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打完一個,又來一個(萬字章,月票加更)
聽出汪故的含沙射影,天才們或洒然一笑,或面色凝重,翹楚們則是慘然絕望,忍不住抱頭起來。
給予希望,獲得絕望!
「廢物!真是廢物!」
「打不過就不要逞強啊!乾脆認輸就不行嗎!」
「真該死啊!你怎麼不去死呢!憑什麼能夠不死呢!」
許多人忍不住這麼出聲,已經處在道心崩潰的邊緣。
他們此刻感同身受,仿佛是自己被逼到懸崖。
面對這樣的人,就是郝寥學他們三個,這一時間裡,都難有什麼反駁的話語。
對於這一情況,杜恩只平靜開口:「那麼,就讓廢物的法寶來打爆你吧。」
嗯?
?!
汪故還想要反唇相譏,突然間發現,止戰戈的碎塊已經出現在杜恩手上。
就在剛剛,憑著比他還要強的攝取之力,杜恩直接拿回了這在他近處,近在眼皮子底下的事物。
挑釁,嗎?
大膽!
汪故為之沉默,邪性開始沸騰。
「怎麼,已經等不及,想現在就被打爆?」
杜恩看著他,抬起手,一把新的止戰戈,出現在自己的手中,大有直接開打的架勢,根本就沒有一點畏怯。
他矗立在那裡,理所當然,便成為最堅實的背影。
人們望著他,只莫名像是心裡有了一塊壓艙石,一下子就平靜下來。
「退下吧。」
正當小天地裡面的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有一道聲音在汪故耳邊響起。
是悔情真君的命令。
他不明白為什麼,但只能對杜恩冷笑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為何如此?
其實很簡單。
剛剛沒有利用好機會,趁機進行掩殺,就不好再繼續做下去。
不移真君已經露出明顯的不滿。
雖然人死了其實也無所謂,很符合他的理念,但認可的規則卻必須要遵守,既然事先定下,三番兩次搞暗箱操作也就罷了,現在這樣再繼續下去,就是在明目張胆!
「悔情師姐,是不是我真是你覺得可以隨便拿捏的?」
不移真君的發難,比孟長清還來得快來得直接。
而悔情真君既然敢施為,自然是有著應對的預想。
「不移師弟多想了,只是那試驗品太過失敗,所以才會有些失控,差點失手而已。」
「那你又要怎麼解釋,剛剛出手干礙杜恩傳聲的作為?」
孟長清對此氣不打一處來,直接進行咄咄逼問。
踏馬的,真逼急了他,乾脆暫時跳到逐鼎那傢伙那邊,把你先給打包出局!
面對這位未來可期的小師弟,悔情真君頭也不抬地開口:「必要的維護規矩而已。」
好一個必要!
那怎麼不見你專心維護好其他的規矩,連番搞操作?
孟長清立刻就要譏諷,但這時候,杜恩的傳聲卻插過來。
「決議,不用給那傢伙求情。」
孟長清不由一怔。
逐鼎真君微有挑眉。
因為杜恩的意思很是明顯,汪故那傢伙,說好的要由他來打爆,那就勢必要將之當眾打爆。
「所以,我可以打死他嗎?」
杜恩又平靜地問道。
悔情真君眉頭一挑,正要開口。
但不移真君答得更快:「只要別在場內就行。」
「明白了。」
杜恩不再傳聲。
誠如真君在這時開口:「那麼,其他人還有意見嗎?」
「我是沒意見的,倒是大師兄你呢?」
逐鼎真君問道。
「哈哈,年輕氣盛,朝氣蓬勃,沒有壞了規矩就行,還有,悔情師妹,這三番兩次的,有點太過了啊。」
悔情真君:「……」
她不用辯解,也無需多言。
沉默就是反對。
孟長清這邊則點了點頭。
「那麼,四比一,接下來第三輪次,讓他們打第一場吧。」
這次是全票通過。
悔情真君只是反對著不合於自己的意見與決議,但是從頭到尾,並不覺得杜恩能夠說到做到。
這份自信,讓孟長清不由得暗自皺眉。
他當即找上了杜恩這邊,直接問道:「你有把握嗎?」
「邪修嘛,挺有經驗的。」
