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素感傷的時候,殿內眾人已經重新落座。
許長青衝著雲塵介紹道:「這位是角蠻神帝,走的是以力稱雄之道,曾經力斬過同階巔峰神帝。旁邊那位是與他性命交修的青冥牛帝,力量強橫,與角蠻神帝契合,聯手之下,曾經與四位巔峰神帝一戰,戰而勝之。」
聽到許長青在講述自己的戰績,角蠻神帝得意大笑。
「這位是混君道人,是我們滄浪地域一位非常有名的老前輩,巔峰神帝境界,而且極其精於陣法一道。」
「這位邊度飛公子,並不是我們滄浪地域的人,而是墨江域玄金劍派的天驕,劍法絕世。」
許長青又將邋遢老道人和御劍華服青年的情況介紹了一下。
微辰界,雖然在神魔殘界一百零八界中疆土極小,但內里也分出成千上萬的地域,每一塊地域,都有外邊一處上等神域那麼大。
許家所在的滄浪地域如此,邊度飛所在的墨江域也是如此。
關於這其中的一些情況,雲塵在瀏覽許氏族史的時候,也了解了不少。
「雲公子,不知道你是……」許長青委婉地問起雲塵的情況。
「我?一介無名之輩罷了,不值一提。」雲塵淡淡笑道。
許長青只當雲塵不願意表明來了,也不好追問。
倒是魁梧大漢角蠻神帝冷冷一笑,譏諷道:「藏頭露尾,連身份來歷都不敢說,也配與我等同列一席。」
許長青臉色一變,正要打圓場。
角蠻神帝就有已經擺手道:「罷了,我可沒工夫陪你們應酬客套。許家主,你許諾誰能解決你許家這次為難,你願意拿出三件貴族渡劫境神帝留下的三件寶物。可現在來了這麼多人,這寶物只有三件,該如何分?」
「這個……」許長青和許家一眾高層,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角蠻神帝竟然如此無禮,連許家這邊的危難都沒化解,就已經開始想分配起寶物了。
而且現在來了四方人馬,那三件寶物確實也不好分,角蠻神帝這麼一問,等於是將許家給逼到牆角了。
「你們也不用再想了,這次我和青冥兄,一同來了你們許家,一件寶物可是打發不過去的。我們這邊,就占兩件寶物好了。」這時,角蠻神帝又悶聲開口。
旁邊,那位青冥神牛化形的男子,拍手道:「角蠻兄,此言妥當!」
這下子,許家上下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角蠻神帝這意思,是準備讓混君道人,邊度飛,還有雲塵三個人,去分剩下的一件寶物了。
這麼個分配方案,許長青擔心沒等大家合力破局,就得自己人先打起來。
邋遢老道人自顧自地喝著佳釀,吃著菜餚,這時抬頭說道:「老道這次過來的目的,對那寶物還在其次,主要是想來見識一下那血脈禁制大陣。這種陣術之法,老道以前可少有接觸,值得研究一下。
當然了,除此之外,老道也不能白白出力,自然也是要一件寶物的。」
說完之後,邋遢老道人一臉玩味地看向旁邊的邊度飛。
邊度飛並沒有動怒,神情依舊是那般冷峻,淡漠道:「我對你們許家的那三件寶物,並不感興趣,又不是渡劫境神帝蘊養的本命神兵,我還不放在眼裡。我這次過來,助你們許家,要求只有一個,那便是你們許家那兩塊關於劍道的傳道玉璧。」
此話一出,許家上下所有人,不管是高層神帝,還是核心嫡系小輩,全部臉色大變。
這兩塊傳道玉璧,乃是許家傳承大道的核心根本,是許家族人修行的指路明燈。
若是沒有了這兩塊傳道玉璧,許家後人修行效果都可能要折上一半。
「邊公子,此事……」許長青沉著臉開口。
