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兼職再起,輪番上陣(萬字章)
剛剛回到自己的浮柱之中,沒有意外,杜恩立刻便迎來不約而同的四人。
「英才神威更盛,依舊讓妾身欽佩至極!」
「哈哈哈,英才您真是厲害啊!」
「就是說啊,我們剛剛才適應過來,想著出聲駁斥什麼,結果您就已經贏下來了!」
「一幫子沒膽子的,只會遷怒懷惡,接下來碰到了,定要狠狠教訓!」
最後開口的蘇晚禾,對於此前對手不戰而降的事情,顯得還是耿耿於懷,現在又有剛剛那幫人遷怒懷惡的表現,自然便是累疊增加,更加蠢蠢欲動。
「困獸猶鬥,不能大意。」
越是被逼到極點的人,在殊死搏鬥之時就越狠越瘋!
更別提現在還有諸般惡意在匯聚著,所以真到那種境地,只會更加如此!
杜恩看著巾幗得有些過頭的蘇晚禾,這麼提醒一句。
「定當銘記!」
她立刻凜然做出回應,從認真的表情看得出來,是有實際聽進去的。
只不過,可能會死灰復燃吧?
倒也不能太放鬆。
再看熊伐這邊,現在倒是還沒有這種情緒的徵兆,可能是因為之前那場比斗,他還算是比較滿意?
杜恩這個現場老大,不止要忙著考慮對手們的事情,還得琢磨這幫不算是多麼可靠的隊友半手下,搞到最後,還是心機多的應冬卿沒有那麼多問題。
最後瞧著早已經被淘汰的郝寥學這邊,雖然自己算是替他「報仇」,但因為之前敗得太過乾脆,他其實也沒有什麼怨,這時候自然也沒有太過激動,不會因此開始得意忘形,在接下來搞出什麼問題來。
比如說一個上頭,就在觀戰的途中,給杜恩拉來什麼額外的仇恨之類。
而說起他這邊,在被淘汰之後,用以居住逗留的白鐵浮柱,自然是已經沒了,所以他現在是流躥式逗留,一般會在熊伐那邊,待感覺快輪到熊伐了,就會跑過來杜恩這邊。
他也不會打擾到杜恩,就只是呆在觀戰席位這裡修煉,或者是復盤替入某些比斗,整體顯得勤勤懇懇,顯然受挫一次得了教訓,正值奮發圖強的階段。
審視完這幾個的情緒面之後,再與他們幾個隨便多說兩句,杜恩便讓他們盡數散去。
畢竟接下來還得去日常的肝練。
他踏入那片曠野空間,這裡現在已經變得綠草茵茵,陰雲漸散,整體環境變得好了許多,連之前多日練習隕岩術留下的各種坑,也是全部得到修復。
整體情況是好了不少,但還是無法比擬五階洞府,依舊需要靈膳彌補不足。
於是,在肝練之前,他以神識傳音:「決議,在嗎?」
「幹嘛?」
「沒什麼,就是我想問問,雲夷大修士那邊還有謝禮嗎?」
「你還真是直接啊!」
「也就是說有咯?」
「這你都能察覺到?」
孟長清本來還想著先吊他個幾天的,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快就察覺到。
杜恩做出著自己的推測:「從那兩人的實際情況看得出來,雲夷大修士定然要更加重視她,所以,雖然之前已經有過謝禮,按理說是都算在裡面,但我覺得,也有不小的可能還會有。」
「然後是最關鍵的,決議你的反應太快了,就像是在等著我一樣。」
嗯?
有嗎?
之前不也是這樣?
孟長清很懷疑杜恩是在亂說,照著詐出來的情況在編話。
「不是你回答我的話有什麼問題,而是你說我直接的那句,正常的情況下,應該會有一些無語凝噎的停頓,畢竟你的原則性比較強。」
孟長清:「……」
我剛剛怎麼聽著,你好像是在拐彎抹角說我死腦筋,很不知變通,所以明明有過多次經歷,還是會喜歡無語之類的反應?