「他可不是南末那邊的閒雜貨色。」
「我知道。」
杜恩平靜的話語,意外地有力量。
孟長清當即沒有多言,只是出手把熊伐給帶走。
這個時候,杜恩已經帶著他,回到自己的浮柱里,同時用煉器的手段,暫且把他的法寶續上,看能不能多撐上一陣,減少醫治救治的難度。
待其人連法寶一同消失不見,其他人這才圍上來。
「踏馬的,那個汪故必須狠狠打爆!」
「說我們全是廢物是吧,真是豈有此理!」
郝寥學跟蘇晚禾義憤填膺,但看著杜恩始終平靜的表情,心情也迅速地冷卻,然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不是他的對手。
他們忍不住有些沉默抑鬱。
然後,蘇晚禾想了想,開口問道:「看您之前需要觀察法寶才能夠有所變化,這是不是就是前提條件?」
「是這樣沒錯。」
想要完整完美地變化出來各種法寶,自然是需要仔細觀看內外,否則很容易徒具其表,無法變化出原版的威能。
三人其實早有察覺,此刻正式確定之後,蘇晚禾沒有遲疑:「我也要出一口氣!請您接下來用我的法寶,一起打爆他吧!」
她取出自己的赤艷關刀。
郝寥學也是有樣學樣,拿出自己的雄山流星錘。
然後,他們不約而同,看向剛剛也是一臉憤慨的應冬卿。
她立刻便有些尷尬停頓。
這本命法寶可不比其他,可謂是修士的隱私,直接給人細看深究,其實還挺怪異的,所以此前熊伐三人,雖然有所察覺,但是也有些扭扭捏捏的。
也就是熊伐,借著自己是兵修,有跑過來請教的名義,略有近處地施展,所以杜恩才有些初步了解,剛剛才能迅速變化出來。
當然,應冬卿更加在意的,其實是另外一點。
本命法寶可謂是承道之器,一身法門刻印盡在其中,如果被人細緻看透,基本也能窺探到自身的修持情況,找出漏洞破綻,以後要是敵對,輕易就能被鎮壓!
也因此,現在給出法寶,便等於交出未來!
嗯,交了吧!
應冬卿尷尬過後,並沒有什麼猶豫。
既然已經決定走上這邊的路,而且也獲得實際的好處,各方面都很達成意圖,那麼,自然要一條路走到底!
於是,杜恩的法寶變化,再次增添三種。
蘇晚禾的赤艷關刀。
郝寥學的雄山流星錘。
應冬卿的白峒寶印。
他沒有多說什麼,在觀察知曉之後,沒有片刻停歇,再度回歸肝練的節奏里。
而第二輪次的比斗持續著,很快就比完了本輪次的四百三十二場,共有八百六十四人參比,前前後後淘汰掉四百六十人。
很多人其實都是在咬牙硬撐著,也不知道自己在撐什麼,反正就是還不想現在就退場。
而直到這個時候,還有一百五十七名元嬰中期以上的天才,沒有參與過比斗。
「剩下的總人數,是六百八十人。」
杜恩默默想著,默默準備著。
面板浮現在眼前。
【年齡:45/1233】
【靈根:下品】
【修為:元嬰中期(42/100)】
【功法:青黃法典(集大成者9344/50000)】
【法術:隕岩術(融會貫通80/300000),沙暴術(初窺門徑12500/20000),冰息術(圓滿至極),玄甲巨像(初窺門徑12500/20000),萬御術(初窺門徑1000/20000),鳳赤真炎(小有成就74/100),草木成林(初窺門徑1500/20000),噬法扦靈(初窺門徑1500/20000)】
【神通:葬死榮生(融會貫通0/300)】
【百藝:采鑒(集大成者0/500),膳烹(集大成者264/500),尋靈(融會貫通0/300),煉器(融會貫通0/300)】
法術上面的變化頗為可觀,因為這陣子狂暴加練,連比斗不去看了,只讓其他人把值得注意的場次記下來。
要是接下來碰到相應的對手,更可以直接提前找孟長清要記錄看。
這位在自己厭惡反對的事情上,就不會固守規矩。
如此,時間來到第三輪次,又一年後的五月初。
第一場,杜恩對汪故!
