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准治病

  「孝順?到底是孝順還是刻意討好?寒王妃的眼皮子也太淺了。」端王妃用帕子掩唇,微微一笑。

  「你就該安安分分的給寒王生孩子,照顧太后這事,何時輪得到你了?寒王,你這個新王妃,是一直都喜歡用這種招數騙人嗎?這個習慣可不好。」

  華貴妃講到這裡,一頓,笑得是更加恣意了:「只怕是有些人德不配位啊。」

  華貴妃這話一出,讓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她表面上是說紀晚榕,可實際上卻在說墨桀城。

  墨桀城娶了一個胡攪蠻纏、貽笑大方的王妃,不僅是她德不配位,更是墨桀城的過失。

  她在暗指墨桀城德不配位,難成九五之尊。

  墨桀城是嫡長子,卻始終沒能成為太子,原本就是因為華貴妃的屢屢阻攔,以及她生的端王,更得陛下的寵愛。

  紀晚榕聽著耳畔刺耳的譏諷,甩開了被墨桀城緊緊拽住的手腕。

  她面無表情的臉望向華貴妃,語氣卻是不卑不亢:「難道在華貴妃眼中,所有人對皇祖母的孝順,就是刻意討好,並不是出自內心嗎?」

  「俗話說,關心則亂,兒媳就是因為自己有幾分醫術,便想不顧一切的治好皇祖母,難道華貴妃心中從不會對皇祖母生出這樣的孝心嗎?因此不理解兒媳的做法?」

  聽紀晚榕這樣一講,皇后的臉色才勉強變好。

  可華貴妃卻生起氣來了,這闔宮中皇后不爭不搶,除了麗貴妃,還沒有人敢對她這樣說話。

  於是她一拍榻子,就對著紀晚榕疾言厲色的開了口:「本宮是聽聞你有過幾分三腳貓醫術,可太后是千金之軀,有全天下最好的神醫為她醫治,何時輪到你了?」

  「今日,本宮的話就放在這裡,為了避免讓你拙劣的醫術危害太后的鳳體,你若是企圖用醫術治療太后,犯得就是死罪,本宮便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她說完這話,隨即又微微一笑,將頭轉向了皇后。

  「姐姐,這紀氏沒學過醫,也沒拜過師父,本宮從前從未聽說過她這號人。只是會這三腳貓功夫,便膽大妄為,想要治療太后,妹妹說的這話,應該合理吧?」

  華貴妃這樣說了,皇后也只能點頭。

  「治療太后這種事,還是要交給專門的人,紀氏若是用三腳貓功夫去治療太后,便是滑天下之大稽。幸素自小學醫,太后在幸素的照顧下,身體逐漸康復,也不需要旁人。」

  「若是你們有孝心,明日在宴會上,遠遠的問候幾句,便可以了。」

  眼前的情況何等眼熟,一月前就在墨桀城的身上發生過一次,而到最後,則需要鍾盡格和墨桀城,對她苦苦相求。

  既然不是她生病,太后也不是她至關緊要的人,她也沒有必要再著急什麼。

  紀晚榕面無表情的聽著一切,心中冷笑一聲,卻再沒有開口說話。

  麗貴妃見狀,急忙將話題從紀晚榕的身上扯開,「說起孝心,長公主是最有孝心了,還時常在太后身邊親自照顧著,不過今日,長公主為何遲遲沒有入宮?」

  她一邊說著,一邊讓紀晚榕和墨桀城在一旁落座。

  端王妃與長公主有些相熟,這才開口道:「長公主去法華寺聽經了,今日講經人,是法華寺的元淨法師。」

  麗貴妃聽著這才點了點頭:「是她啊,那難怪……」

  她像是還想再講些什麼,卻又對元淨法師的由來三緘其口,最後又沒有再說下去。

  華貴妃聽聞,顯然也興致缺缺:「明日便是母后的生辰,倒也不必在這個點說她。若是皇后沒有別的事情,本宮便先行告退了。」

  華貴妃說完這話,起身朝著皇后福了福身子,先行離開了。

  皇后見此,也開口道:「沒別的事情,你們也都回去吧。」

  宮妃陸陸續續的告辭,而紀晚榕卻對她們的口中的那位元淨法師,有些好奇。

  不知到底是什麼人,才能讓宮中所有妃嬪又退避三舍,欲言又止。

  於是她將頭偷偷的轉向了周至若。

  周至若看著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要問什麼。

  於是她也鬼鬼祟祟的低頭,偷偷在紀晚榕的耳邊解釋:「元淨法師在皈依佛門之前,曾經嫁過人。」

  「只是嫁過人,提到她的名字,便能讓所有人都退避三舍?」紀晚榕不解的皺眉。

  「不只是嫁人,她還和離過。是天下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主動提出和離的女子。就是因為這個,才讓京城中的女眷,絕口不提她的名字。」

  在民風嚴謹的北厲,女子被休,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甚至很多婦人因為受不了這個屈辱而選擇自盡。

  而元淨法師則是敢於與夫家叫板,拋頭露面的選擇和離,將這事鬧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這更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因此也被許多自詡清高的閨閣女子不齒,甚至是不願意提到元淨法師的名諱。

  但自然也有女子,仰慕元淨法師這獨一份的魄力,日日去聽她的講經。

  周至若的聲音十分小:「而她的和離,是長公主頂住先皇壓力,一手操辦的,所以她和長公主,至今都關係要好。」

  長公主操辦的和離?

  紀晚榕聽聞,眼睛猛地一亮。

  她早知道北厲的民風並不開放,和離這件事十分不易。

  沒想到在她之前,便有過和離的先例,還是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長公主,親自操辦的。

  紀晚榕聽到這裡,剛想繼續開口詢問,卻聽見皇后的聲音從她的耳邊響起。

  「紀氏,你今日可知罪?」

  紀晚榕呆呆愣的抬起頭,便看見大殿中的宮妃都走光了,就只剩麗貴妃坐在原處。

  而皇后嘴邊若有若無的微笑也已經消失,此刻正冷冰冰的瞧著她。

  那眼神,也墨桀城從前看她的一樣,裡面有的是厭惡。

  紀晚榕今日的話,把她的愚蠢和卑劣展現了個透,讓皇后覺得自己在眾人面前丟盡了顏面。

  她剛剛雖然三言兩語的將此事揭過不提,可心中對紀晚榕的印象便已經大打折扣。

  紀晚榕覺得自己的每句話,或許在他們眼裡,全都是錯的,因此也不知道是哪句話錯了。

  於是她從善如流的起身道歉:「是,兒媳知錯。」

  皇后聽著,才將視線望向紀晚榕身後的顧明月,黝黑的眼眸里浮現著幽芒:「既然你知錯,本宮便不再責怪你。」

  「桀城,本宮聽聞你軍務忙碌,回到府中也沒有個可心的人照顧,正好明月是本宮的親眷,品行也好,不如就將她納成側妃,早日為你開枝散葉。」

  「若是如此,本宮倒是也不用擔心你身邊,冷暖都沒個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