他頓時大怒:「你到底還要不要他的謝禮了?不要的話,我就給你代收了!」
「要的,趕緊拿來吧。」
「……喏,給了。」
「在哪?」
「功勳,丙上一次。」
「功勳啊……」
丙上功一次,這其實還挺不錯的,對應著,就是元嬰期的定格獎賞了,尤其需要注意的是,雲夷大修士因為坐鎮於內地城池,立功的機會其實較少,眼下拿出一次丙上功,可以說是大手筆的情況。
哪怕是以現在的物價情形,拿去兌換杜恩選定的冰魄術,也完全是足以的。
只不過,因為漲價五倍的事情,購買力上到底還是打了不少的折扣。
「人家會額外給謝禮就已經很不錯了,你聽著還挺挑挑揀揀的?」
「沒有,我知道他其實很有斟酌,上次給靈物,這次就不好重複。」
杜恩平靜回答,剛剛話里的停頓,是想到別的事情,所以有意表露出來。
簡單地說,先是整體提價,接著就是千日大比,而且這提價之事,本就是大比衍生出來的,那麼,現在這個時間很明顯,上層根本就不會去主動調整,致使功勳兌換這邊,眼下基本是亂套的,苦功完全不對所得。
「這樣不會有什麼亂子?」
他趁機開口問道。
「不會,因為真人們一般不會有什麼功勳獲得。」
孟長清理所當然開口,指出了這一點情形。
其中蘊含著的信息,有兩個可能走向,一個當然就是人死無需酬功,所以一般不會有什麼獲得。
另一個嘛,就是仙門爭霸在上層的烈度並不高,又或者說,煉虛期真人的陣亡率很低。
只是普通的拉鋸作戰,根本就不可能被授予功勳,唯有能夠斬首同階之類的戰役大勝,才會被授予。
再考慮到五大仙門的不當人,兩種可能其實可以混在一起考慮,即平日裡不會打,自然無功不受祿,而真拉高烈度,正式激鬥,則立刻會有大片死傷,便是人死無需酬功。
換言之,功勳兌換這塊,只要把對應真人們的甲功部分,及時做出調整,就不會有什麼實際問題,現在也肯定已經調整好,甚至於,可能其實根本沒有動過。
至於下面的乙丙丁三等,那面向化神元嬰金丹的三項,他們再有什麼意見不滿,也只能在心裡憋著。
哪怕是孟長清,不,正因為是他,這個極端反對爭霸的人,根本就不會去調整,甚至巴不得它徹底爛掉。
「你現在還有心情想這些啊!當然了,你們這邊的話,可以給折回以前的價值,再去兌買其他事物,所以,你是想買什麼?」
對於手下這邊,他還是很照顧的,所以又要自己出餘糧了。
杜恩只搖了搖頭:「不用了,先留著,以後或許有用,畢竟,能原價兌嘛。」
至於冰魄術,只要能夠進入前二十,自然可以取得。
「……」
孟長清陷入了沉默,心裡隱隱咯噔一下,立刻就警覺警惕起來。
果不其然,杜恩這邊因為又很需要資源,於是在這時候圖窮匕見,傳聲開口:「對了,我能夠先預支一下各種靈物嗎?」
啊?