早就得到消息的一眾天才,早早來到欄杆後的觀戰位,其他人也是仿佛有著預感一般,一個兩個早早到位,諸位翹楚幾乎人人帶傷,個別甚至已經奄奄一息。
他們受到的傷勢,根本就不是幾百天的時間能夠恢復!
說到底,元嬰期的壽命尺度,已經來到千年的範疇!
一旦遭受重創,一般需要幾十上百年的時間,才能夠將之養好,讓自己的狀態恢復到全盛無損的地步!
也就是說,經此一事,沒有額外的資源,他們最少要耽擱幾十年的事情。
如此長的時間,已經夠杜恩從鍊氣期修煉到元嬰期。
換言之,等他們正常養完傷,新一代新一輪的天才們,已經粉墨登場,開始顯露威名。
唏噓感懷,心緒萬千。
東方曙光亮起,杜恩現出身形。
許久再見,仿佛往昔,似亘古不變。
他們沉默,他們等待,然後那白鐵浮柱前移,欄杆上升。
杜恩邁步而出,直入小天地之中。
汪故亦是同時踏入。
二話不說,各自出手。
萬御術!
白骨叢生!
一萬把至少四階上品的法器,呼的一下鋪天蓋地,仿佛一朵烏雲,又迸發各色靈光,一下子五光十色,種種器禁被法力喚醒,把把都可說是精品,把把各自有著奇異。
它們撕毀靈氣,破開空氣,有的甚至可以破開空間,完全能夠顯威,足見其主的法力之磅礴,令一眾天才也不由得屏息。
而汪故不愧是有著白骨道子的凶名,此刻亦是猛然爆發,幾萬乃至幾十萬的白骨從地面,從石頭,從草木,從空氣,從空間,直接叢生而出,連綿不絕地湧向杜恩這邊。
邪性肆虐,怨念呢喃。
想要再現熊伐的困境,但杜恩跟器踏步,手中出現止戰戈,眼睛微睜里,無形的抓引控制之能爆發,直接撕碎邪性!
汪故的表情微變。
「你在驚訝什麼?修仙者的戰鬥,說到底就是法力與修為的戰鬥,你不如我,這斑駁邪性,自然不可能影響到我,我也隨手便能撕碎。」
杜恩如此說著,揮動止戰戈。
轟!
直接撕開白骨叢生的大軍,帶出一道長長的溝壑,卻又正好停在汪故的眼皮子底下。
「好好好!賤種也敢噬主!」
汪故頓時狂怒,瘦削得皮包骨的面上,露出恐怖笑容,然後開始喋血,血肉逐漸消融,更加只剩一層皮搭在骨頭上。
那白骨叢生大群,一下子浮現濃濃血色凶煞,與邪性混雜在一起。
法器群襲來,它們便迎上。
然後,被摧枯拉朽地打穿摧毀,不管是凶煞還是邪性,通通碾磨殆盡,完全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呼呼呼!
隆隆隆!
鏘鏘鏘!
各種法器鳴動,各式器禁顯化,咆哮著繼續長驅直入,實現對汪故這邊的覆蓋性打擊。
他怒極,他狂笑,他一拍胸口。
嘭!
嘩啦啦~
無形的衝擊震開,法器群竟忍不住顫抖,停下了自己的衝刺。
汪故大邁步向前,每走一步,便有白骨蓮花生出。
骨生蓮花!
一門邪異的秘術,既有當初白骨道的兇殘惡虐,又有後續新增的墜污邪性,看起來無比醜陋,看起來令人作嘔。
他踩踏骨蓮,止停空間,覆蓋周圍數十里。
隆隆隆~
又有白骨巨獸從土中隆出,高足足數百丈,可謂恐怖至極,邁步之中好似空間震盪。
更有鬼魅的美人骨,從另一側突然間晃出,帶著嬉笑柔媚,影影綽綽,鬼祟難測,難以辨析具體位置。
還能有其他的,但還沒來得及施展。
因為,法器爆了!
