一任的人都會此大公無私,只怕也有人想過挖墓,將崔氏挫骨揚灰,但奈何做不到。
在這塊墓碑上,她竟是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妖氣。這股妖氣守護著墓碑,讓季家人始終可奈何。
秦素心中一動,原本固若金湯的墓碑便飛了起來,平穩地落在了旁邊的地上。
季老爺子睜大了眼睛,猛地咳嗽了起來。他原本還以為會見到那種電視上電閃雷鳴的法術,結果秦素輕描淡寫便解決了困住季家一百多年的問題。
墓碑飛起,旁邊的土仿佛擁有了自己的意志,自動地往旁邊堆,露出了裡面的棺材。
棺材周身的妖氣更濃,濃郁得讓秦素不由皺眉。
在打開棺材的時候,她受到了阻力。然而這阻力在她面前,同蜉蝣撼樹。
最後棺材打開,裡面卻不見屍骨,只有蜘蛛,數蜘蛛的屍體堆積著,讓人頭皮發麻。即使是經歷大風大浪的季老爺子,在見到這一幕時,也忍不住臉色發白,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這些蜘蛛屍體接觸到空氣,忽的化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