孟長清想到了很多情況,就是沒想到杜恩會這麼說,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厚顏無恥,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所以孟長清面上,忍不住露出有些懵的表情,引得四位真君注視過來,頓時各有自己的想法,讓他趕緊先繃緊臉,穩住這邊的氣氛。
「決議?」
「我剛剛應該沒聽錯吧,你是厚顏無恥地說要預支?」
「對,預支獎賞……」
「不行不行!那樣豈不是亂套了!」
就孟長清的原則性,當然是不行不可能答應的。
好在杜恩對此空手套白狼的操作,其實也沒有太多的期待,只是想著先開個頭,循序漸進,,然後,引來了額外的聲音。
「我這邊就可以……」
「你滾!偷聽算什麼啊?這是真君能做出來的事?!」
逐鼎真君因為這邊的異樣,立刻有所思索,當即尋機而動,然後立刻就被早有防備的孟長清給擋回去。
杜恩故意地略有停頓,顯得意動,可惜孟長清也是一塊臭石頭,明顯不打算因此退步,根本不搭茬開口。
真可惜。
「那麼,給我份兼職吧,以工代石,換取資源。」
「這樣倒是可以,煉器……」
「不煉器,膳烹,五階的,我正好一鍋煮,再分成兩份。」
「……我怎麼覺得到頭來,還是會進你的嘴巴里?」
孟長清一如既往地有些無語凝噎。
因為仔細數數他的部下,除了不可明言的幾個暗子,好像就這傢伙能大吃特吃五階的靈膳,而其他人根本就吃不了多少。
杜恩沒有回答,不需要回答。
與此同時,其實還在偷聽,能聽到一些邊角的逐鼎真君,也是暗自微微搖頭。
這就是杜恩投靠孟長清的好處了,獨苗一根,只要能摸准脈,找對法子,那麼,好處基本全是自己的。
瞧見這邊的目光略微變化,孟長清也沒在凝噎,當即有些悶悶地對杜恩表示可以。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計上心頭。
總之,通過如此途徑,補充齊全資源,杜恩直接火力全開,狂堆料來烹出五階靈膳,繼續著自己的肝練。
時間再度流走,其他人的第二輪次比斗,也是逐一展開。
在九十七天後,蘇晚禾再度登場。
這一次她誓要打出自己的風采,比出自己的實力,於是死死盯著自己的對手,就是不想對方再來個不戰而降。
賈耀對此有些苦笑。
他看起來頗有風姿,就是身量略短,此刻先是對觀戰的杜恩那邊見禮。
「你不會也想投降吧!?」
蘇晚禾見狀頓時大驚,趕緊這麼開口。
因為她從賈耀的動作里,品出了不太對的味道。
不只是她,還有旁觀的其他人,也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已經有人忍不住嘀咕起暗箱操作之類的話,透著一種羨慕嫉妒恨,就連同夥熊伐與郝寥學這邊,也都是這麼認為,只覺得自己這同道的運氣真好。
然後,他們就看到應冬卿這邊沒有什麼欣喜,頓時心頭一跳,趕緊再看向居中正前位的杜恩那邊。
嗯,一如既往,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看不出來情緒啊!
他們有些苦惱,好在形勢迅速發展,讓他們不用再繼續這種苦惱。
只看得那賈耀苦笑著開口:「蘇道友多慮了,在下雖然也是來自南方樞城,亦算是在此前承了杜英才的恩情,但自詡也算是天才之流,當然不會做出那等憑空投降的行為。」
嗯?!
天才?
蘇晚禾頓時大驚,警惕直接拉高起來。
熊伐與郝寥學亦是表情一變,忍不住異口同聲問道:「英才,這該不會又是什麼針對吧?」
「不是,是差不多輪到了。」
杜恩只這麼開口。
第一輪次,比了五百八十六場,便是有一千一百七十二人參比。
但實際上並不是被淘汰了其中的一半,也就是五百八十六人,而是前前後後,總共淘汰了六百三十二人。
如此,參比者便只剩下一千一百四十個人。
現在第二輪次,又進展到九十七天,共有一百九十四人參比,但是淘汰規模其實有著一百零八個。
原因其實都很簡單,兩敗俱傷,傷重難愈,甚至於根基崩潰,哪怕贏了也比不了,直接就是從哪來的丟回哪裡去!
如此一來,剩下的參比總人數,就只剩下一千三十二個。
因為如此的緣故,本應該在第三輪次才開始入場的天才們,也按照著實力分區,開始依次摻雜著登場!