什麼憐惜吝嗇,通通不存在,應爆時盡爆!
轟轟轟!
四階的法器自爆,在眾人臉皮直跳直抽里,直接炸碎空間,猛地炸碎骨蓮,炸得汪故猝然呆滯,不禁狼狽避逃。
與此同時,杜恩手中戈變錘,正是雄山流星錘。
把它擲出,迎風就漲,一下子變得如同一座山峰,罩在白骨巨獸的頭頂,轟然砸落,直接把剛要咆哮,抬起巨爪的它,給砸成稀巴爛,一地骨頭碎。
又嗖的消失不見。
化變赤艷關刀,一記赤艷破空,直接衝殺到那美人骨面前,它還要嬉笑施展柔情軟骨,卻被關刀直接斬成一地骨頭碎塊,赤艷跗骨,爆裂瀟灑,直接毀掉柔情。
爆完一部分,還剩下的八千七百把四階法器,此刻略微歸於沉靜,不再自爆,無需自爆,包圍著破碎的空間,又突然間一致轉向,嗖嗖嗖地出擊。
同時杜恩手中法寶再變,化作止戰戈,踏步里空間移動,來到法器大軍之前,真是帶領千軍萬馬。
汪故剛剛狼狽從空間移動里脫出,看到的就是這個情形。
他為之大驚,白骨邪術再出,使大地起裂,露出森森白骨。
法器群直接撲殺過去,自己能幹掉,就自己幹掉,干不掉就乾脆自爆!
直接殺得一點完整的白骨都不剩,直接爆的一具白骨都爬不出來。
杜恩已經手持止戰戈,身穿玄色甲,真如神將臨凡,來至汪故的面前,劈頭蓋臉就是一戈砸落。
「該死!真該死!你這是違規!孟參贊怎麼可以給你那麼多四階法器!」
雖然他現在很狼狽,很讓人覺得可笑,但與此同時,也道出許多人的心聲。
這麼多的法器,鋪張奢華都難以形容,而且,他居然一爆就是百把千把起步!
現在是什麼價位?啊!
你們這麼搞可能真的不心痛,但是我看得心痛啊!
「不好意思,我出身低,所以習慣了兼職,自食其力。」
杜恩只平靜開口,讓汪故頓時啞口無言,讓其他人暗吸冷氣。
好一個出身低,習慣兼職,自食其力!
如果是這樣,好吧,悔情真君沒有插手,可以說是事實,之前的空穴來風,並不是假的,那英才真是實打實的煉器大師!
主要是南方樞城的翹楚沒剩幾個,而剩下的天才,當初其實都看出杜恩趕工煉器的粗製濫造,覺得他多少徒有虛名,所以這會看到那麼多精品,這才會跟著一起摻和,此刻即使發現想錯了,也不會主動跳出來自取其辱,便都混在吃驚的行列之中。
汪故這邊回過神來,只氣急敗壞,醞釀殺招使出,直碰杜恩揮來的止戰戈。
嘭!
他暴退,他吐血,他大笑:「廢物就是廢物,到了你手上,那也是廢物!」
赫然,故意被杜恩保留原本威力的止戰戈,已經再度破碎。
一眾翹楚頓時脫離剛剛的情緒,一時間只覺得慘然黯然。
但是下一刻,新的止戰戈出現。
說用廢物的法寶打爆你,就絕對不會是食言,一定會打到你爆為止。
杜恩再動,再逼,再近,再揮戈!
嘭!
嘭!
