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風波(一)

  送走陸瑾康和蘇誠志這一行人馬,蘇雲朵的生活依然忙碌不得閒。

  寧家雜貨鋪的肉乾、肉鬆銷售情況雖然沒有年前那麼火爆,卻依然十分暢銷,隔幾日蘇雲朵總要給寧家做一次肉乾肉鬆。

  院前和後山梯田的藥材有一半左右是多年生的藥材,另一半當年種當年生的藥材也在老大夫的建議下準備改種多年生的藥材。

  比如院前那四畝地因為土質比較適合金銀花的生長,故而準備全都種植金銀花。

  後山梯田也根據土質,按照老大夫的建議,進行了合理調整。

  去年是蘇家第一年種植藥材,經過一年的種植,蘇家已然成了葛山村乃至整個秀水縣藥材種植大戶,因為有老大夫從旁大力協助,這一年的收益還算不錯。

  蘇雲朵就想著能不能再擴大些種植面積,引進更多的藥材品種。

  老大夫也有同感,他從京城來葛山村,又特地買下了那個山谷,自然希望能夠大幹一場,實現自己的夢想。

  兩人一拍即合,在葛山村以及附近轉悠了幾日,最終還是決定將後山左右兩邊將近百畝的山地買下來,無論是種植藥材還是種植鮮花靠在一起便於管理。

  「你家還要買地?」當蘇雲朵找到柳東林談買地的事,柳東林驚訝地看著蘇雲朵,一臉不可思議。

  他倒不是覺得蘇雲朵買不起地,不說聖上送來的賞賜就可以將整個葛山村買下來,就蘇家去年的收入買下蘇雲朵指定的那點荒山地也絕對不是問題,更何況還有「財大氣粗」的老神醫。

  他是覺得既然蘇誠志去了京城參加會試,以蘇誠志的能耐想必是能夠高中的,那麼蘇家還會繼續窩在葛山村這個偏僻之地嗎?

  再說,就算蘇誠志春闈失了手,不是說春闈後還要認祖歸宗嘛。

  認了祖歸了宗,蘇家不是應該回到京城那個蘇家了嗎?

  「別看去年我家收了不少藥材,可是送去邊城也不過只是杯水車薪,所以我們想擴大種植面積,就想著將後山兩邊的荒山也買下來。」蘇雲朵只談藥材的種植,至於蘇誠志春闈的結果如何,認祖歸宗以後的生活,似乎與她並無關係。

  柳東林默默地抽了口煙,好嘛,人家蘇雲朵不提那些事,他可不好巴巴地提出來說,只在心裡考慮蘇雲朵所指的荒山出售可能出現的方方面面的問題。

  蘇雲朵原本還有些話想說,比如如果村裡有鄉親願意跟著種植藥材,她可以提供藥苗,採收的藥材也可以按市價進行收購等等,可是考慮兩三還是沒有說出口。

  種植藥材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輕省,若非有老大夫又是提供藥材苗又是提供技術和專人管理,她能否真的將藥材種出來還真是個問號。

  她家與老大夫之間的關係因為雙方與鎮國公府的關係又有合約在身,地里的藥材出了問題,老大夫自然責無旁貸。

  可是其他人家若種植藥材出了問題,老大夫可就沒有伸手的幫助的職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蘇雲朵沒想到的是,買地又買出了一場風波。

  蘇雲朵和老大夫看中的那片荒山,屬於葛山村,除了近山腳的地方有十畝左右的地種了些作物,其他的地荒了幾十年,與之前的後山一樣只長了些低矮的小灌木。

  柳東林與村老們商量之後,決定還是賣給蘇家,只是價格上略比後山有所增加。

  只是後山左邊的那地山地,在張家落戶葛山村時村里見他們實在困難劃了十畝地給他們無償使用,十多年來張家也沒打算出錢買下來,村里一直沒有收回。

  張家倒是將山地都開墾了出來,每年種些玉米土豆還有山芋之類的作物,可惜收成一直不好。

  張家的日子過得苦巴巴,若非張家的男人時不時去鎮上或者縣城裡打些短工,這一家人不是餓肚子就是賣兒賣女了,如今也不過勉強度日而已,這也是村里一直沒有收回的原因。

  不過去年一年張家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至少能夠飽個肚子,這還得多虧了蘇家,每次需要短工第一個就想到張家。

  可是如今村里要收了工賣給蘇家,張家頓時如同塌了天。

  那十畝山地雖然收成不好,怎麼說也能收些糧食,又無需納稅,村里更是沒要他們一顆糧。

  若沒了這十畝地只靠男人打短工,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豈不得餓死?!

  也許是家裡窮,張家婆娘除了幹活,平日並不怎麼愛出門與人說長短,在村里幾乎就像個透明人,幾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張家婆娘原來也是個相當潑辣的人。

  這次村里要收回那塊地賣給蘇家,面臨自己家裡生息相關的大事,張家婆娘那潑辣的性子瞬間爆發,直接堵在蘇家門前呼天搶地。

  自從蘇誠志去了京城,蘇雲朵多半在自己家裡陪著寧氏,肉乾肉鬆的製作基本由紫蘇去神泉山莊與廚娘們製作,可是這日偏偏就去了神泉山莊。

  張家婆娘上門的時候,蘇家只有寧氏帶著蘇澤睿。

  張家婆娘呼天搶地的哭嚎,將正帶著蘇澤睿午休的寧氏嚇得不輕,年幼的蘇澤睿更被嚇得哇哇大哭。

  山下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正與老大夫議事的蘇雲朵耳邊,蘇雲朵當即就變了臉,帶著紫蘇直接衝下山。

  「張家嬸嬸,大正月里坐在我家門前哭嚎,你這到底是要幹什麼?是不是打量著我家裡現在沒個男人在好欺負?」蘇雲朵掃了一眼圍在院前指指點點的鄉親,然後冷冷地盯著坐在自己大門前說唱俱佳的張家婆娘道。

  「大家來評評理,到底是誰欺負人?!那山地我家種了十多年,如今蘇家問都不問就要了那塊地,還讓不讓人活?」張家婆娘拿出帕子印了印眼角,對著蘇雲朵控訴道。

  她這一說,村里那些不知情的人就對著蘇雲朵更是好一番指指點點,蘇雲朵最恨的就是這種顛倒黑白的人。

  本以為沒了老蘇家那一鍋老鼠屎,葛山村應該沒這樣的人了,沒想到眼前又出了一個。

  老蘇家與蘇家是親戚,最終得了個什麼樣的結果,難道大家還不知?