反正早已經有了杜恩在開頭,很是合情合理合規矩,連不移真君都沒有反對,可謂是五比零全票投過。
「蘇道友不用太過緊張,在下其實是厚積薄發,趕在大比之前才踏出那一步,算是運道尚佳,可是也需要自認自承,實在比不得上杜英才那般突出,更不像其他的天才積累深厚,所以可謂是天才里的弱流,實力很是一般。」
賈耀倒也沒說謊,也沒必要說謊,因為這種情況,天才們一看這正常排比的情況,就差不多知曉了。
——根基積累不太夠,所以縱使修為是元嬰中期,也要比其他初期天才先行登場,確實屬於同階里的末流弱流,甚至被真君們認為不如其他初期天才。
可他眼下這麼直說,反而讓蘇晚禾覺得不太爽快。
「你是覺得你要是積累夠了,我就不配成為你的對手?還是在向我誇耀你的情況,沾沾自喜,好叫我知難而退?」
「不,在下只是這麼說明,好讓道友與杜英才知曉一個基本情況,而在接下來,自然是會全力以赴的!」
「……這樣的話,倒是我狐疑狹隘了,見諒。」
蘇晚禾瞅著他,看他顯得認真誠懇,已經開始升騰氣勢,頓時便感到一種撲面而來的壓力,於是當即按下雜思,誠直地道歉作答。
然後,赤艷關刀出!
憑空有赤艷之色燃起,渲染四周,仿佛紅纓獵獵,氣勢宣輝,一股彪悍廝殺之意,油然升騰,像是千軍萬馬位於眼前,氣勢十分磅礴。
她已元嬰圓滿,赤艷法典修至小成,隱隱還有突破,此刻展現出來,頓時令人側目。
「便讓在下領教一下兵修的厲害!」
此兵修非彼兵修,是為兵陣軍勢之修,而不是兵器法寶之修。
殺!
蘇晚禾沒有言語,只揮刀而動,當即千軍萬馬領紅纓,奔騰而出,浩浩蕩蕩的,令人不由膽寒心驚。
轟隆隆!
突有悶雷陣陣,空中已有濃密烏雲蓋頂。
卡擦!
一道白銀亮光從中炸現,賈耀位於空中,此刻自身法門,那融會貫通的驚雷法典,轟然全張施展,再抬手一招,道道雷霆如蛇,頓時傾瀉而出。
極品法術,銀霆白雷!
這小成之術,當真不凡,何況雷法之殺力,亦是足以傲視同階諸法,與那劍修之劍可以相提並論。
此刻圍觀的眾人,只覺得自己的視野神識,儘是一片銀白耀眼,一時間竟然難以看清場間,只有雷聲陣陣,好似在耳畔不斷擂鼓。
咚咚咚……
不,不只是雷聲,是真有鼓聲!
一道赤艷銀中點,像撕碎畫布一般,把塗繪的滿天落雷,猛地全數去除,讓人們再度看清場間,只看到獵獵紅纓盡沒,大地一片狼藉,賈耀正從空中墜落。
她贏了?
難道這就是本次大比,第一個被翹楚斬於馬下的天才?