嘭……
砸在汪故身上,迅速被打碎,再變出來,再繼續揮下去。
以十幾次破碎,砸碎汪故的邪性護體,又數次破碎,砸碎他的法力護體,再用十次破碎,把他的肉身削成棍子,直接剃成骨架。
眾人的目光死死凝視著,看著那道平靜的身影。
天才們只看到他死死緊抓緊咬汪故,讓其看似還有反抗餘地,其實一點都沒有,完全就是順著自己的意願來。
翹楚們只看到那一把把止戰戈,它們破碎了又再出現,一點點,靠著他們那個層次的力量,就那麼把汪故這等天才,那白骨道子,真的變成一個白骨人棍!
種種異色在眼中綻放而出,恍惚間仿佛就是自己在戰鬥。
一個廢物打不過,那就多上幾個,多上幾十個!
能夠被這種量級的廢物打過打死,那麼證明你其實拉不開什麼質與量的大差距,你其實也就是一個大號的廢物!
逞什麼高高在上啊,廢物!
「啊!!!」
汪故哪裡忍受得了這種眼光,當即更是狂怒,直接自己炸碎身體,神魂合元嬰,跳將出來,無比氣急敗壞。
元嬰期跳出元嬰來鬥法,便意味著傾力一戰,再無一點保留!
他要證明自己不是廢物!
於是,無邊無際的白骨荒原映照浮現,修行的白骨道典被運轉到全盛,元嬰當即變化,成為一具六丈白骨,隱隱泛著金色,又鐫刻上濃濃的邪性。
這白骨咆哮著,直襲杜恩。
他會改變打法嗎?
他會讓法器群上嗎?
雖然那樣十分鋪張浪費,但不得不說,其實是廢物們也能夠做到的事情,只要花老長時間,把一輩子賭上,使勁拼命地賺靈石買法器。
然後,杜恩繼續揮戈!
止戰戈此刻脆得乾脆,一觸即碎。
六丈白骨之拳,十分急促,仿佛勢不可擋。
但,沒有打中杜恩。
他就在那裡親身演示,怎麼打垮徒有其表的大號廢物!
繼續變顯,繼續揮戈!
「是結合部!」
有天才開口。
這其實一目了然!
因為太明顯了!
那白骨道法門與後續增加的邪性邪術,仿佛格格不入,雖然同在一體,拼出一具六丈白骨,很是不凡,但是,畢竟沒有真正融匯一體,只要順著結合點,膽大心細地去攻擊,自然能偏轉他的攻擊。
所以,打不中杜恩!
所以,翹楚們其實也做得到!
所以,汪故更是無能地狂怒!
咔~
連連幾百拳,破碎數十把止戰戈,那結合部在多次同點攻擊下,發生皸裂了。
不,不!
「不應該會這樣!」
「啊!」
汪故道心崩潰,直接調頭就跑。
孟長清早有準備,當即便把他給挪出去。
而杜恩,他擲出了止戰戈。
悔情真君想有動作,雖然是失敗品,但也有價值,而且,誰說以後不能變得完美?這等天生的白骨道體,可是千萬年難得一出的!
但不移真君這邊瞥了過來。
規矩!
逐鼎真君也輕笑著。
喪膽敗逃者無能無用,當死!
兩人的態度明確,只要她出手,必會阻止。
於是悔情真君只能沉默,跟其他人一起看到,那止戰戈從後追來,擊在汪故的後腦勺處,那自己暴露出來的最關鍵要點弱點。
當即。
咔咔咔!
「不,可能,我,是,白骨,道子……啊!」
最後的慘叫過後,當場破滅消散。
「好!」
「彩!」
一眾翹楚當即拍掌叫好,連聲喝彩!
就是吐血三升,也要這麼作為。
因為杜恩展示了他們的可能性。
雖然那依舊是一種十分理想的情況,但卻成功點燃了他們往日的驕傲!
彼能為之,我也能為!
我等並不是廢物,也絕不認自己是廢物!
「哈哈哈!英才威武!威武啊!」
熊伐的身影這時出現,擠在欄杆前,比自己親手報仇都要開心激動。
而看到他完好無損地再度出現,甚至於修為還有些許長進,一眾翹楚更是內心震動。
投孟一念起,剎那天地寬!
畢竟人家是真捨得下本錢,根基崩損,法門被破都會治好治回來!