邊度飛打斷道:「放心好了,本公子出自玄金劍派,還是要臉面。若是許家主請的其他幫手,就能化解此次危機,我轉身便走,不會收取任何報酬。
若是其他人都無法救下許家,最後只能靠本公子手中之劍破局,那麼兩塊傳承玉璧的報酬,本公子就一定要收。」
許長青聽到這裡,臉色倒是緩和了幾分。
他和其他幾位家族神帝高層對視了一眼,最後點了點頭。
如果角蠻神帝和混君道人幾個,若是能解決此事,他們可以留住玉璧,若是最後只能靠邊度飛,那交出傳道玉璧,那也不是不可以。
否則整個許家都被滅了,再留著傳承玉璧,又有何用。
許長青最後將目光看向雲塵,問道:「不知道雲公子你是……」
他是真擔心雲塵也會提出什麼非分要求。
雲塵笑了笑,道:「我對報酬比較隨意,許家主看著給好了。」
其實雲塵根本沒想過在許家收取好處。
他對許家那點家底也實在看不上,這次準備插一手,那也是償還一分人情罷了。
畢竟,他是借用了許家的血脈傳送陣才能到這裡。
如果不是擔心許長青他們懷疑他別有企圖,他直接就說不想要任何報酬了。
大殿內,氣氛突然安靜了一下。
看到雲塵如此「好說話」,角蠻神帝幾人臉上冷笑連連,就連許家這邊的高層,神情也透著幾分古怪。
倒是許家那些核心嫡系小輩,對雲塵感官非常好。
「這位雲公子倒是個厚道人。」許素微微頷首,輕語道。
「姐姐說的對,這個雲公子還真是好人,到時候家族危機化解,父親肯定會令給他一份滿意的報答。」許璐也在一旁點了點頭。
旁邊,一位神帝族老聽到兩姐妹的話,不由面露苦笑,欲言又止。
許素注意到這一點,不由道:「五叔祖,有什麼不妥嗎?」
那位五叔祖衝著兩姐妹傳音道:「你們啊,想得都太簡單了。這世道,敢獅子大開口的,那都是有真本事的。那位雲公子,之所以如此好說話,恐怕是見到了角蠻神帝等人的威勢,心中底氣不足,這才如此。」
許璐瞪大了眼睛,說道:「可那雲公子,不是避過了外面歹人的阻截,成功到了我們許家了嘛,這實力應該極強吧。」
五叔祖嘆息道:「剛剛我已經問過領他進來的許茂,他說這位雲公子,掌握著一門極為玄妙的隱跡藏形的秘法。此人估計就是靠著這秘法的特殊,才能避過耳目,偷偷溜到我們許家。在真正的戰力方面,恐怕不會如何厲害,對於我們許家此次危難,怕是沒什麼幫助的。」
許璐眼睛瞪得更大了,不解道:「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還要來我們許家。」
許青對於人情世故,知道的比許璐要更清楚一些,此時俏麗的面龐浮現一絲冷笑,譏諷道:「這種人,最是可恥!恐怕他一開始,就是想趁著我們許家大難臨頭,無暇計較其他,過來矇混一點好處。到時候好處到手,他仗著掌握的隱匿之法,便能偷偷離開,至於我許家滅不滅,他又不會關心。」
許璐聽聞這話,登時氣得小臉通紅,氣鼓鼓地瞪向雲塵。
許青也衝著雲塵的方向,冷冷地掃視了一眼。
這件事,最噁心的地方,在於明明猜到了對方的齷齪打算,許家卻偏偏不好說什麼。
畢竟,在外人看來,對方可是冒著危險趕來許家援助,而且在報酬方面也極好說話,許家總不能憑著對人心的揣度和猜測,就和對方翻臉吧。
「嗯?」雲塵生出感應,扭頭看去,正好看到隔壁桌,有一大一小兩姑娘對自己擺臉色。
他之前倒沒想那麼多,現在察覺到殿內眾人的古怪反應,心頭一琢磨,也反應過來,不由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