人們不由這麼想到,熊伐與郝寥學開始要歡欣鼓舞。
「不,是輸了。」
杜恩卻看到這樣的結局。
只看到賈耀墜落的身形,突然間綻開,化作雷霆遊走。
一點紅纓赤艷突在其本來原位出現,身姿筆直的蘇晚禾現身出來,腰間挎著一個腰鼓,上面斑駁焦黑,顯然已有很大損傷。
「好好好,蘇道友當真讓人欽佩,身懷異寶,根本就不是兵修,卻能盡顯兵家風範,讓人沒有懷疑。」
在另一頭現身的賈耀,背上有著一條深深豁口,是被刀撕砍開的,本應該能很有效的法力護體,還有兩重護身法器,都被直接斬開,此刻縈繞著一層赤艷之色,透骨蝕髓,如同跗骨之蛆,便是雷霆電弧頻閃,也一時很難去除。
「嘿嘿,我又沒說過我是兵修,你們要自顧自誤會,這可不能怪我。」
蘇晚禾狡黠一笑,這麼作答,顯得輕鬆,但其實深感沮喪。
她用異寶偽裝兵修,主打的就是一手出其不意,破空強殺,其名曰赤艷碎空,至今修到堪稱大成,所以剛剛差點就贏下這局,可惜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
「若非在下乃是雷法修士,及時察覺到那異寶端倪,緊急施加防備,可就真是要猝然敗北……」
賈耀的情緒也是波瀾起伏,本以為自己晉身天才,對付曾經同在一層的翹楚,不說手拿把掐,也應該很有優勢,沒想到這剛剛一出道,就差點折戟沉沙。
他當即顧不得再有暴露,又有雷法施展而出。
轟隆隆~
針對性的鎖空白雷,當即垂落天際,粗只有小臂大小,但搖曳著遊走著,形成一張接天連地的活動大網,當即罩向蘇晚禾這邊。
雖然感覺已無勝算,但她沒有立刻就投降認輸,因為還想在掀開這賈耀的牌,在敗走之前,給杜恩那邊看得更多,免得之後彼此對上,吃了這雷法剛猛的虧。
他們兩個的紙面實力顯得靠近,她現在會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杜恩觀察著賈耀那邊,看其還有留情轉圜之地,就沒有出聲打斷。
咚咚咚!
蘇晚禾咬牙拍鼓,頓時戰鼓響起,擂擂沉悶,一道道紅纓肆意飄蕩,一名名沙場英靈現身,集結成陣,敢於陷陣先登。
殺!
「破!」
蘇晚禾自己嬌喝一聲,雖然鎖空白雷能夠困鎖空間,但她的赤艷破空也不是浪得虛名,當即關刀一揮,空間直接斬破。
於是英靈衝鋒,直接橫跨數里,殺到賈耀的面前。
但他已有防備,此刻眼瞳發亮,迸發威壓,一襲雷霆法衣覆蓋身上,正是極品法術,白雷衣冠。
雖然現在只有衣,未有冠,但也是小成,眼下披覆而上,仿佛掌雷神尊,高不可及,凡不可觸,便是沙場英靈也一樣!
於是紅纓飄蕩,最終歸於無聲,不能觸及分毫。
「喝!」
大將卻還尚存,一刀猛然揮下。
割啦!
空間再度破開。
「來得好!」
賈耀已有防備,當即反身印掌。
司雷璽!
一方小巧印璽,似雷霆鑄就,此刻光亮熾盛,正對破空赤艷。
鐺!
「噗!」
蘇晚禾吐血倒飛,落地翻滾,撞塌樹木山峰,最終停下,赤色的護身法裙靈光閃爍,到底還有餘力,沒有當場黯淡破碎。
賈耀手下留情了。
也隱藏住自己本命法寶的真正威勢。
一舉兩得,他鬆了一口氣,抽了抽嘴,背後的傷還是很痛的,主要是赤艷法力跗骨難去,就像是她本身一般頑強,這個時候竟然已經掙扎著站起來。
雖然是有手下留情,但其實也算全力以赴,沒想到還能如此,真是讓人讚佩。
「咳!是我輸了。」
在咳血之中,蘇晚禾勉強掐了個訣,散去這邊跗骨的法力。
「還得多虧道友,讓我幡然醒悟,不能小覷了天下英傑。」
賈耀顯得十分誠懇,畢竟這把他差點就翻船了。
換一個不修雷法,反應遲鈍點的初期天才,此前沒有及時察覺,可能早就已經翻船!