更何況,那麼一來,還能跟在那道身影的後面!
如一法器而用,亦能死得其所……
一時間,眾人心緒激盪。
有人歡喜有人憂。
這個時候,翹楚們自是心緒激盪,驕傲重燃,而天才們卻也是暗自心驚,緊緊審視著脫離小天地比斗場的杜恩,許多人都不由皺起眉頭。
因為這邊的實力實在是出乎意料,那所謂的白骨道子並非是徒有虛名,可在之前,甚至都沒能逼出他功法等方面的造詣。
只強不弱!
這是共識。
但底細依舊難以揣度。
除此之外,還有那萬御術,鋪張浪費的萬把法器,說爆就爆,實在讓人牙酸,便是天才們也沒有把握正面硬吃。
雖然說他們的手段往往會讓這等法器顯得普通,本命法寶更是雖然處在同階,但遠遠優勝於它們。
但是,那只限於個位數十位數之流,當法器來到百位數,就必須認真起來,當法器來到千位數,就需要格外慎重。
而杜恩,他這邊直接來到萬位數,而且還敢應爆盡爆,仗著自己能兼職補充,完全就沒有什麼憐惜!
嘶!
現在一回想起來,諸多天才依舊不由暗自吸氣,深深忌憚!
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他那本命法寶,可謂千變萬化,本身的底色高得離譜,簡直不是匹配修為的正常四階下品層次,所以才能在短時間裡變了又碎,碎了又變。
這個倒是容易理解,從前兆來看,必然是使用了某種光類奇物,再大膽推測,可能是那位孟參贊終於招攬到猛將悍將,於是親自操刀,親自擬了一種全奇物的煉製之法,又透過各種途徑予以材料。
所以出現那種本命法寶很正常,他們中的部分人也有類似的情況。
可關鍵在於,那個變化的底細具體是什麼!
真是他表現出來,需要仔細觀察,剖析透徹才能變化出來?
萬一不是呢?
或者說是還有什麼搭配的法術,像是洞靈真眼,窺真法眼之流,能彌補這個途徑的不足之處呢?
那樣豈不是自己剛興致勃勃地亮出法寶,轉眼就被剽竊變化而去,甚至於基於這個,窺破他們的底細弱點!
總而言之,看起來杜恩的確是暴露得越來越多,但仔細想來,底細其實沒完沒了的,根本無法完全窺清!
太有針對性了吧!
是不是孟參贊早就預謀著,想他在大比之上一鳴驚人,做一匹黑馬,好對外表現出自己一派的壯大?
天才們越想越頭痛,卻還得繼續硬著頭皮去想,已經開始感受到明顯的壓力,不再有此前那種俯瞰後起之秀的心態。
與此同時,被他們所惦記的孟長清,其實也挺憂慮的。
眼下人心可用,翹楚個個激動,可畢竟他們顯得良莠不齊,而且自己這邊肉眼可見的,沒有太多餘糧。
主要是杜恩這廝,太過能吃!
需得留足餘量才行……
「決議別想太多。」
杜恩這邊似有察覺,剛剛回到白鐵浮柱,迎接眾人的歡呼,像是就在孟長清面前,直接傳聲,指出他的妄想之處。
「他們只要冷靜下來,考慮到自己的諸多牽絆,到頭來,能夠有十個真的決定過來投靠,裡面有三四個你可以接受的,就是一個最不錯的情況。」
嘶!