這等情況,無疑令翹楚們心神振奮,讓天才們亦改觀正視。
二者互相禮別,各自脫離小天地,賈耀回到自己的白鐵浮柱,無家可歸的蘇晚禾,則飛向了杜恩這邊。
一進來,就不再繼續強撐,直接隨意地坐到地上。
「哈哈,還得多虧英才您的法器,不然這最後的體面也很難保住。」
她這麼開口說道,讓熊伐跟郝寥學紛紛為之詫異。
「你的戰靈鼓原來是這麼來的?」
「可是不對啊,你獲得它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杜英才那個時候好像還在南末的底層,你又沒有去過那邊,還是說,上回偷偷被派去南末城接應了?」
兩人立刻一通腦補,顯得好奇在意。
杜恩只取出一大缸靈羹,熱汽騰騰的,之前剛烹煮出來,能痊癒傷勢,平穩法力,調養身體,滋陰補陽,反正就是一道調養用的靈膳。
哐的一聲,直接擺在蘇晚禾面前,比十個她加起來都要沉十倍,看得正想要給那二人解釋的她,都不由得當場愣住,再與杜恩這邊有些大眼瞪小眼。
「不是那個鼓,是那四階極品的法衣跟內甲,我之前在南方樞城煉製的,算是沒粗製濫造的好貨吧。」
杜恩略作解釋。
他之前雖然大部分都是粗製濫造,但也的確有堆料好好煉製一小部分好貨,反正料子都是那邊丹器司出的。
根據這個情況,能夠暗自衡量出賈耀的法寶之威。
能把他那時還算精心煉製的兩樣護身法器,那四階極品的紅艷裙跟軟金甲,都給打得差點器禁崩潰……他大體已經有底了。
因為賈耀能瞞過別人,瞞不過煉器的本人。
「能夠幫到杜英才,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蘇晚禾看著這邊的斟酌,當即便鬆了一口氣,顯得沒有那麼挫敗,只覺得自己的作為還是有意義的。
聽她說完,杜恩點頭,再看著她。
蘇晚禾眼神遊離。
他於是直接開口:「你怎麼不吃?這可是決議特意讓我給你的。」
「不,呃,我其實是想問,為什麼是靈膳,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一缸?」
「因為我現在正在兼職,決議不想最後都歸入我這邊,於是作為僱傭方,開始給我提出各種要求。」
「呃,也就是說?」
「沒錯,哪怕你們之後突破到化神期,估計也得有一段時間,得不到正常丹藥的補給。」
蘇晚禾瞳孔不禁一震。
杜恩面不改色。
熊伐跟郝寥學同樣驚訝無比,但主要的驚訝點,是他居然還有時間心情去搞兼職?
明明是大比的關頭,一大堆人都要道心崩潰了,您這……不愧是您啊!
「咳咳!」
眼看局面有些僵住,應冬卿暗自嘆息,不由輕咳兩聲,只能挺身站出來:「蘇道友,妾身扶一下你,來。」
如此說著,把仿佛看到救星一樣,對她觀感陡升的蘇晚禾給扶著離開了,順手還把那一大缸靈羹帶走,臨走前還在心底,對著杜恩這邊微微地搖頭,顯得相當嘆息。
這在緊要關頭,自然是沒有什麼,但現在又不是,就不能照顧一點她人的心情嗎?
哪有讓一位還有矜持的女修,當面吃下那麼一整缸靈羹的!
熊伐跟郝寥學面面相覷,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於是他們紛紛看向杜恩。
「咱們來說說賈耀的情況吧。」
「好!」
「我正有疑點,還要英傑賜教。」
三人立刻討論起來,主要是給熊伐說的。
因為他接下來也有可能會碰到賈耀。
這千日大比其實也是有很多不公開規則的,比如說,會根據具體表現,來安排相近的對手,除非是有什麼額外操作,像杜恩面對的情況。
不過,這番討論註定要白費。
因為熊伐這邊很快也輸了。