孟長清不由暗自吸氣。
「我知道,還用你說,你也不懂順著點我,說些馬屁話嗎?」
「真想讓我說馬屁話?」
杜恩可不會在意太多,真要拍馬屁能拿到更多資源,保證能把字典詞典搬過來,組合循環著讓孟長清聽個夠。
「……還是算了吧,你知道的,我為人志存高遠,從來不喜歡別人吹捧自己。」
這麼說完,他乾脆截斷這個話頭:「不過你就不用這樣了,他們現在都在吹捧你呢,這麼分心跟我說話算什麼態度?!」
說完,自顧自截斷傳聲,暫時不搭理他。
杜恩沒有在意,只是看向終於說完的眾人。
他們的馬屁是拍完了,但明顯十分激動,暫時難以消退。
應冬卿這邊瞅著,感覺應該合適了,於是以神識進行傳音:「這一戰里,還得感謝您沒有使用妾身的法寶。」
她的白峒印至今都還沒有顯露人前,如果杜恩剛剛使用了,便直接暴露無疑,會讓別人提前有所針對,勝率大減。
「不用專門謝,而且,你也不能高興得太早,悔情真君那邊不會善罷甘休的,接下來必會找回場子。」
杜恩這麼回話,顯得格外冷靜。
然而,應冬卿這時候也正是鬥志昂揚之時,所以失卻了平日裡的一些冷靜,沒有太過擔心什麼。
在接下來,定要好好顯現自己的光彩,好叫其他天才側目看看,她也不是什麼可以小覷的人物!
杜恩見狀,也沒有再多言什麼,轉頭又再度投入肝練裡面。
跟之前並沒有什麼差別,就是在孟長清這邊尷尬完,又能對話之後,聽這僱傭方的頂頭上司,加了個煉器的兼職,開始抽空囤積法器。
這膳烹需要時間,這煉器也需要時間,正常地說,應該是會擠壓掉其他方面的時間的。
畢竟一天就十二個時辰,現在變化得綠草茵茵,樹木叢生的柱內空間,也沒有什麼時間方面上的手段,能延長這個情況。
不過實際上,杜恩的肝練卻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原因很簡單,還有三個已經比完被淘汰,現在平時除了觀戰盯梢,就是在修煉論法的閒人在這呢!
好歹也是強一流翹楚,被判定可能突破到化神期的人物,讓他們來看看火,或者做些煉器前置的事情,還是能夠做到。
蘇晚禾就很適合看火,她修行的赤艷法典,其實偏向於火行。
熊伐最適合搞煉器的準備諸事,因為他乾脆就是個器修!
郝寥學也沒有閒著,雄山法典也是法體兼修,用來做各種跑腿跟粗活,簡直是再適合不過了!
關鍵在於,他們三個現在被指使著幹活打白工,完全沒有一點怨言,是發自內心地想要幫忙,搞得孟長清這個講原則的真老大,都沒有雞蛋裡挑骨頭的餘地。
應冬卿偶爾過來請教時,看著此地一邊是忙活得熱火朝天,興奮雀躍,給人打白工還很開心的情形,再看那一邊是隕岩連連,跟不要錢似的直砸直落,搞得地動山搖的狀況。
她每每在這時候,總會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特別是想到自己接下來也會參與進去,那就更加微妙了。
如此一來,她那雀躍的內心,也是迅速平息恢復。
然後時間匆匆。
眨眼裡,又是百日過去。
第三輪次的三百一十場比斗,進展到了第一百零一場。
在這個巧妙的數字時,輪到應冬卿再度上場。
她無法離開自己的白鐵浮柱,他人也無法進來自己的白鐵浮柱,兩道浮柱漂動著前移,靠近那小天地比斗場。
一眾觀戰者投來目光,翹楚是越來越少,基本上這一輪次比完,就只會剩下天才們。
但我會是例外!
應冬卿自信驕傲,如一隻漂亮的孔雀,傲然飄飛而出。
她越過那小天地空間,看到了自己的對手。
一個平平無奇,顯得沉默,懷裡抱劍,始終不離的青年男子。
他背脊挺直,寧直不彎,沒有什麼鏗鏘,不存在絲毫銳氣,懷裡的劍也顯得尋常無奇,但,就是讓人有種古怪的感覺。
這必是一名劍客,很強很強的劍客!