那是當第二輪次進展到第一百三十一場的時候,熊伐再度登場。
「哈哈哈!英傑,您看好了,俺老熊必不會辜負您的指導!」
他這時候正好在杜恩這邊,主要是在修煉上遇到點阻礙,於是早早就跑過來找尋指導。
因為是器修里的兵修,所以精通煉器,可稱大師的杜恩,倒也能夠給出一些建議,讓他茅塞頓開,受益頗多。
此刻比斗展開,在匯聚的其他人注視中,先是看到他被無形的力量帶回自己的白鐵浮柱,再是兩根浮柱前移,欄杆升起,各自從中邁出。
參比者們的目光緊隨,天才們基本上還算平和,但翹楚們現在是越比越少,越比越慘,之前蘇晚禾所帶來的振奮,早已經被磨滅,反而讓他們現在感覺更加絕望。
因為在她的那場之後,又有幾場有天才入場比斗,可情況卻是一個比一個碾壓,直接便掐滅了他們的希望之光。
如果沒有看到光,也就不會憎惡黑夜。
所以翹楚們現在是個個瀕臨崩潰,再看到熊伐這個還能帶上笑意的例外,當即便不禁心態失衡破防。
於是,在看清那對手之後,他們頓時忍不住開口,宣洩自己的遷怒怨懟。
「哈哈哈!這個一看就很蠢的傢伙,他終於是要倒霉了!」
「就是說啊,居然碰到了汪故那傢伙,哈哈,馬上就要血肉模糊!」
「哦?汪故是誰?你認識?」
「當然認識,在仙門的東方之地,誰不認識這位白骨道子?」
「踏馬的活該!汪道子,狠狠地弄他,活活蹂躪他!」
「……」
一大堆閒言碎語,讓熊伐當即大怒,同時亦是突然有股不寒而慄之感。
還沒進場的他,抬眼抬頭看去,只來得及看到驚鴻一瞥中的一抹冷笑。
在那其中,有著不同於那些雜碎狂言,渾濁又純粹的惡意!
他不由打了個冷顫,下意識想問一下杜恩的意見,可旋即又暗自揮刀自斬雜思,整個人的氣勢油然再度煥發。
我也是強一流的翹楚,是有可能突破到化神期,被端端正正稱作天才的人物,怎可事事勞人,怎能事事倚人!
何況那樣的我,如何能為明公之大業發光發熱!
他再度昂揚,他依舊堅定,那份氣概令閒言碎語都不知不覺消失減弱,更顯得有些觸動,因為在參與這次大比之前,在座有哪位不是這般自信昂揚?
於是,最終只剩下沉默的注視,又忍不住產生一點點期待。
「汪故,人稱白骨道子,天生就無比契合那白骨道典,雖然現在才元嬰初期,但修煉至今不過三十年,從金丹期起就惡名累累,曾經在嘆死戈壁搏殺過一名同階天才,由此聲名遠揚,獲得那等名頭。」
在身後其他人擔憂的目光里,杜恩緩慢地說出這份信息。
同時暗自略有垂目,因為這等程度的天才,擺明不可能在本輪次上場,又來自仙門東地,是那悔情真君的部署,定然是略有沉寂的她,再度出手針對了!
「白骨道典,就是那古老魔宗,白骨道的傳承寶典?」
「我也有聽說過,那好像是極品功法?」
「可能是只得授半部,又或者是特例全授?」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都顯出在意緊張之色。
杜恩再度開口:「從決議那邊給出的信息來看,是特例全授,但又不是正常的特例全授,嗯,我知道是為什麼了。」
看著場間的發展,他立刻便知曉個中緣由。
其他三人也沒有繼續追問,因為場間局勢發展之快,有些超乎他們的想像。
場間,小天地內。
「呵呵呵~」
一看到熊伐主動踏入找死,汪故這白骨道子便笑了起來,濃濃的惡意流滲而出。
他的面容瘦削至極,可謂皮包骨頭,穿著打扮更似送葬之人,是一身的灰黑,透著一種腐朽腐臭的屍體味。
「踏馬的,骨頭架子,你笑什麼?聲音難聽就別到處發,噁心自己就好,別來噁心別人!」
熊伐此刻氣勢正盛,根本沒有一點畏怯。
汪故也沒有生氣。
因為,跟死人沒有必要生氣!
噗!
嘭!