有人認出了他,當即面色一變。
場間的氛圍陡然發生變化,正在擴散之中,應冬卿這邊暫且還沒有察覺到。
不過,有杜恩趁著這個賽前入場階段,對她及時發出自己的傳音。
「葉不悔,東地劍修,乃是天生的劍道奇才,三十歲前在底層摸爬滾打,只修煉到鍊氣中期,直到積累到足夠多的下品靈石,買到自己生平的第一把劍。」
「他摸到劍了,他一鳴驚人,當場秒殺過來尋事壓榨的鍊氣圓滿監工,因為太過跌人眼鏡,讓當地的築基管事難以判斷,心生畏懼,只能層層上報,最終驚動悔情真君。」
「於是,葉不悔得授上品功法無悔劍典,又獲得相匹配的御劍術,無悔御劍術,後續只用十三年,便修到現在的元嬰初期,劍典融匯,即將大成,被認為是千年之內,最可能修成那極品功法,唯我劍典的人物。」
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真人可成,乃是真正的天驕苗種,有望突破合體期,證就真君之位的真正英才!
無悔劍典,無悔御劍術,劍道奇才,真人可成……
如此種種,說得應冬卿心裡不住發毛。
但因為之前的驕傲餘韻尚在,她穩住心神,十分自告奮勇,只回言:「既是如此,且由妾身來試他的劍!」
既然是悔情真君的人,那麼很明顯,這次是應冬卿,下次就會是杜恩!
如果她輸掉的話。
「不,我建議你最好直接投降。」
「什麼?」
「劍修我也遇到過一次,你應該知道的,雲夷大修士的一名弟子,他主修的是無悔御劍術,是中品功法還沒修滿,已經在為無悔劍典做準備的情況。」
杜恩回過頭來看,那昔日的趙宏依舊不堪入目,但無悔御劍術之威力卻並非虛假,當時若不是其人作為劍修的純度太低,也能給他造成不小的傷創。
「劍出無悔,只為殺人。」
「你說要試他一劍,但是,他只會出一劍。」
一劍過,應冬卿死!
杜恩覺得,沒有第二種結果。
除非及時投降!
我不信!
應冬卿在這個時候,反而是犟脾氣有些上頭。
她心有鬥志,氣勢正盛!
在上一輪次的比斗里,面對的乃是同為元嬰圓滿的對手。
往日裡應該不分伯仲,但現今她得了草屋機遇,又有大比曠日持久,早已逐步消化,看似依舊圓滿,實際已經大邁步,法門不止來到融會貫通,而且逼近集大成者。
所以最終結果是輕易獲勝,甚至法寶都還沒有使出,如何看都已經踏到天才的門檻!
既然自己現在也算是個小天才,而境界還比對方高那麼多,這葉不悔再如何才情卓絕,又不是真正的天驕,怎麼著也能接住他一劍!
應冬卿凜然無懼,與對面一同踏入小天地比斗場。
下一瞬。
「我投降!」
剛剛踏入場間,她便直接亡魂大冒,只覺自己被洞穿神宮神魂,仿佛已經死去,還好她雖然有些自詡自得,但還是把杜恩的話聽進去。
所以,她很下意識地,直接開口投降。
那種可怖如斯的感覺,立刻如潮水般消退。
下一刻,她的眉間緩緩流出血來,划過瓊鼻巧尖,冰冷滴落而下。
他出劍了?
手足冰涼的應冬卿,一邊在心裡連道僥倖,還好自己喊得快,一邊又帶有著希望,只要能讓葉不悔出劍,那麼這一場,就多少還是有點意義的!
不只是她,許多人都在震驚過後,望向著對面。
那劍客還是沉默寡言的樣子,還是平平無奇地抱著劍。
他,沒有出劍!
「嘶!」
「不愧是天生劍才!」
「境界於他,已經沒有意義了嗎?!」
天才們驚呼連連,並沒有嘲笑應冬卿的想法,或者說沒有這種餘裕,因為這位劍道奇才,實在是可怕,只有個別的元嬰圓滿天才,現在還能穩住情緒,沒有驚泛。
其他的,不管是元嬰圓滿,還是元嬰後期,都在剛剛察覺到一點端倪。
劍出,人死!
他來此只有一劍,只出一劍!
只為殺人!
殺誰?
杜恩!
在本章過後,懸賞加更正式取消,因為並沒有多少刺激帶拉作用,望周知,請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