大地破碎,白骨伸出。
白骨叢生這門邪術,被他隨意使出來。
淡淡的邪性開始蔓延,成千上萬的白骨骷髏眨眼間擠滿大地。
熊伐並沒有感到驚恐,直接取出自己的本命法寶止戰戈。
他乃是兵器之修,一身戰力皆在法寶之上,此刻面對堆疊攀附襲來的白骨大群,當即振奮神威,戈聲長鳴,毫無畏懼,殺入其中。
其勢當真所向披靡,可以遇山開山,能夠遇水斷水,正常對手只會被殺得膽寒,就算想要空間移動,被那兵戈所指,亦難以逃離,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抗壓。
熊伐的戰法沒變,威勢沒變,但,對手變了。
汪故沒有一點動彈,沒有多餘的動作,目光依舊在看著死人一般,惡意流出,無聲中舔舐著,令人毛骨悚然,不敢直視。
他的面前,白骨大群依舊湧出,已經鋪天蓋地,仿佛不會斷絕,直接淹沒了在其中奮力搏殺的熊伐。
這邊越戰越勇,越戰越強,兵戈長鳴不止,法力磅礴驚人,一揮戈,就有一大片白骨骷髏破碎,一踏步,就能震碎一大片白骨骷髏。
但是,他本人雖然還沒有發現到的一點,在場外圍觀的卻能夠清楚地看得。
不進反退!
在白骨大群的洪流里,熊伐本身都沒有察覺到,還以為自己正在越來越逼近敵人,正要把他帶入自己往常的節奏裡面,以狂風暴雨打芭蕉的形式,將之正面擊垮!
沒錯,他明明已經在進了,可為何實際上卻是退的!
翹楚們想不明白,天才們面色凝重。
「啊!小賊!你為何膽怯退後!」
熊伐氣勢正盛,攀至頂點,可謂神魔難擋,直接震散四周圍的白骨骷髏,然後便要做出那面對設法遠離自己的敵人,所理所當然會做出的舉動。
好像有人的聲音傳過來?
在做出動作的前一瞬,熊伐心中不禁有些驚疑。
那汪故則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目光游離向了另外的方向。
不好,他要跑!
熊伐頓時大急,不再驚疑,直接擲戈而出,洞穿了空間,能直接剷平一座山,瞬間便來到汪故這邊的面前。
他只是輕輕抬起手,很慢。
像是一隻骷髏手臂,很瘦。
然後,以指尖抵在戈尖。
咔嚓!
止戰戈,碎了。
「噗!」
一身修為皆在這兵戈之上,熊伐當即口吐精血,甚至混雜著淡淡的法力團塊,那是,元嬰的碎片!
他魁梧如熊的身體向後倒去,四周圍的白骨骷髏一擁而上。
啊?
怎麼回事?
我輸了?怎麼輸的?
熊伐的視野昏黑,視線開始下跌,眼中被陰影覆蓋最後的光亮,是萬千骷髏爭先恐後地伸出手裡,有一股股怨念油然滲進他的元嬰,他的神魂之中。
「來吧,來吧!」
「哈哈哈!」
「成為我們的一員,一起體會無邊的苦痛!」
「桀桀桀!」
「血!肉!血肉,吃了你!」
「為什麼你能活著,啊,真是新鮮又讓人憎惡的生者,我要……」
嘭!
嘭嘭嘭嘭嘭!!!!!
一把把法器拖曳靈光,墜落而下,直接清掃空萬千白骨骷髏。
杜恩平靜地入場插手,平靜地抓住熊伐的身體,平靜地看著前面的汪故。
「你過界了。」
「……」
這白骨道子為之沉默,然後不禁笑了出來,「怎麼會呢?只是在幫仙門清理掉沒用的廢物而已,你看,在剛剛都沒有真君來阻止我。」
「我來了,就代表你過界了。」
杜恩只這麼回答。
這就是最好的反駁,他可以進來,便意味著並非沒有阻止。
「哈哈哈!真是可笑啊!」
汪故立刻笑得十分難看,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只是因為有個異類在上面撐著而已,真以為這樣子你們就是什麼人物嗎?不,不是的,你們就只是一幫沒用的廢物賤種,我來清理掉你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才是最為正確的事情!」
此話隱隱間似乎含括甚廣,直接把圍觀的其他人都給帶進去,並不只是針對杜恩這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